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说话[末世](10)

　　二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进了医疗室，红火抱着一个小罐子就跑他身前，扬起小手和他说，“我想吃这个。”
　　盛成铭把瓶子拧开，取了两片给他。
　　小姑娘欢欢快快就跑走了。
　　“这什么。”顾近水凑上去想看。
　　盛成铭把药瓶递给他看，“钙片。给她当糖吃的。”
　　顾近水听着鬼使神差的把手伸进去，也取了两片扔嘴里，“还不错欸。”
　　盛成铭不可置信的瞧着他，这孩子心不小啊，想归想，倒是一句话没说。
　　“带孩子是不是很累啊。”顾近水嚼着钙片，又看着自己跑一边玩去了的红火。
　　“累呗，养个海绵宝宝还得陪他抓水母呢。何况我还养个暴力萝莉，天天就挨打了。”盛成铭说着摆手，已然像是超脱了生死。红火与他来讲，就是一件艺术品。他十七岁的时候创造出红火，用了十一年把她雕琢成这样，就是天天被自己闺女打，他也认了。
　　.
　　盛成铭给他做了个简单检查，身体外没见有伤，便不会是外伤带的反应。
　　“最近注意尽可能别受伤，毒气通过血液要比呼吸道快很多。”
　　“话是这么说，毒气散不掉，我也不能保证一辈子不受伤了啊。”
　　盛成铭也愁这事，毒气越扩越大，甚至几处的毒气同时泄漏，不过十天，全世界都已经陷入恐慌。
　　“身体异状反应基本没有，挺好的，如果觉着有异样再来找我吧，不行也打针抑制剂。”
　　“为什么现在不打。”
　　“我想观察你…什么时候会有新症状。按道理正常人类早就应该成为丧尸了，但你和另一个小兄弟，怎么撑这么久的。”
　　顾近水此时正躺在诊疗台上，差点被他扒光了，听着他问一骨碌坐了起来，“我家还有一个呢，也没什么反应。”
　　顾近水说的是乐岚，相比起苏梧笙还出现过一些异样反应外，乐岚反而是所有人中一点异样都没有的。他们从来没怀疑过什么，只当时屋里待的久，没吸入那么多毒气。但此时盛成铭一说，还确实觉着有些怪异。
　　盛成铭让他过来抽个血，顾近水跳下来跟着过去。
　　“就像丧尸，僵尸或是其他什么，很有可能还有一种物种会活下来。”
　　“什么啊。”顾近水低头看着针管刺入胳膊。
　　“人类。”
　　顾近水还以为他想说什么，“那真是大恩大德了，本来人都活着好好的，你们这一闹，人类活下来还得是世界奇迹了。”
　　这都什么事啊。
　　盛成铭还以为怎么说他也得惊叹一下，没想着直接奚落了自己一句。
　　“什么叫你们这一闹，你别听杜鹏瞎说，有我什么事了。”
　　顾近水似笑不似笑的转头指了指一旁的红火，“你看着她，你觉着自己能洗白吗。”
　　也是，毒气虽然不是盛成铭打开的，丧尸研究他还真没少出力。他怎么知道那群混蛋真把毒气打开了。盛成铭想到这儿突然就兀自笑起来。
　　那群混蛋现在肯定已经变成丧尸了，也不知道战斗力怎么样，希望他们还活着，但又希望他们都死了。
　　.
　　“血液检查明天才能出结果，如果有事我再通知你。”
　　“好啊。”顾近水倒是无所谓。
　　二人回了苏梧笙那儿，盛成铭在前，顾近水跟在他身后。盛成铭刚想和他们说没什么事，顾近水却从后拽住了他——
　　“你这屋…为什么这么憋得慌。”顾近水又一次捂着胸口，艰难说着，“我在外面明明没事的。”
　　“那你岂不是和我一样。”路过回来的红火，幽幽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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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章·拾贰

　　“胡说什么呢。”盛成铭随口说了红火一句，人已经扶着顾近水坐回床上。
　　“不是不是不是。”顾近水拽住他，“兄弟，这不对。你这屋子肯定有问题。”
　　盛成铭听着他说屋子有问题，像是反应过来什么。可能有问题的并不是屋子。
　　盛成铭一时也没多理会他，扭头看了一眼苏梧笙，示意他过来照顾着。“等我一下啊。”
　　苏梧笙不能拦他，顾近水期期艾艾就看着盛成铭快步走了。眸子里还带着震惊看着苏梧笙，“不是，他…他去哪…”
　　杜鹏示意他俩别着急，盛成铭再怎么着也不可能卷铺盖跑了。
　　冷汗顺着额角往下淌，顾近水愈发感受到那种濒死感。苏梧笙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只能陪他坐在床边，让他能偎在自己怀里。
　　红火玩味瞧着他们两个，笑意也颇有意思，紧接着像是闻到什么气味一般四周嗅了嗅，又忽闪了两下眼睛，和他们说道，“我饿啦，要去吃饭啦，你们不要出屋哦。”
　　苏梧笙和杜鹏都在关切着顾近水，并未理会小姑娘说什么，红火也不当紧，蹦蹦跳跳的就出了屋子。
　　今天吃谁好呢。
　　.
　　也就红火走了的不多时，顾近水从苏梧笙怀里出来，捶了捶胸口，“好像好些了。”
　　呼吸比方才顺畅了很多。虽然不是那种完全的通常感，至少正常呼吸还是没问题了。也就这功夫，盛成铭从外回来了。
　　“好点了没。”
　　顾近水点头，“你做了什么。”
　　盛成铭瞥了他一眼，也没斟酌什么，“你可能异化了。”
　　顾近水怎么想不重要，苏梧笙心里是咯噔一下子，冷声问了回去，“什么意思。”
　　“你们进屋的时候屋内是绝对干净的空气，我将毒气全部都过滤出去了，若是正常人，应当会觉着舒服才对，只有丧尸才会觉着难受。我方才关了屋内的过滤装置，毒气飘进来，你自然会舒服一些。”
　　“红火怎么回事。”顾近水反驳道，似乎还有些不愿意接受。“红火并未觉着难受。”
　　“她不需要呼吸。如果你异化完全了…你也不需要呼吸。”盛成铭说着又看向苏梧笙，“屋内虽然是进了毒气，但也没有外面多，对你影响不大。”
　　“我没事。”苏梧笙现在哪还有心情关心自己，“完全异化需要多久。”
　　盛成铭语气反而蛮轻松，“如果是正常人类的话，最后都会面临丧尸化的结果。别说是他了，你也一样。抑制剂倒是可以暂时遏止住这种变化，但也很容易面临有一天失效的风险。他的症状也只是初期症状，如果是这个速度的话，应该是能撑不少时间，没啥大问题。”
　　“可别没啥大问题，给我打给我打。”顾近水哪还敢犹豫，能活一天算一天吧，多活一天都是赚到。
　　苏梧笙也是同意，想着盛成铭和杜鹏都已经注射过了，那便应当是有一定保障的。总比任由顾近水这样发展下去的好。任谁也不会希望自己的恋人变成丧尸啊。
　　“其实我最近正在开发一种新型丧尸，我觉着这位小兄弟的体质——”
　　“打住！”盛成铭话还没说完，顾近水就仿佛明白过来了什么急忙打断他，“你想干嘛，我可不给你当研究对象啊。”
　　研究对象这四个字说出口时，顾近水莫名产生了一种抵触情绪，更是对盛成铭的提议无法接受。
　　“我不准备当丧尸。”顾近水说这话时很是正经。
　　盛成铭了然，“那等你明天血液检查结果出来吧。”
　　.
　　几个人皆是这么同意下来，盛成铭还又安慰了他两句，真的没事。
　　“我，不信。”顾近水说话的时候都快哭了，苏梧笙旁边还说不得他，这么多人看着也不好拉怀里哄。
　　顾近水委屈巴拉的躺床上，脑袋枕在苏梧笙腿上，苏梧笙就着这个姿势轻拍着背。
　　“我真变成丧尸怎么办。你会不会不要我。”
　　“那不能。”苏梧笙不知道他胡思乱想什么。
　　“我后悔了，我就是变成丧尸了，也拜托你饶我一命。”顾近水想起前几日还豪言壮志的和苏梧笙说，若是变成丧尸就让苏梧笙杀了他。
　　这好像是顾近水第一次真正去想末日大家可能都要死这件事。前几日一直窝在家里得过且过自欺欺人，其实还挺开心。但这事真出自己身上了——
　　妈的，不想死啊。
　　盛成铭瞥了他们一眼，
　　“啧，矫情。”
　　又瞥了一眼杜鹏，后者依旧无动于衷，不知道靠着墙在想什么。
　　“啧，我也想被这么对待啊。”
　　.
　　红火一回来，屋子里气氛很是暧昧。
　　“干嘛呢你们。”
　　盛成铭听闻一回头，欢欢沁沁的就扑了上去。红火一个侧身小跳，就让他自己滚一边去了。
　　“吃完饭擦嘴啦。”盛成铭也不气馁，蹲着身子就想用袖子给小姑娘把嘴擦了。
　　红火嘴边全是血迹，甚至脖子上也都是。除了盛成铭没一个人会觉着舒服。其实血腥味冲着盛成铭也并不好受，但自己的闺女，也不能不养了。
　　红火扒拉开盛成铭，着急的还跺了一下脚，“我自己会擦。”说着就拿手往嘴上抹去，这一抹不要紧，可好让嘴边的血迹糊了一脸。
　　“行了行了，祖宗。”盛成铭自己看着还害怕，红火却完全不自知一样忽闪着眸子还有点不耐烦。
　　二人还在这边较劲，红火却突然觉着身子一轻，再反应过来时已经被杜鹏提溜起来抱进怀里。
　　“做做做做什么。”
　　“洗脸。”杜鹏也是不知道盛成铭平时是怎么照顾她的，这自理能力都还不如顾近水啊。
　　红火意外的没闹腾，抬胳膊勾住杜鹏脖子，脑袋垫在他肩膀上，对着身后盛成铭笑得格外得瑟。
　　盛成铭别的可以妥协，这件事上可不能让步。恶狠狠张嘴却不出声的和她说道，“给我下来。”
　　红火还是笑，还了他一句，“我就不。”
　　杜鹏不知道这俩人做什么，人也没迟疑就把小姑娘抱出去了。盛成铭在后面干着急还没法阻止。
　　闺女是不是上辈子的情人他不知道，但这闺女没准是这辈子的情敌。
　　.
　　临走时，顾近水依旧整个人苦兮兮的，倒也不是完全因为要变成丧尸了，反正整个人都兴致不高。
　　“我的猫是不是还在你那儿。”红火问着苏梧笙。
　　苏梧笙依言点头，“怎么了。”
　　“我也要去。”红火霎有不去就耍赖的架势。
　　“车上坐不下，怎么着，你躺后备箱？”苏梧笙笑她想一出是一出。“而且明天我们就又过来了，到时候把猫给你带上？”
　　“不要。”红火一口回绝，“坐不下…坐不下就让他留下嘛。”红火小手一指，看着杜鹏。
　　杜鹏本人都僵了下，更别提其他人，尤其是盛成铭。
　　苏梧笙也是机灵，他好像明白红火在打什么鬼主意，故而也看向杜鹏，“那…成吗？”
　　盛成铭不自觉吞了下口水，他想杜鹏同意，可此时最没说话份的就是自己。
　　杜鹏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想什么，倒也没刻意戳穿，“回去和旭儿说别担心，让他明天跟你过来。”
　　“好嘞。那你们小心。”苏梧笙没想着他答应着这么痛快，说着一边拖着顾近水，另一边牵起红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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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成铭心里感叹着，闺女干的漂亮，另一边却发现屋子里竟然只剩下自己和杜鹏了。
　　杜鹏还在原地靠墙站着，盛成铭一下子慌得厉害，但面上不显示分毫。依旧那副谄媚样子就往他身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