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你别说话[末世](46)

　　还是没人应答。
　　他们三个彼此看了对方一眼, 最后决定进去瞧瞧。
　　·
　　门是周承勉推开的。他让二人去离开些, 万一一推门有什么机关。
　　可门打开了，除了灯光有些晃眼, 什么都没发生。
　　楼月和苏梧笙跟上, 苏梧笙下意识就把这个披着顾近水皮囊的人护到身后，却被楼月拽着衣服提溜到自己后面。
　　“你一个人类往这么前做什么。”
　　说完就先一步进去。
　　“嗯？谁啊。”苏梧笙在楼月身后就听见这么个声音。
　　很低沉的男人声音, 带着点沙哑，听着大概四五十岁，有些沧桑感。
　　能说话，是个人类。
　　苏梧笙这才放心出来。
　　楼月却一把把他拽了回来, 自己挡在他身前。
　　“你？”
　　“巧啊。”对面男人端了盒泡面站起来, 嘴边油乎乎的，“我就知道你还活着。”
　　“泡面保质期多久啊。”周承勉扯扯苏梧笙袖子，小声问道。
　　“没事, 过期也能吃。”苏梧笙不知道为什么他关注点不太一样，然后问了句楼月，“你们认得？”
　　“认识。”楼月并不避讳这事。
　　对面男人抹了抹嘴，放下泡面壳子。向着他们三人走过来。
　　楼月也往前走，不想让他离苏梧笙太近了，“你来做什么。”
　　对面挑挑眉，语气淡漠，“找你啊。”
　　他这句话说完，苏梧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看着楼月身子突然就软了下来。他一把接住，让楼月躺倒了自己怀里。
　　“你做什么！”周承勉上前一把扯住他。
　　那人却晃晃手里的注射器，“只是睡着了，一会儿就好。”
　　周承勉将注射器夺了过来，但却不敢保证对方手里还有没有。
　　“你找他什么事。”苏梧笙问道，他隐隐约约能猜到这人是谁。毕竟楼月一辈子没出过研究所，他能认识的…定然也是这里面的人。
　　兴许和盛成铭还得认识呢。
　　“找他什么事？看看我的成果啊。还不错吧，身强体壮功夫了得，性格又乖还会预言，床上功夫应该也不错。”
　　等等…什么功夫？
　　虽然确实不错。
　　可苏梧笙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你怎么知道。
　　“我怎么知道？”那人却反问过来，“他身上每一块肌肉我都比你清楚。他可是我一点一点雕琢出来的。不过你放心，出厂前没有人碰过他。干净的。”
　　自家媳妇像是个商品一样被谈论着，难免让苏梧笙心下蹿火。
　　他还未出手，周承勉却拦下他，“我来。”
　　说着就走上前，攥了攥拳头。
　　对面丝毫不见慌乱，只是问着苏梧笙，“你就不想知道更多关于他的事？他可是有一年的记忆空白，你就不好奇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苏梧笙拽了下周承勉，示意他先别冲动。
　　“我更好奇另一件事。你为什么会认得我。”
　　这人说话的语气，显然是知道顾近水和他的关系，不然不会拿床上功夫这四个字激他。
　　“那你也可以当作秘密的一部分。所以我现在不能说。”
　　“你想怎么办。”
　　“你们应当给我一顿饭，一张舒适的床，一个热水澡，几身干净的衣服。”
　　周承勉咂舌，“您要求倒是挺多。”
　　“行。”苏梧笙却答应下来，“跟我来。”
　　“你们不用这么沮丧。”对面明显看出苏梧笙敌意，像是示好一般，脱了外衣，露出大半身子，“我快死了。威胁不到你们什么。”
　　露出的半个身子，尽数腐烂的只剩下了骨头和一点点腐肉。
　　苏梧笙只是点头，没什么讶异不讶异的。反而对面看到他一点没表现处惊奇，有几分奇怪。
　　“先上来吧。”
　　周承勉阻隔开二人，怕会对苏梧笙不利。“你背近水先上去，和老杜成铭知会声，让他们留心点。我带他过去。”
　　“行，那你一个人小心点。”
　　“盛成铭？哦，那小子啊。他是不是还有个闺女，他闺女那会儿我也帮了不少忙啊。”
　　“安静点。”周承勉回身威胁他。“你俩快走。”
　　周承勉一直看着苏梧笙背着顾近水走远了，自己才转过身。
　　“请吧。”
　　·
　　苏梧笙下了楼，迎面遇着杜鹏。
　　“怎么了。”杜鹏一遍问着，帮他把顾近水接了下来。
　　“帮我先把他抱盛成铭那儿。”
　　盛成铭正给林栖做着身体检查，林栖最近异化程度越来越高了，神志也愈发不清醒。
　　“怎么这是。”盛成铭看着他们三个进来，还挺吓得慌。
　　“有你熟人来了。”苏梧笙简明扼要的说道。
　　“熟人？谁啊。”
　　“不知道。”苏梧笙刚想起来也没问问人家姓名。“我只知道是近水的研究人员以及…他说你研制红火的时候，他帮了你不少忙。”
　　盛成铭脑海里隐隐约约闪过一个人影，又看看杜鹏。
　　“会不会是顾泽。”
　　杜鹏听过这人，但也就是打过几个照面。
　　“先声明，我不知道顾近水跟他有关系啊。”这句话是对苏梧笙说的。
　　“再声明，他才是祸根，丧尸也是他让我和我姐研究的。你可等来罪魁祸首了。”这句话是和杜鹏说的。
　　杜鹏只是冷淡哼了声，“你也没少掺和。”
　　“其实你说的对，我是没少掺和。你们现在还活着都靠我好吗。”
　　盛成铭倒也不和他计较，反正杜鹏认死了世界末日就是他害的。
　　他们这边还扯着皮，那边人已经过来了。
　　周承勉敲敲门，“来客人了。你们都躲屋里是什么意思。”
　　盛成铭是不乐意见，其他人是心下有点打嘀咕。
　　但最终还是都出去了，苏梧笙拽住周承勉，小声叮嘱他道，“你和乐岚说一声，让她别出来，别再出点什么事。”
　　“成，有事叫我。”
　　·
　　“真是你啊。”盛成铭进了会客室，就瞧着他。
　　“好久不见。”顾泽挥挥手，滑下去的衣服正好露出半截白骨。
　　“异变了？我那儿有抑制剂。”
　　“我也有，没用了。”
　　盛成铭怜悯心向来就淡薄，旁边杜鹏更淡薄。苏梧笙还因为顾近水的事来气，红火林栖压根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坐了一圈人，硬是没人同情新来的客人。
　　“别死我家里，不好打扫。”盛成铭皱眉，杜鹏却从后拍了他一下。
　　再没同情心也不能这么说话。
　　“那不一定，我还得在这儿住些日子呢。”
　　“过来做什么，你以为这是以前研究所串门啊。还有，顾近水怎么了。”
　　“我来，就是为了他的事啊。当然，也为了你们的事。”顾泽笑笑，又挑衅的看向他们，压低声音问询道，
　　“解药，你们想要吗。”
　　。

　　☆、章·圆

　　
　　“解药？什么的解药。”盛成铭隐约能猜出是什么, 但还是多询问了句。
　　“现在病毒的解药。你没研制出来吧。”
　　“拿来。”
　　“你说给就给你, 那岂不是…”顾泽笑道, 一副从容不迫样子。
　　“想要什么。”盛成铭问他。
　　“我想要他，帮我找个人。”顾泽抬抬手指, 指向了苏梧笙。
　　苏梧笙往一边挪了挪, 顾泽的手指也跟着他走。
　　“我？要我找谁。”苏梧笙怀疑没个好事, “世界末日，人都快死完了。你还想找谁。”
　　“是谁我自然会告诉你, 你先说你答不答应。”
　　拿解药换一个人, 其实不赔。
　　“成。”
　　盛成铭却问了句, “为什么是他, 他现在还是人类，不能离开基地太远。”
　　“来找他, 自然是有他的作用。如果我没猜错, 你的通感，已经被激活了吧。”
　　众人都看过来, 苏梧笙自己却是一把冷汗。
　　“你怎么知道。”
　　“如果我再没猜错，第一次通感激活，是因为顾近水。他的疼痛，会导致你也同化到相应的痛感。”
　　他说的对…
　　“是。”苏梧笙也没否认。
　　“所以…我需要用你的通感帮我找一个人。”
　　“我除了顾近水, 并不能感知到别人。”
　　“你可以, 只是也许我们需要一些锻炼或者异化，促进你的能力。异化程度越高，你就越可以熟练运用。”
　　杜鹏从中打断。
　　“且不说你的计划, 作为条件，我们如何确定你的解药是真的。”
　　杜鹏听出来了，苏梧笙若是想换来解药，条件是完全异化。
　　·
　　“我的解药不是成品。他只能让你们稍微退行一点，至于如何相信我，楼月便是证据。他被退行过，但我想，时效已经过了，他又该异化回丧尸了。”
　　“不是成品，就想让我们拿人来换？”
　　盛成铭就听着杜鹏手指间咯啦啦的骨头声音。
　　顾泽不置可否，只是淡然解释道，“我并不在乎人类灭不灭亡，我也不在乎丧尸灭不灭亡。虽然只是个半成品，可你们没有，而且我想…半成品给到你手里，研究出成品也只是几年的时间吧。”
　　“我们没时间等几年。”苏梧笙说道。
　　“你们如果不想要，完全可以自己研究，如果你们可以的话。我不觉着一个人可以办成这件事。我给你的半成品，也只是能让现有的丧尸拥有意识。但病毒所造成的伤害，并不能退回。他们的外貌，会保持在丧尸的样子。但同时，身体素质也会保持下来。”
　　“你的解药，仅仅是能让大家恢复意识。”
　　顾泽点头，“我觉着这样就够了。超高的身体素质，难道你们不觉着这是好事吗。”
　　“你不应该，不给人们选择权，就做出这事的。”
　　“你们可能误会了什么，丧尸和病毒是我研究的，顾近水也是我研究的，他也是我安排到你那儿的。但是，病毒不是我释放的。我是来找人的，人若是死了我还找什么。”
　　杜鹏就纳闷研究所都是一群什么玩意。
　　“我研究这些，只是为了找人。我需要一个完美的异化体，像楼月这样。我无意伤害——”
　　“你研究这些的时候，就应该知道迟早会发生这种事情的。”苏梧笙冷淡回答他，“你制造出了有意识的丧尸，却没考虑过，他到底能不能适应这个世界，又能不能被世界接受。你的条件我答应你，我帮你找人。所以，把解药给他。”
　　苏梧笙没法不答应，哪怕还有一点希望，他还是想试一试回到原来那个什么都未曾发生过的世界。
　　“合作愉快。”顾泽挑眉笑着，明明都这会儿了，还能满面春风…
　　苏梧笙就知道不能惹他。
　　杜鹏还是不满意，苏梧笙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别管这事了。
　　“所以你还是没回答，为什么你会知道阿笙的能力。”盛成铭抓着杜鹏胳膊，生怕他过去把人打死。
　　顾泽打量起苏梧笙，“你的能力，是家族遗传。而你，是你们家唯一还活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