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说家又做错了什么(46)
之前和中原中也交接工作的时候,似乎听他吐槽过太宰治喜怒无常……?
青池涟央盯着又掏出一瓶消毒水和剪子的太宰治想。
“衣服撩开。”
太宰治抬起一条腿把人困住,怕青池涟央跑了。尽管小说家连一点挣扎的意思都没有。
他就像个精致的人偶,嫌少有情绪波动。
包括这次。
好歹是他的狗,再看到主人多情的时候一点邀宠的意思都没有吗?拿出想要他尸体和管他吃饭的狂傲气来啊。
太宰治也不知道自己在生什么鬼气,总之看青池涟央无动于衷的样子,他就莫名来气。
还没人能无视他到这种地步。
不说像泉镜花一样如履薄冰,至少别这么敷衍。
“……贴的太近了,首领。”
他伸不开胳膊。怎么撩衣服。
青池涟央真的很讨厌和别人离的太近。偏生太宰治就像患了什么皮肤饥渴症一样,靠的这么近,连对方呼出的气都能明显的感觉到。
太宰治勾起一个笑:“那我帮你。”
说着,他直接用小剪子剪掉青池涟央侧腰受伤的那块衣服。时间过得太久,小说家和钰子小姐都没什么医疗常识,布料和血块是凝结在一起来,看着十分狰狞。
太宰治先把碎布清理干净,然后又做了消毒。
冰冷的消毒水洒在伤口上,说不疼是不可能的,再加上夜风寒冷,青池涟央下意识瑟缩了下,随后被抓住胳膊扶稳。
“别动,要不然感染了……你被什么划伤了?伤口这么深。”
太宰治皱起眉。
他不疼吗?看青池涟央风轻云淡,他还真以为是什么小擦伤,结果是差点伤到骨头的伤。
青池涟央声音都虚弱了很多。
“武器在镜花那里,两只叉……带手柄,有无效化的能力。”
太宰治干脆利落的回答:“没听过。”
不过也不要紧,去查查就好了。
太宰治原本是带了惩罚的心思,后来看青池涟央真的伤的重,也就认真的帮他包扎起来。
他还强调:“给我好好珍惜,这可是首领的包扎,你看组织里有谁有这个殊荣。”
“嗯……”
做了简单包扎,太宰治才从口袋里拿出一卷绷带。叫青池涟央撩开衣服,把腰部包上。
“真硬汉啊,青池,一声都不叫吗?”
他抬眼,发现白发少年脸色已经和月亮一般白了。眼角挂着生理性的湿润,眼底也不负平日冷静。可惜脸上戴着口罩,看不清表情。
这也是应该的,港口黑手党用的消毒水可不是什么温和物,他们是刀口舔血的亡命徒,不用烈酒消毒已经很温柔了。
青池涟央摸了摸脖颈处被缠上的绷带,又看了眼太宰治缠在脸上的,回答:“还好,不算疼。”
他问过钰子小姐,首领身上的绷带是纯装饰品,对方左眼很好,脖子上也没受伤。所以是有什么寓意吗?
太宰治啧了一声,用消毒水洗了洗手:“看在你这么乖的份上,我可以回答你一个问题。”
“您安排佐藤航到我身边的目的是?”
青池涟央脱口而出的问题不知为何换了一个。
太宰治一愣,仔仔细细的打量他:“没什么目的,他没背叛你吧。”
青池涟央摇摇头。
太宰治漫不经心的回答:“那就对了,他还有家人要港口黑手党照顾呢。”
“牵挂吗?”青池涟央神色莫测,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便怎么想。”太宰治拧好消毒水的盖子:“我也不是一举一动都有深意啊,青池,别用做阅读理解的心思来揣摩我。”
“如果硬要解读一下佐藤航的作用的话……别小看任何人?你太傲慢了,青池,我听守卫和人聊天,说你一点不理人,简直比干部还会摆架子。”
太宰治这番话显然也是现想现编出来的,一点逻辑都没有。
在黑手党,高地位的人本来就无需给低地位的人什么面子,小说家又不是帝王要和官员打好关系,况且‘除我之外他不需要任何社交’这话,前不久太宰治才说给中原中也听。
这话换来青池涟央疑惑的目光:“为什么要理他?”
太宰治笑了一声:“你说的对。”
他这个部下,还真是个现实主义者和利益至上主义者。完美的契合他所需要的人才。
*
「我犯了个错。我杀了我的妻子。
这不能怪我……谁让她太诱人了,是的,是她的错,她就像伊甸园的禁果,而我是满心好奇的亚当……我亲手捧起她苹果一样的头颅亲吻时,我才意识到——
我有多爱她。
我爱她的文静典雅,最常做的就是参考哲学。爱她的忠贞不二,她从不出门,甚至在家也很少走动,从不给我添麻烦。我爱她的富有爱心,每天都要去喂食我饲养的狼狗……
她是个完美的妻子。
可不管怎么说都已经晚了。
我不是亚当,我是窥探夏娃的蛇,没想到赶走了亚当,夏娃也一起失去了……我……我已经无法正常书写了。巨大的悲伤和喜悦冲垮了我。在那洪流一般的情绪过后,我开始思考正事。
绝不能让法律和警察把她从我身边夺走。
我们还有一个儿子,那孩子和她一样可爱听话,还有少年人的小叛逆,结合了我们两人的优点。他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没有父亲。
我该怎么埋葬她?」
作者有话说:
之前一直试图分析首领宰这四年,总不能真是只为了织田作结果最后还没看到织田作的小说吧(大怨种)
后来一想,他应该是为了矫正自己引发的蝴蝶效应,确保剧情走的顺利,世界不会毁灭,这是什么穿书觉醒的大男主剧本(?
第二十八章
擂钵街一事, 太宰治抛弃了倒在地上的芥川龙之介,转而带回了一个叫做中岛敦的男孩。
一身单薄不合身的白衣,面上带着懦弱的表情, 一头杂乱的白发,看着瘦弱。
太宰治把他和泉镜花的训练时间安置到了一起, 想让这两个孤苦伶仃的孩子互为依恋。
“不好奇我是从哪知道的这些孩子吗, 青池?”
他靠在单人沙发上, 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脸上挂着微笑。
沙发对面的壁炉燃烧的旺,暖黄的火光熊熊燃烧,有零星火点从木材中蹦出。
青池涟央正在看信。
那是读者们寄给文学社的, 给《母亲》的。
大多是对杀死母亲凶手的苡橋猜测,有坚定不移支持父亲是好人的, 毕竟原文中对他的描述大多是‘温文尔雅’‘妥帖温润’, 还是一位顶尖的心理医生。
无论是在《母亲》的背景故事设定,还是现在, 心理医生都属于上流人士。
这样优雅高贵的人士怎么会犯下分尸这种不可原谅的罪过。
但也有敏感的察觉到文里几个细思极恐的细节的读者,例如最后父亲死状类被分尸的结局。
对于后者,青池涟央提笔写下回复。
「当你对书中某个细节产生质疑时,不要怀疑自己, 那大概率就是作者故意留下的伏笔」
听到太宰治回答时,青池涟央刚写下回复的最后一个字。
反正《母亲》的续集《妻子》马上要连载在下一期的周刊上, 暴露也无妨。
“您想让我知道,自然会告诉我。”
不想的话,他也没那么旺盛的好奇心。
太宰治嘁了一声, 他本来该在外面首领室办公的, 但青池涟央说要琢磨新书, 不能呆在外面,于是他也搬进来了。
里面地毯这么软,还有壁炉烤,谁在外面独守空房啊。
搬个小桌子,多余的文件放地上,碰到狗屁不通的往壁炉里一丢,省木材还省碎纸机。批烦了就玩沙发上一卧,指使青池涟央倒杯红酒。
温暖,使人堕落。
他转问了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