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琅(42)
林琅大大咧咧道:“当然不是,就是,我现在脸色不好,要是消息传出去了怎么办?”
徒毅道:“不用担心,我在外面都是说你感冒了,所以你就放心吧。”
徒毅和林琅都打算瞒着别人受伤的事情,以防他们狗急跳墙,毕竟那本账册还在他们俩手里,而那些官员还不能确定账册是否在他们手里。并且江南学子抗议乡试舞弊的事情,已经上达天听了,他们正忙着镇压学子和应付皇上,还哪里有空管林琅是真的感冒还是假的感冒。
很快,柳氏兄妹就被带来了,因为柳絮的妹妹现在离不开人,所以他们就把柳絮妹妹一起请了过来,现在让丫鬟带着,柳絮则是被带到了花园里。
徒毅的侍卫摘下柳絮头上的黑罩,然后就退下了。
柳絮艰难的睁开眼睛,过了一会儿才恢复视力,见到是林琅坐在那,便道:“不知林公子带我来这是为什么?”
林琅邪笑道:“你的脾气倒是收敛了不少,爷听说你们家的事了……”
还不等林琅说完,柳絮就道:“公子可是要报复于我?那就请放过我妹妹吧!”
林琅一愣,合着他是把我当成坏人了,我哪里像是坏人啊?林琅转念一想,道:“哦?放过你妹妹,要是你出了事,你妹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吧?”
柳絮怒视林琅,道:“若不是你们,我怎会明知道妹妹有事,却不能替她报仇!”
柳絮从考场回来后发现自己妹妹被糟蹋了,就一直把希望寄托在乡试上,只要他考中了,他就有机会替妹妹报仇,可是,可是现在中举的是那个混账东西!妹妹已经疯了,他还是不肯放过,竟然还让人来羞辱妹妹!他根本就没有办法保护妹妹,连他的秀才也被那个混账给弄没了!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保护好妹妹,来年再战,一定要考上进士然后给妹妹报仇雪恨!
林琅不再玩笑,严肃道:“我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可以帮你。”
柳絮轻蔑一笑,道:“你要我相信你?你们都是一样的货色的!”
林琅叹气,道:“我和他们不一样,三天后我和五皇子就会启程回京,你要是想申冤,就留下来,届时我会带你进京告御状。至于令妹,到了京城,我会让太医替她看看的。”
柳絮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打击,早已不是当初那个只知道念书的呆瓜了,他知道林琅如果没有真本事,他们不敢随意把他点做解元的,既然那个解元是林琅自己拿到的,那他就没有必要去做什么多余的事情了。他清楚的知道什么更加重要,而且他现在也没有什么是林琅会去贪图的,便道:“你这么帮我,想我做什么?”
林琅郑重道:“只是想帮你而已。”
柳絮倔强道:“我不信你,但是我相信自己的运气不会那么差,以后,我一定会报答你,无论什么事,我都会替你做!”
天下间,没有白吃的午餐,柳絮不会占林琅便宜,经历过风雨的他,知道什么是正确的选择。
林琅见他这么坚定,就同意了,本来他也不是一个无私奉献的人,要是柳絮真的就这么答应了,那么林琅也只会帮他这一次。
那些学生哪里斗得过官场的老油条?三两下就被吓唬的不敢再生事了,最主要的是那些一流的不闹了,那些下层的学子也就坚持不下来了。如何镇压一流的学子?这个问题看起来很难,但其实很简单,那些学子比他们底层的聪明,害怕的东西也就也多,而且他们还要参加来年的会试,这次的舞弊案要是坐实了,林琅的解元很可能也不会被撤,那他们不就白忙活一场了吗?纵使这次考试作废,到时候还要在连累三年的时间,划不来,而且又不是说没了林琅,他们就一定会当上解元,争夺解元的人那么多,到时候不是自己当不说,名次要是还掉了,那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因此他们接受了来自官员的示好,事情也就渐渐平息了,本来闹起来的一流学子也就是些品性不正的,拿到了好处,自然就散场了,真正可怜的是那些底层的人,明知自己名落孙山是被人所害,却不能讨回公道,只能再等三年。
徒毅和林琅要启程回京的事情被苏达尔知道了,因为不确定账本是不是在他们两个手里,所以就决定邀请他们吃一顿践行宴,调开他们,然后潜入他们的地方寻找账册。
林琅趁这两天,把那本账册重新抄写了一遍,然后小心放在自己床下的暗格,还用东西压着,至于真的那本他就放在了柳絮那,让他揣在怀里。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林琅还是很相信自己的眼光。
临行前一天,林琅和徒毅如期参加践行宴,全程林琅都是笑着的,和他们相谈甚欢,就是说自己最近感冒了,不能喝酒。那些官员都以为账册在林琅手上所以他才这么和颜悦色,不然之前都是板着脸,因此他们就将希望寄托在今晚。
两方人马各有算计,宴席上也就热闹非常,宴席结束,林琅和徒毅打道回府,床下的账册果真不见了,而柳絮见林琅回来了,就将账册还了回来。
柳絮看到账册,联想到林琅身上一股浓郁的药味,猜想林琅为了抓住这群贪官污吏的把柄,积劳成疾,心里便不再将林琅视做敌人。
苏达尔见到账册回来了,立刻叫了自己心腹账房过来辨认,确认是他自己的笔迹后,就将账本销毁了。又听护卫回话说,林琅宅子里还有一对兄妹,其兄长是这次没中举的落魄学子,以为那是林琅带去京里的人证,不过账本都没了,凭那个落魄书生的一己之言,能有什么用?随不将其放在心上。
两边都睡了一个安稳觉,第二日林琅和徒毅就正式启程回京了。
☆、江南回京
船行一个月,林琅等人终于到了京城,因为此次归程要照顾到林琅的伤势,所以行的慢些。
林琅披着薄氅站在徒毅身后,悠悠道:“现在还是秋天,我不用穿成这样吧?”
徒毅转身,皱眉道:“还没到京城,你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林琅白了他一眼,道:“我只是有点发热,不是大病!再说都已经退热了!”
徒毅仍不赞同,道:“你这是箭伤复发,不能掉以轻心!快进去吧。”
林琅叹了一口气,道:“行行行,我进去。”说罢便转身走了,徒毅跟着林琅也进去了。
林琅一进船舱就脱下了外袍,徒毅道:“待会儿进了京,你先回府,账册就放在我那吧。”
林琅惊讶的看着徒毅,原本以为徒毅不会拿走账册,毕竟正面交锋和侧面交锋是有明显区别的。虽说老爷子是要把徒毅放到台前了,但是也不是一开始就要他和掌管兵部的徒斐交锋啊!林琅皱眉,道:“账册还是放在我这儿吧!不是说好由我交给老爷子吗?”
徒毅摇摇头,道:“你交上去,和我交上去,是一样的,本来就是一件光明正大的事,没必要盖上一层阴谋的布。”
正如徒毅压制不了林琅一样,林琅也改变不了徒毅的决定。
林琅只能从怀中拿出账册,这些日子,林琅和账册是片刻也没有分离,徒毅瞧见了,深深地幽怨自己不能这么粘着林琅。
船靠岸后,徒毅直接带着太医进宫面圣,因为徒毅府上没有女主人能够照顾柳絮的妹妹,所以林琅就带着柳氏兄妹回了府。
今天正好赶上林如海休沐,故而林琅一回去就让下人带着柳姑娘去了内院寻黛玉,而林琅就带着柳絮去拜见他爹了。
柳絮一路上都在哆嗦,林琅挑眉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柳絮有些口吃道:“我,我,我,紧张!”
林琅笑道:“有什么可紧张的?”
柳絮白了林琅一眼,道:“你,你,你,懂什么,那,那,可是户,户,户,部尚书大人啊!”
林琅笑道:“欸,当时打我,不是挺有骨气的嘛!怎么现在怕了?”
柳絮想起他俩初见,脸微微红了,道:“我,我,当时没想,想那么多。”
林琅拍了拍柳絮的肩膀,道:“你放心,我爹人很和善的,再说就你这斯文的小模样,他最喜欢不过了。”
柳絮听了林琅不怎么靠谱的安慰,也松了心,正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林琅是这样的人,那么他爹一定也不会差。
林如海知道林琅在江南受伤了,但是林琅一直都是报喜不报忧的性格,只有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才会告诉他,一到关键的地方就会一笔带过。要不是今天家里来客,林如海早就到码头去接他了,才将那人送走,林琅就回来了。
既然已经到家了,林如海索性就在侧厅等着林琅过来,又叫人去请了太医院院判过来。
林琅穿着薄氅,笑嘻嘻的进了侧厅,一进去就给他爹行了礼,林如海直接扶起,道:“平时没见你这么规矩!进我的书房都不敲门,今天这是怎么了。”
林琅顺势就起来了,道:“我这不是长大了吗?对了爹,这就是我和你说过的柳絮!”林琅将柳絮拉上前向他爹介绍。
柳絮本来以为他们父子要叙叙旧,,然后才会提到他,不想林琅直接就把他拉了出来。柳絮因为秀才的名头已经被革,所以直接跪下,道:“草民柳絮,拜见林大人!”
林如海点点头,道:“起来吧,不必多礼。你就是那个敢和我儿子动手的柳絮?”林如海瞧柳絮一副小身板,哪里像是敢和林琅动手的人。
柳絮以为林如海要替林琅算账,仍不起来,尴尬道:“草民当时糊涂,望大人恕罪!”
林如海还没见过柳絮这样的晚辈,虽然林琅也会带着顾夏,付云他们几个回家,林如海也会碰上几次,但是那几个孩子哪个不是脸皮厚得和城门一样?哪有像柳絮这样一吓唬就害怕的?林如海一直以为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林琅这样的性子不会交腼腆的朋友,便笑着将柳絮扶起,道:“柳贤侄快快请起!伯父是在和你玩笑呢!”
柳絮顺势起来了,林琅笑道:“你看,我早就说了,我爹就喜欢你这样的!”
柳絮无奈的看了林琅一眼,林琅却不以为意的耸耸肩,林如海笑道:“贤侄远路而来,辛苦了,不如先去休息吧!”
柳絮点点头,跟着下人去了外院休息,林如海见柳絮走了,便拉住林琅,道:“你伤哪了?严重吗?”
林琅叹气,道:“爹,你还真是别扭,非得等到人走。”
林如海没好气的瞪了林琅一眼,道:“这哪里是别扭,私房话能当着外人的面说吗?”
两人坐下,林琅道:“那你怎么把那件事告诉五皇子了?”
林如海摸摸胡须,道:“他不是皇子嘛。别扯开话题,你的伤怎么样了?”
林琅喝了一口茶,道:“已经好多了,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