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四十四号(64)
这言小楼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可以挨着陆安生,却不能挨着江胜?”
谢欢脸色甚是不好看,道:“他是断袖。”
“我知道啊,可陆安生不也是吗?”言小楼问。
“就是不行。”谢欢还是这句。
言小楼争不过他,最后只能听他的,一边挨着谢欢,一边挨着陆安生,他想着可能是谢欢吃江胜的醋了吧,虽然他不理解,为什么只吃江胜的醋不吃陆安生的。
不过自己这么良家妇男,他有什么可不放心的,真是瞎操心!言小楼在心里腹诽。
“言公子,你喝汤。”陆安生盛了碗鱼汤给言小楼。
言小楼一个走神没拿稳,汤洒在了胸前些许。
谢欢瞥着眉刚要动手查看,只见陆安生先慌了神,连忙紧张地给言小楼擦拭。
“言公子你没事吧?对不起,疼不疼烫不烫?”
言小楼想说不烫,余光不小心瞥到谢欢再度阴沉的脸色,他想了想,转口道:“有一些,汤洒到里面了,你帮我看看,烫红了没?”
陆安生闻言,忙着将言小楼的衣襟扯得大些,以免湿衣服贴在他身上,同时对着他的胸口直吹气。
饭桌上的其余两人脸色都变了。
看着谢欢越来越阴沉的脸色,言小楼坏笑个不停。
而江胜则是直接把陆安生扯到了自己身边。
谢欢突然抓住言小楼的手腕,起身就走。
“言公子谢公子,你们不吃饭了吗?”陆安生扯着嗓子问。
“他不饿,”回答的是谢欢,“他要去上课。”
因为桌子太小无法上桌,只能蹲在院子里吃饭的其余四人,默默地跟上。
萍姑在心里默哀,老板娘,如今你也被拖下水了啊。
言小楼:没事没事,我很乐意啊。
看着谢欢阴沉的侧脸,言小楼忍不住轻喃了句:“谢醋包。”
谢欢侧头看来,他没有听清。
言小楼却没有重复,只是嘴角的笑意不断加深。
作者有话要说: 可以说,言小楼这算是明白了谢欢的心意了。
☆、大宝贝和小亲亲
言小楼发现一件神奇的事情,自从知道陆安生就是表公子之后,江胜越来越高兴,陆安生越来越魂不守舍的。
江胜只当他是高兴的,毕竟本是个穷人家小子,如今竟飞上枝头,一时难以接受也是正常。陆安生最爱吃鱼了,见他越来越落寞,江胜决定去抓两条鱼给他,这段时间他抓鱼的技术是相当之高。
言小楼这两天除了找阵眼就是听谢欢讲课,也着实无聊得紧,便跟他一起去了,论摸鱼,他更是个中好手。
“言公子,你家那位谢公子貌似脾气不是很好,你就这么趁着他不注意悄悄跟我出来,当真没关系吗?”江胜问。
“我没关系,有关系的会是你,他虐也不会虐我的。”他那句“你家那位谢公子”,让言小楼听了心情颇为愉悦。
“他虐你的……还少吗?”江胜实在没少见言小楼被试药。
“我们那是夫夫情趣,你不懂。”
江胜:……
“这里离河边甚远,我们御物而去吧。”江胜说着,从怀里拿出陆安生那枚后背刻着“秋水”二字的玉佩,近日一直放在他身上。
凡修仙者,想要飞行并非只能御剑,只要有灵性的法器神物,都可以御行,有前辈高人连喝酒的酒葫芦都可以御行起来。江胜因为太潦倒,身上一件像样的法器都没有,所以才只能一直走路,可这玉佩毕竟是出自天一阁,自然是有灵性的。
言小楼看着江胜施咒将玉佩变大,站了上去,然后对言小楼招招手,示意他也站上来。
言小楼挑着眉上去,跟在江胜后面,由着他带着自己御行上空。
须臾,言小楼漫不经心道:“这玉佩只是略有灵性,算不得法器,你居然都御起来,看来你修为不低啊。”
江胜浅笑,“还好吧,快到元婴期了,这也就幸亏只有咱俩两个,再多一个我都御不起来了。”
言小楼垂眸,临近元婴了吗?他以为既然修练傀儡术这种低阶依赖他物的法术,估计连结丹期都够呛的……
玉佩飞行至河边上空,江胜急转而下,远远地就看到河边站了个灰色男子身影,突然噗通一声,跳进了河里。
江胜:“自、自杀?”
言小楼:“……这河是什么自杀圣地吗?为什么都来这里自杀?”
前任自杀者江胜:……
言小楼看了江胜一眼,率先从玉佩上跳下河里去救人,江胜收了玉佩也忙着下去,见言小楼已经将人救起来了,他站在岸边搭手把他们拉上来。
灰衣男子在言小楼怀里挣扎着,不断地让他放开,言小楼见反正上了岸,索性便放开了他。
江胜上前来急道:“公子,好端端的,你作甚想不开啊?”
那灰衣男子看起来二九年纪,容貌英挺,俊朗得很。
闻言他白了江胜一眼,“谁说我想不开?我刚从外地回来途径河边,想到我弟弟爱吃鱼,才想抓几条给他的。”说着他扬了扬手中的鱼,这是刚才他刚才被拉上岸前顺手抓的。
言小楼朝江胜看去。
江胜有些不好意思,“误会、误会……”
灰衣男子看向言小楼,笑了笑,“不过公子,还是很感谢你,”他上下打量了下言小楼,问道:“紫衣服?”
言小楼挑眉看他。
灰衣男子浅笑,“紫色分很多种,尤其以紫棠色为稀为尊,以及看公子衣服的布料和做工,想必公子必定出自贵族人家吧?没想到也会来这种穷乡僻壤的地方。”
江胜这才想到这个问题,讶道:“是啊,紫衣华贵,而且挑人,鲜少有人会穿紫色的,算起来偌大的玄门之中,只有江南言氏的家服是紫色,言公子你又姓言,难道你是江南言氏的人?可是,款式不太像。”
虽然都是白底配紫棠纱,但因为玄门中皆是习武之人,衣服为求轻便,皆是箭袖或马蹄袖,可言小楼却惯穿广袖垂胡袖,而且言小楼看起来也不像会武的样子。
言小楼看着他们,你们身为木偶,能想到这些真是难为你们了。
言小楼刚才给陆星辰也检查过,也是木偶。
“没有了,我穿紫色只是因为我家谢阿欢有钱,羡慕吗?那就继续羡慕吧。”言小楼道。
灰衣男子微微一笑,“言公子穿紫衣很俊美。”
哎呦哟,嘴这么甜,又是个美男子,言小楼刚想调戏一番,只见谢欢不知何时出现在不远处,正阴沉着脸看着他们。
完了……
树林里,灰衣男子走在最前方,后面是阴沉着脸的谢欢,再后面是亦步亦趋身上滴着水的言小楼,最后是提着一大串鱼的江胜。
言小楼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想,这爱吃醋是好事,这是在乎自己的表现,可是这吃醋频率和程度有点太严重了,最主要的是他脾气不好,时不时地折腾自己一番,这小折腾是情趣,大折腾受苦的可是自己。
若为了长久的以后,他得想个妥善法子,应对他这爱吃醋的毛病才是。
走了一会儿,灰衣男子见他们还在自己身后,不禁回头瞥眉道:“你们干嘛跟着我?”
“谁跟着你,我是跟着我家谢阿欢好么。”言小楼忙着趁机跳到谢欢身边,不顾自己身上还湿着,直往谢欢身上黏,却被他面无表情地避开。
江胜道:“公子,我们回家也是这个方向。”
“是吗?”灰衣男子狐疑地看了他们一会儿,道:“那你们走前面。”
言小楼二话不说,拉着谢欢就往前冲,谢欢刚要甩开他的手,只听言小楼道:“谢阿欢我们快回家,我身上还湿着,冻死了。”
谢欢一听,要甩开他的动作顿了,末了,还脱下了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
言小楼的嘴角挂着得逞的笑容。
江胜吃了一肚子的犬食,终于到了家门口,他急着去开门想找他家陆安生,也想给他们秀恩爱看看,却被灰衣男子抓住了手臂。
“你怎么还没走?”江胜这才发现他居然还在。
“你们是谁?”灰衣男子不理他,“来我家做什么?”
“你家?这明明是……”江胜话没说完,言小楼打断他。
言小楼:“你是陆星辰?”陆安生的大哥。
“你认识我?”陆星辰回头看他。
江胜刚要解释,恰好遇到陆安生也刚外出回来,见到陆星辰,他不禁愣住了。
见到陆安生,陆星辰脸上瞬间扬起宠溺的笑容,上前抚了抚他的头发,“安生,这段时间怎么样?有没有想大哥啊?”
陆安生仍是出神着,许久,他才扯起嘴角僵硬地笑笑,“有啊,安生好想大哥。”
……
言小楼正在院子里杀鱼,他准备待会儿做水煮鱼片,也不知道不放辣的水煮鱼片好不好吃。
陆星辰出屋来,见状上前来,“言公子我来吧,怎么能让你做这种事。”
“你来?那感情好。”言小楼二话不说把活丢给他,不过他倒是没开溜,而是在一旁指点着。
“言公子对不起,刚才是我误会你们了。”陆星辰一边杀鱼一边道,陆安生已经给他解释过情况了。
“你如果觉得抱歉的话,待会儿饭也你做吧,做水煮鱼片,记得别放辣。”言小楼笑嘻嘻道。
“好啊,能为言公子效劳,是我的荣幸。”陆星辰拿着清理好的鱼,朝他浅浅一笑。
言小楼:……
“言公子,”陆星辰突然唤他,“你的伸手上沾了片鱼鳞。”
“有吗?”言小楼低头看,没看到啊。
“这里。”陆星辰走到他面前,伸手探向他的项间,从他的锁骨处取下一片鱼鳞。
他的手指因为碰过凉水,有些凉,轻轻擦过言小楼的锁骨,甚至他凑得很近,言小楼都可以感觉到他的呼吸。
突然,言小楼感觉到身后一股逼人的冷意,他忙着回头,只见谢欢果不其然又站在他身后,旁边还跟着一脸生无可恋的萍姑。
谢欢漠然地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就走,萍姑忙着跟上。
言小楼呆呆地僵在原地,心情比萍姑更生无可恋。
“言公子,你在看什么?”陆星辰问。
“在看我家大宝贝。”言小楼道。
陆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