灵魂狱(52)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动你的腺体?”谢秉川问,在余温言背上顺了顺。
“总是有很多人找上门,他们想要我的腺体,”余温言不知道想起什么,缩了一下,“是我的腺体很好吗?他们都想要。”
“…嗯,”谢秉川从喉间费劲挤出字,“他们嫉妒你。所以你总是因为这样受伤是不是?”
“没有,”余温言轻轻笑了笑,“没认识他之前总是的,他们灌醉我,绑架我,拿我当筹码…但认识他之后,我知道他总是会找他们算账,我偷偷跟踪过他,我知道的。”
谢秉川顺背的手一顿,声音细微颤抖:“之前?”
“但我都逃走了,没让他们得逞。”余温言说。
谢秉川骤然想起,余敬陶晚出席宴会向来只带余温言,从不带余夏,名圈里谈及余家,总会唏嘘余夏的不受关注,再唾弃余温言的受宠,还会疑惑一句:“真不知道余敬怎么想的,余温言哪一点比得过余夏,除了那张脸。”
他那天宴会见到的那个alpha对余温言有想法,那余温言肯定不止遇到一个。
余敬和陶晚的态度他稍稍一想就能想到,肯定只是劝余温言看在父母还要同他们交往的面上,息事宁人,再多买点东西给余温言。
分化现场余温言信息素意外泄露时,他要标记,余温言只是死死捂住腺体,明明浑身发疼也不放开。
婚后,余温言第一次发情期到来时,余温言主动露出白洁的脖颈,那时毒信息素不猛烈,但也依旧幻痛,余温言硬是一声没出,姿势僵硬。
等毒信息素平息,余温言还客气地和他说了一声谢谢。
“你不疼?”谢秉川蹙眉,抓住要走的余温言。
初印象影响占大比,他人言语又犹如洪水猛兽,谢秉川凭生恶劣揣测,以为余温言是故意把自己腺体搞坏,只为了和他结婚。
“已经不疼了,谢谢你。”余温言扯起一个勉强的微笑,似是觉得不够,还补上一句,“对不起,浪费你的时间了。”
刚结婚不久,余温言对他说过最多的是“请”“谢谢”“对不起”。
分化前谢秉川从没在余温言嘴里听见这三句话。
余温言从没和他聊起他的曾经,也从没问过他的曾经。
谢秉川一直以为,余温言身上的伤是那些寻仇的人所为。
他能够秋后算账,能够提前拦截,就是不能在他们找上余温言的时候挡在余温言面前,不能和他们清算彻底,他不被允许动手,连维护自己的omega都做不到。
余温言婚前从未被坚定选择过,婚后还要继续受他冷落。
早知道无论怎样都会迎来同样的结局,余温言会死,他也会死,他就应该不管不顾把那群人揍个半死。
“对不起…我们现在已经结婚了,我不是故意要在你面前说他的,你不要生气。”余温言轻轻挣了挣。
“他冷暴力你,他一点也不好。”
“…好的,他很好的,”余温言舔了舔嘴唇,“他会夸我做的饭好吃…会、会给我们买各种甜品的器材和材料,会给我们买很多暖和的衣服。”
可他夸完余温言做饭好吃,是在余温言做饭受伤后,标记完他便不让余温言做饭了。
甜品风波他也什么都没说,在那件事后余温言也不爱做甜点了。
买完暖和的衣服,谢秉川就带着他来了最冷的析木区。
这些怎么能算得上好的。
余温言薄得跟一张纸一样,谢秉川抱在怀里总觉得空荡:“你不能太好满足了。”
“那你会夸我做饭好吃吗?”
“会,我不会不让你做饭。”
“会买材料给我做甜点吗?”
“想要多少我都买给你。”
“你很暖和,还愿意把暖和分享给我,你挺好的。”
“你还有什么其他的愿望?”谢秉川问。
余温言迟滞了一下,歪头思考,最后摇了摇脑袋,“没有。”
又很快改口了,“好像…有一项。”
“你说。”
“你能不能…不要冷落我。”
“不会了…不会再冷落你了,温言。”
应该是谢秉川的体温太暖和了,余温言觉得谢秉川这么暖和,做不出冷落的事,见谢秉川有些颤抖,还抬手拍了拍谢秉川的背。
“谢谢你。”余温言说。
谢秉川蹭了蹭余温言的耳侧,轻轻摇头。
“我…我已经很暖和了。”余温言不自然地说,拍拍谢秉川的手。
谢秉川这才听出余温言那句谢谢的意思,却没有松开他,“你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煮——”余温言说到一半噤声,似乎在思考给谁做,“我给你做饭。”
“你饿吗。”
余温言摇头。
“那就这样陪我一会。”
“门有没有锁?”余温言问。
问得奇怪,谢秉川还是回了,“锁了,想要防谁?”
“他不在,会有很多图谋不轨的人找上门来,锁上才安全。”
谢秉川喉间一哽,过会儿才低低地说:“我在呢,我们都是安全的。”
余温言的呼吸突然变得有些急促,语气染上惊恐,“只、只有我们两个人在吗?他要是回来了,会看见的,我怎么会和你结婚?被他看见会和我离婚的——”
谢秉川终于确定了,余温言目前的记忆全都杂乱地混在了一起,全是碎片。
“你忘记了吗,因为我暖和,你才和我结婚,他不会回来的。”谢秉川说。
过去的记忆消失,怎么没把不愉快的碎片一块带走。
余温言很快冷静下来了,任由谢秉川抱着,眨着眼睛说:“嗯,你很暖和。”
余温言很快接受,谢秉川有些意外。
为什么?
只是因为他很暖和,所以结婚了也无所谓,被标记了也无所谓吗。
异样感到达顶峰,一股麻意从脊背往上窜,谢秉川沉重呼吸着,吞吐半天才终于哑着声音问:“你接受了?你爱我吗?”
余温言也跟着怔愣,顿时支吾:“我…不知道,我不会。”
不会什么?不会接受?还是不会爱?
“之前的呢,之前那个人,你爱他吗?”谢秉川抓着余温言脊背的衣服。
余温言眉头微微蹙起,迟疑地摇了摇头。
像一记重锤,猛砸进谢秉川心底。
余温言问:“一定要爱才能结婚吗?”
谢秉川突然学不会呼吸。
第39章 39.“你亲超时了”
谢秉川向来很会自洽,他将一切全都归结为余温言记忆缺失,才把爱也忘记了。
出去走了十几个小时,谢秉川已经不在意了。
爱余温言也要和他待一辈子,不爱也要待一辈子。谢秉川踱步到院门前,再上了一层锁。
重新走进房间的时候,余温言正匆忙往嘴里塞东西,而后慌忙将手里的瓶罐藏到身后。
谢秉川以为余温言没吃饱,轻笑一声说:“偷偷摸摸看起来更明显,你可以当着我的面吃,不用背着我,我不拦你。”
尽管他们并不需要吃饭,吃饭只是满足感官满足情绪的一种途径。
余温言闻言也咧开嘴,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舌尖还含着碎药片。
惊愕漫上谢秉川面色,他三步并作两步,抓住余温言的手腕,厉色质问:“你吃的什么!”
余温言被吓一大跳,眼睛朝右上方乱撇,支吾其词,“没吃什么,钙片而已,我只是吃了钙片。”
“钙片?”熟悉的记忆涌上来,谢秉川轻舔齿列,手上使劲,“为了延缓腺体发疼,延长标记存在时长的钙片是吗?还是吃了才不会怕冷的钙片?”
沉重的呼吸声响在耳边,余温言听得出谢秉川有些生气,他活动活动被捏疼了的手腕,耷拉着眼睛说:“你不要生气,只要你问我就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