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厨小蛟在线养鹅[美食](19)

最抢眼的是他左手提着一只鸡，右手抱着一只鸭，就差没在背后抱个娃，跨步拦在赤羽身前开口道：
“我跟他住在隔着一条巷子的大宅，希望大家以后可以做个好邻居。”
“有像他这样打招呼的么？”
崇云向赤羽扬了扬下巴，只见后者不服输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有进一步挑衅，浑身战意似被浇熄了一般，垂头走到墨晖身旁，乖巧接过鸡鸭。
“对不起，他的性格就是这样，刚才也不是认真的。”
墨晖上前几步，示意赤羽将鸡鸭递过去，赔笑道：
“本来是想作乔迁贺礼，如果不介意的话，这就当作是给你们赔罪了。”
“切。”
白了两人一眼，崇云拉起泽瑜就要走，完全无视赤羽递上的“赔礼”。
“等等。”
拽了拽崇云的衣袖，泽瑜眼看气氛又变得紧张，不得不打圆场道：
“赔罪说不上，有空欢迎来吃个饭。”
“那就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怎样？”
出乎意料，墨晖打蛇随棍上，仿佛完全不在意刚才两只鸟是如何剑张拔弩：
“听那些凡人说，你是这几年唯一一个通过闻香楼出师宴的，我们早就好奇你的手艺，不知道有没有这个机会？”
崇云心想这就是你送鸡鸭的原因吧，城府真深，当下就要拒绝，却听见泽瑜应道：
“好，不介意的话，我就献丑了。”
“为什么要答应他？”
把不请自来的二人安置在大厅，崇云气鼓鼓跟在泽瑜身后进了厨房，可惜两手提着鸡鸭，让他没法发作。
“既然都要在这住下来，先试探试探这两只是什么意思，我不是担心你打不过他们。”
见崇云脸色黑如锅底，泽瑜生怕他误会，连忙软声解释：
“只是我们现在都受了伤，只是一只赤羽倒好办，加上墨晖的话，我们不一定能占到便宜，还不如好好相处。”
“我才不怕……”
“我知道你不怕，”
温和打断崇云的话，泽瑜接过他手上的家禽，仰起头，淡金眼眸中波光潋滟：
“但我不想看见你受伤，可以吗？”
崇云被他的目光盯得心尖发颤，下意识冒出一个想法：赤羽算个毛，不能让泽瑜失望才是更重要的事。
“好了，你要不要来帮我？”
把鸡放在砧板上，泽瑜偏过头，不放心问了他一句，实在怕他扭过头就跑到出去打一场。
“要。”
一秒将那两只神兽的事抛到脑后，崇云挽起袖子，凑到泽瑜身边讨好道：“我要做什么？”
而此时在大厅中，墨晖一手揪住赤羽的耳朵，开始兴师问罪：
“我让你过来打招呼，别把关系弄这么僵。”
“怕什么？好痛！我错了！”
“下次再敢，你自己滚一边去。”
另一边，在厨房里，杀鸡去毛放血后，泽瑜将整鸡浸入滚开大锅内，期间为了使鸡肉被均匀烫熟，每过半盏茶的时间就要把鸡提出水面，控净腔内的水再放入热水中。
一刻钟过后，即可将烫熟的鸡捞出，再整只泡进冰水中冷却，如此便可确保做出来的鸡肉刚熟不烂，皮脆肉嫩。
“不愧是名厨，我看就算在如此偏僻的城郊，生意应该也不会差。”
想到以后有不少机会能享口福，墨晖眉开眼笑，对泽瑜的厨艺赞不绝口：
这道白切鸡色泽金黄，清淡鲜美，配上特制酱料，简直是味觉上的最高享受。
“听说，你们是在十多年前，和那条巴蛇一起来到这个小城？”
恭维的话说得差不多，泽瑜想着是时候进入正题，不动声色问道。
“是那两个山神告诉你的吧？是真的。”
墨晖看了赤羽一眼，后者低下头，他笑了笑，大方回道：
“这个小城在上妖界和凡界的交接处，我与他本是邻居，那年我跟他打了一架，不小心把相接的结界撞穿了，放出不少妖怪。我们在这里住下，一半是出于内疚，避免这里的凡人受妖怪祸害。”
“我怎么觉得你在说谎，你跟他打起来，怎么也是个两败俱伤，我看你们一点不像仇敌，说是夫妇还差不多。”
崇云语气冷淡，本是想揶揄对面两人几句，没想到墨晖听后，一时别开头，神色说不出的尴尬。
“我们是几乎要同归于尽，后来双修疗伤，怎样？你管得着吗？”
一直没说话的赤羽抢白道，话里却有点发虚，耳根都红了。
“我有问你么？你这只独脚红毛鸡！”
“你说什么？你这只掉毛呆头鹅！”
顿时满屋红白羽毛纷飞，这两人竟然直接化作原形，也不用法力，跳落地上用鸟喙互啄。
泽瑜：……
墨晖：……
“对了，可不可以问一下，那你们之前为什么会打起来？”
试图无视地上用翅膀互扇的两只“家禽”，泽瑜好奇望向墨晖，印象中，他这个种族都是清冷的性子居多，很少会与别的神兽发生冲突。
“起因是他在我的窝旁吼了三天三夜，还不住在天上打转，像撒酒疯一样。”
回想起当时的事，墨晖依然觉得丢脸，但这么多年都没人可以诉说，他也是憋久了，竹筒倒豆子般拉着泽瑜说起来：
“我后来才知道，原来那是鸟仙求偶的声音，可实在是太烦了，天天快被刺穿耳膜，被折磨得精神崩溃…”
“不准告诉别人！”
打到一半，一听见墨晖的话，赤羽跳到他跟前，张开翅膀，拦在他和泽瑜之间，死命不让两人再说下去。
“你是打不过，找借口是么？”
崇云翻身跃上桌，不甘示弱要扑上去啄他，及时被泽瑜一把扯住翅膀。
把炸毛的白鸟摁在怀里，泽瑜也看见了墨晖眼里的无奈，强笑道：
“看来我们只得改天再聚了。”
“锵锵锵！”
立在房中的白衣青年俊美无俦，凤眼微阖，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乍看霞姿月韵，两片樱色薄唇之间却接连吐出不明所以的叫鸣声。
“好听吗？”
崇云吟唱半天，才意犹未尽般停下，幽蓝的四目明亮如星，他勾起嘴角，深情望向泽瑜，无法掩饰心中的洋洋得意：
他知道，泽瑜从刚才就“入迷”地凝视着自己，一定是被他迷得神魂颠倒，完全沉醉在歌声中不能自拔。
“不知道你在叫什么，有点吵，半夜最好别这样，我要睡了。”
谢天谢地，他总算住口了，泽瑜暗暗松了口气，坦白回道。
那叫声诡异又刺耳，要是在郊外听见，甚至有点渗人。
“你、你这是？”
双手扯住被衾，泽瑜顿时手足无措，脸颊不知为何悄悄爬上两朵红晕。
“睡觉啊，不然呢？”
引以为傲的求偶歌声被嫌弃，崇云遭受了巨大的打击，他本以为在这方面他一定比那只红毛鸡强，如今只想埋头到被子里平伏一下受挫的内心。
而泽瑜心中正掀起惊涛巨浪，之前崇云是鸟形，一人一鸟搂抱在一起完全没感觉到有什么不妥；
但此刻两人都是人形，盖同一张被子，不知为什么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作者有话要说：
崇云：表白被拒，我要自闭了。
泽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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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你是不是不舒服？住不惯这栋宅子？”
昨晚眼看崇云就要钻到被窝里，泽瑜急中生智，借口说被子太小，两个人会冷，崇云听后“嘭”一声变回鸟形，之后整晚趴在被子上一动不动。
当时泽瑜也没多想，谁知第二天，崇云醒来依旧没有变回人形，还耸拉着脑袋，无精打采。
“难道是变作人形消耗太大了？”
想到这里，泽瑜心里一揪，原来他先前是错怪崇云，莫非白鸟不是不愿意化人，是法力一直没恢复？
“怎么办呢？要我去找墨晖，问问他附近在哪里可以找到琼浆玉露，这样你的伤可以好得快一些？”
泽瑜才刚说完，崇云一个激灵跳起，使劲扇翅膀，大声嚷嚷：
“不许单独去找那两只！”
崇云还沉浸在昨天被心上人嫌弃的失落感中，甚至觉得世界都变成灰白一片，连化人都觉得没意思，又听见泽瑜竟然想去见墨晖，脑海里不禁警钟大响。
“那好吧，我也是想你快点康复。”
委屈地嘀咕了一句，泽瑜摸了摸崇云的头顶，为了缓和气氛，随口打趣道：
“你说，墨晖跟赤羽，他们形态差那么多，怎么双修？”
“说起这个，”
崇云脖子枕在泽瑜腿上，听到他的话，仿佛看到一丝曙光，顿时心跳得快要窒息，结结巴巴闷声道：
“你知道，要是有人愿意和我双修，对提升灵力一定很有帮助，像那两只一样……”
“这个……”
苦思冥想半天，泽瑜强行无视心底莫名泛起的不快，紧张把崇云搂到怀中，小心翼翼说道：
“可是我昨天看，那两只眼里只有彼此，你插进去不好吧？而且选择双修的对象不能这么随便的。”
崇云：绝望。
“说起来，眼看我们的小馆都开张一整天了，还真是一个客人都没有啊。”
这座大宅地处偏僻，本来周边住的人就不多，还都是些小摊贩，没有下饭馆的习惯。
昨天两人收拾过前厅后院，知道第一天不会马上有生意，只随意放置了几套桌椅，只是没想到，会冷清到这个地步。
“没就没，谁稀罕，省得伺候。”
半死不活倚在泽瑜手臂上，崇云没好气应了一句，他现在确实需要静静。
谁知老天好像就爱跟他唱反调，太阳刚下山，一股阴风刮过，把大门吹得砰砰作响。
“来这里闹事是么，很好，正想出出气。”
雪白的羽毛一根一根竖起，崇云还没出手，就听见一声凄厉的叫喊：
“大仙饶命，我们是来恭喜新店开张的！”
崇云：为什么来祝贺的没一个是人？
门外话音刚落，两只黑猫叼着两块闪闪发光的东西，以相当别扭的姿势蹦过门槛。
“这是？”
泽瑜皱起眉头，这两只猫应该是被附身了，但看起来不过是些游魂，哪来的胆子招惹他们？
“大仙不认得我们了吗？我们是原来住在面摊隔壁的野鬼，你们一声不响就走了，我们找人打听好久才知道馆子开到了这里。”
两只猫放下嘴里的东西，瑟瑟发抖靠在门边，不敢再上前。
“啊，我记得，我之前说过你们来就可以随便吃的，你们这次想吃什么？”
全靠这群野鬼，泽瑜才找到小黑和小白，先前的承诺自然该兑现。
“不、不、我们不敢，这是我们给大仙的贺礼，祝二位新店蒸蒸日上、客似云来！这是我们刚挖出来，新鲜冰凉，还冒着寒气，希望大仙不要嫌弃。”
黑猫讨好地把刚才叼着的东西推上前，是两块洁白的玉璧，雕的是龙凤呈祥，只是通体透着阴森。
“不是嫌弃不嫌弃的问题，”
泽瑜无奈地揉了揉肿胀的额头，就怕以后来客都不是人，苦笑着推拒：
“真的不用，要不我给你们做个三杯鸭带回去？”
“真的可以吗？我们去茶水摊那里要点保护费，进贡给大仙怎么样？”
两只黑猫对看一眼，受宠若惊，其中一只举起爪子提议道：
“自从我们知道是茶水摊老板害得大仙关掉摊子，弟兄们都气疯了，一连砸了他三天摊子才消气。这两只活猫，还是使唤老板抓过来的，现在他听话得很。”
“够了，你们以后不准再骚扰他，好生修炼投胎，别做害人的事。”
泽瑜摇了摇头，出言制止，他虽曾被茶水摊陷害过，但事情已经解决，对方也得到了教训，没必要把人往死路上逼。
昨天墨晖送来的鸭子还没吃，泽瑜临睡前就把它洗净放血，用盐腌上一整晚，足够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