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小爷我是个粗人(195)
贾玩一点就透:“洛飞白?”
乾帝封他一个不伦不类的“血衣侯”,又将心计武功不俗且手底下有数百死士的洛飞白送到他手上,他就有所察觉。
圣旨下的时候,没人知道他还能打,这洛飞白,才是乾帝安排的,真正顶着“血衣侯”之名做事的人。
“血衣侯”,与其说是个爵位,倒不如说是个职位。
贾玩摇头:“洛飞白武功虽好,却不够好。”
左相等人相视苦笑,就算他们先前不知道,现在也知道了,以二敌一还被人几招抹了脖子,哪里撑得起“当世第一”的人设?
“所以,”贾玩道:“还是我来吧!”
左相等人大喜,乾帝仍道:“逸之,不必勉强。”
“不勉强,”贾玩道:“一点都不勉强。”
他不能一辈子在宫里当仪仗队,如今边疆太平无事,这一身武功,比起从军,他更喜欢用在清除匪患上。
他愿意保家卫国,却不向往开疆扩土,犯边的异族要杀,因为是敌人,奸1淫1掳1掠的强人更要杀,因为他们该死。
乾帝道:“既如此,便由你从军中以及各部抽调人手,组建缉盗司……”
“皇上皇上!”
“怎么?”
贾玩认真道:“缉盗司不好听。”
乾帝无语:“你想叫什么?”
“清道衙,”贾玩道:“清道衙内清道夫,是不是很气派?”
“清道夫……清道,”右相将这几个字来回揣摩,击掌道:“这‘清道’二字,委实绝妙!陛下,臣也觉得清道衙这个名字好,好得很!”
那是!贾玩好生得意:以前看龙哥的电影,就觉得这个名字帅的很,终于有机会偷来用用。
朝廷新添机构不是一句话的事,要确定权责,要搭建人事……只是这些都不必贾玩操心,他只管安心养伤,等着上任就好,还有就是,好好保护自己的脑袋。
乾帝政务繁忙,贾玩适时打了个哈欠,乾帝道:“又犯困了?行了,回去睡吧,朕这儿不用你。洛飞白留下,朕有话对你说。”
贾玩揉着眼睛站起来,道:“皇上,我先去侍卫所,寻弟兄们叙叙旧,好些日子不见,怪想的。”
他眼睛看不见,下次来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乾帝挥手:“随你。”
贾玩告退,走到门口又道:“洛飞白你说完话,到侍卫所来寻我。”
洛飞白躬身应是。
见赵轶自然而然上前搀扶,周凯屁颠屁颠跟在后面,乾帝欲言又止,最后自暴自弃一挥手,对左相等人道:“你们也都退下吧!”
……
出了勤政殿,赵轶看一眼阴魂不散的周凯,道:“在别宫待了这么久,周世子不回家看看?”
周凯好不气闷,道:“我也是侍卫,我也去侍卫所!倒是殿下您,是不是该回府了?”
赵轶淡淡道:“多谢世子提醒,那就烦劳世子,去帮我备辆马车吧!”
“我去帮你备车?我……”周凯咬牙:“行,行,我去!”
大步离开。
贾玩纳闷:“好端端的,你捉弄他做什么?”
感觉肩膀被捏紧,贾玩:“殿下?”
赵轶冷声道:“由着他们算计,当这劳什子血衣侯,成为众矢之的,直面江湖上的血雨腥风……这就是你说的‘小人物’?”
“是啊,小人物。”贾玩道:“风平浪静的时候坚守岗位,舍我其谁的时候挺身而出——小人物。 ”
赵轶自嘲一笑:“小人物……”
“我就算不当这个血衣侯,他们还不是一样要杀我?”贾玩安抚道:“你放心,我哪有那么好杀?我是谁?血衣人屠啊!只有他们怕我的,哪到我怕他们?而且最多三五年,待清道衙走上正轨,他们杀了我也无用的时候,自然就不会有人再做傻事了。”
“再说了,”贾玩笑道:“不是还有你吗?”
赵轶咬牙,在少年肩膀狠狠捏了一把,又狠狠搂了一下,粗鲁道:“你不是要去侍卫所吗?走吧!”
贾玩被他推着走了两步,不肯动了:“赵轶。”
“怎么?”
“我困的很,你背我。”
赵轶愣了下,才在少年身前慢慢弯下腰。
少年伏在他背上,很轻,又好像很重,很暖,又好像很烫,头软软的搁在他肩膀,口齿不清的抱怨:“都怪皇上,放那么多人参,我都说了不喜欢吃人参了,又苦又涩,一股土腥味儿……而且这汤分明就是御医熬的,还骗我说是御厨煮的,难喝死了……以后再也不来勤政殿了……”
第115章
“洛飞白。”
洛飞白哪敢如贾玩一般, 坐着同乾帝说话,双膝跪地:“陛下。”
乾帝手指轻敲椅,少许后才道:“可知朕为何不杀你?”
洛飞白迟疑了下, 低头:“罪臣不知。”
乾帝笑笑,淡淡道:“朕不杀你,不是因为你有功, 狡兔死走狗烹的名声, 朕不怕。朕不杀你,是因为你有用……你现在, 还有用吗?”
洛飞白额头触地,没有说话,冷汗慢慢从额角滴落。
乾帝也罢, 赵轶也罢, 周凯也罢,甚至还有侍卫所的那些世家子,或许还要加上他自己, 在那人面前,与那人离开之后, 都全然是两幅面孔。
乾帝没再理他, 向后靠上椅背,看向刘总管,笑道:“你这老狗,在外面晃了两日,都舍不得回来了罢!”
“冤枉啊皇上!”刘总管道:“老奴这两日见不着皇上, 日也思、夜也想,吃不香,睡不着……”
“呸!”乾帝骂道:“果然是越老越不要脸!”
又道:“这一路可还太平?”
“太平!”
刘总管捡着路上有趣的事儿说了几件:“……旁人的都不行, 独老奴烤的,足足吃了三个鱼肚子,若不是殿下怕他吃撑了闹肚子,不许吃了,还要呢!
“皇上您是不知道,贾大人犯困的时候,不知道多乖,让抬胳膊抬胳膊,让蹬腿蹬腿,一牵就跟着走……要不是看的严,说不准又被人贩子给捡走了。”
说到“人贩子”三个字,顿觉不妥,忙闭了嘴讪笑,好在乾帝并未计较,反倒道:“朕也是奇了,你往日同朝上那些人分的清清的,生怕沾上什么,朕看逸之待你也就一般,怎么就上赶着往前凑?连在朕这儿都是,穿鞋子拿衣服……他睡的跟头猪似的,哪知道是谁服侍他?白巴结!”
刘总管赔笑道:“贾大人年纪小,性子也好,老奴看着亲切,忍不住就想亲近。”
乾帝哪会信他的鬼话,一个凉凉的眼神过来,刘总管自己打了下嘴:“去年贾大人刚入职不久,老奴有一次晚上下了差,偷懒从假山后面抄小路,看见贾大人帮一个五1六岁的小太监拔草。
“那孩子原是打坏了东西受罚来的,天都黑了还剩一大半,手上都是伤,一边拔一边哭。贾大人也没哄他,也没带他去找管事求情,就蹲在地上帮他一起拔。后来草拔完了,就拿出一锭银子,揪成指甲盖大小的一片片,给那孩子藏在身上,又教他拿一片给管事的,告诉管事的他以后再也不敢了。
“那时候,老奴就觉得,贾大人和其他人,不大一样。”
“可不就是不一样,”王公公道:“奴才也是第一次见到贾大人这样的,人人都嫌奴才们腌臜,他倒好,小太监穿在身上的衣服,他借来就穿,跟侍卫大人们勾肩搭背,跟奴才们也勾肩搭背。走在路上,遇见走不动的老大人他扶一把,遇见上坡的粪车,他也推一把……”
“是不一样,”乾帝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嫌弃道:“林如海那厮,压根就不会教学生!看看都教成什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