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林琅(56)
世事无常,两人已然不能像之前那般相处,只能小心翼翼的远离对方,深怕伤着对方,可这样的远离也只是加深两人之间的羁绊。
徒毅终究还是来了,虽然突发急事,但是只要想着这次若不出来见一见林琅,怕只能等到赐婚那日,瞧着他笑魇如花接过圣旨,从此成为别人的丈夫,他们两人便只能是好兄弟,好君臣!一旦想起这事,徒毅心便揪疼不已,既舍不得他离开自己的世界,更不能接受他因为两人的关系而遭受到世人的辱骂!指责他是佞臣!
徒毅不想放弃筹谋多年的皇位,也不能见着林琅和自己在一起之后得了一个断子绝孙的下场,林琅有多喜欢小孩,他是知道的,若不是喜欢,又怎会养着兔子和鸽子?他曾亲眼见过林琅照顾那些东西,那是何等的细心,他更听林琅说起自己日后若有了孩子要怎样教导,日后的生活将会怎样美满幸福。
林琅喜欢的是温柔可人的女子而非他这样冷冰冰的男人,与其为了一时的冲动陷他于不仁不义,到还不如就这样处着,护他一世安康无忧!
徒毅一来,林琅便换了一副面孔,笑嘻嘻的玩闹,宛如之前一般,他们也知林琅用意遂不言语,只当两人什么也没发生过。
一个月后,徒毅选妃结束,定了家世极其显贵的贵女,其在勋贵中的地位就如同母族在文人中的地位一般数一数二。
朝野上下这才瞧出了皇上的决心,这新王妃家中可是手握重兵,和徒毅母族搭配起来,就是文武兼备了!看来之前没能看清局面倒在徒毅旗下,着实是自己看走了眼。
一时间,满朝文武几乎都想弃暗投明,转入徒毅的阵营,只是徒毅油盐不进,无论是哪位大人前去拜访,吃到的都是闭门羹!
林琅心知徒毅再过不久说不准就真的成了太子,而那位新王妃也将嫁入王府!就连他自己也会在那一日娶亲,两人终究只能如此白头到老……
林琅是林如海和凌云子一手教出来的,且他要撑起整个林家,做妹妹黛玉结实可靠的后盾,怎能为了儿女情长就意志消沉?因此林琅也就阴郁了那个春节,除此以外便是与平常一样,众人也只以为林琅是因为在福建遇到海盗,心里受到了刺激,所以这一整个年都不肯出来走动。
今年是皇上七十五岁大寿,特意开了恩科,因此王尚品也将下场,林琅等人怕他紧张便约着他出门打猎喝酒好好放松自己。
原以为自己与此次恩科毫无关系的林琅也就此卷入了此次恩科。原本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平平安安的过了会试殿试点了人,谁料临了点完状元打马游街的时候传出了此次恩科舞弊!只因此次恩科乃是王尚品拿下状元倒也说不通,不像林琅内敛的王尚品自然是从小便有着神童之名,若他拿了状元也是能叫人信服的,只是在王尚品进考场前曾与林琅接触过这便引起了那些落第书生的怀疑。
虽说林琅官职不大,可他在翰林院可谓呼风唤雨,圣上又一向对林琅另眼相待,若是他想要拿到此次恩科的考题也并非难事。这些名落孙山的读书人大多都是不分青红皂白,只在乎自己是否能有机会再考一次,因此也跟着京城里的风言风语乱传了起来。
☆、朝堂风波
一开始只是小范围的不满,谁知到后来这股不良之风越吹越盛,本来这件事因当被官府压下,谁知此次落榜的书生中有一位名叫柳絮的,不知怎的在客栈内自杀身亡,还留下了一封亲笔血书,状告林琅联合皇亲国戚,扰乱考场风气,致使此次科考不公!
既出了命案,官府便无法压下那些疯狂的学子和议论纷纷的百姓,又因牵扯到朝中大臣,顺天府尹也不好直接审理,只得上奏圣上。
此事一出,那些皇子手里的势力便群起而攻之,他们坚信什么都不做就只能等着徒毅上台以后的清算,要是拉下林琅也就等于是去了徒毅的臂膀,说不定还会让圣上对徒毅失望,这样自己又有了竞争的机会。
为了这个,林琅几乎是人人喊打,林如海却只说:“我儿性情纯善,素不与人交恶,那柳絮当年还是得了我儿的帮助方能参加会试,怎会对我儿心怀怨念留下那样一封血书。再者此事,我儿一概不知情,诸位大人因当好好查个清楚,不然诬陷了我儿可就不好说了!”除此之外也不多加辩驳,只在一旁听着,倒唬住了一些人。
圣上自然知道林琅为人,便先将此事压下,让人仔细调查,不过面对群臣圣上也不好不对林琅包庇过多,便先让林琅回家修养也就是变相的禁足。圣上怕人怠慢了他,还送了小玩意儿给他消磨时间以示林琅宠眷未减。王阁老本来打算在王尚品入朝后便告老还乡给自己子孙腾地方,谁知临了竟出了这事!王阁老一向护短,不管背后之人打的是什么注意,此番既拿了王尚品做幌子,自然不会放过他们,便亲自上门去寻林如海商量对策。谁知林如海根本不提这件事,王阁老心急便开口问林如海的意思,林如海这才说了一句:“儿孙自有儿孙福。”
王阁老一脸疑惑,不等他再问,林如海便端茶送客了。也就是王阁老性子好,不然林如海这般作为,怕是会招恨。
这边刚传出这事,徒漓和徒馫那边偏也了出事——那些海盗不知怎的一夜之间竟一致认定是林琅指使他们做这些,至于林琅背后是否有人他们是完全不知情的。
若只有那些人的口供倒也不足为信,可是当日逃亡在外的书生老大竟满身伤痕的去了刑部衙门报案,口口声声指认是林琅吩咐他们,安排了那几次的袭击,还故意将他放走以照顾那些被抓之人的亲人,谁知林琅根本不讲信用!不仅派人追杀他,还杀了那些海盗的亲人!这才逼得他们反水,甚至拿出了林琅亲笔所书的信!
当日那名在逃海盗是当着市井小民招供的一切,那些人还依稀记得当日林琅回京,说是和慎亲王一起救了福建沿海一地的平苦百姓还惩治了贪官污吏!那日他们还纷纷拍手叫好,称赞林琅为民做主,和他爹一样是个好官!
可如今却被打脸了,原来那几次海袭全是他的手笔!那所谓的救人不就是笑话了吗?
那些百姓哪管林琅背后是否有人指使,左右都是他出面做的,林琅在百姓面前苦心经营多年的形象一朝就破灭了。此事刑部的人也不敢擅做主张,照旧上奏给了圣上。
朝堂上争吵了数日,仍旧没有结果,徒漓和徒馫便道:“且不说不是林琅做的,暂且当做是他,也得当面对质一番才对!”
左右大臣们也只是争吵不休没个结果,便同意了,圣上便下令明日召林琅上朝对质,也算是解了林琅的软禁。
也不知林如海是太过放心林琅还是另有打算,他回家后和林琅说了朝堂上发生的事情,也没有过多嘱咐,只是叫林琅好好休息,明日好精神的去和那些人进行舌枪唇战!
林琅只觉此事蹊跷,负责调查此事的是徒馫两兄弟,他们二人决计不会因为破案不得便诬陷旁人,更何况诬蔑的还是他。因此定是有人在背后操纵这一切,只是徒毅近来风头太盛,对手太多,也不知是谁做的。林琅一向和徒毅交好,因此若是他有问题,那岂不是连徒毅都有问题?要知道徒毅是靠这几件大事才得了朝野众人的眼。偏偏林琅又和这些事有牵扯,看来对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借着拉下林琅以进一步将徒毅拉下马!偏偏有这个意思的人太多,在明在暗者数不胜数,林琅一时半会儿也不知道该重点怀疑谁,只好将所有有希望的皇子都疑上了。
第二日朝堂。
这是林琅出事后第一次正经上朝,所有人都盯着他,可林琅却镇定自若,一点也不露怯。倒叫那些老大人看走了眼,先前知道林琅稳重,只是不知道他有如此胆量,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指向他,几乎可以说是铁证如山了,此刻上朝却还是一副闲庭信步的样子,似是不将这些证据放在心上。
圣上高坐于台,神色不明,在询问过几件鸡毛蒜皮的事情后,终于有人忍不住了,都察院左都御史出列,道:“圣上!臣有本奏。”
林琅知道,此次早朝的正头戏来了,不由提起精神,圣上淡道:“准!”
左都御史高声道:“谢陛下!近日京中客栈发生一起命案,死者柳絮乃是自杀而亡,且留下自己亲手所书的状词,状告当朝大臣,此案至今还未将人犯抓拿归案。还请圣上定夺!”左都御史说完,那些人便憋足了气,只等皇上出口反对,届时他们便可大义凛然的站出来,以清君侧为由,除了林琅这个祸害!
按照正常步骤,因是刑部立案,然后传林琅问话,可林琅自打出事后便被圣上软禁在家,这明面上是罚,可实际上却是圣上有心护着他。这叫刑部如何问话?
好不容易抓到林琅的把柄那些大人哪会就这么放过他?且这事才安静几天又传出了他与海盗倭寇勾结,引发福建沿海一带的人祸,这下林琅可算是栽了,这可是通敌大罪!皇上便是有心护着,也不能就这么让林琅躲着不见人,总得叫他出来和他们辩驳一番才是。
林琅出列,淡定道:“左都御史大人可是亲眼瞧见了?不然怎么说得这么清楚?”
左都御史冷哼一声,道:“你做下这等丑事,早已是众人皆知的,大街上随便问个人便可知道的一清二楚!”
林琅淡笑道:“那么敢问大人是从哪知道的,可是在大街上随口一问?”
左都御史眉头紧皱,面带尴尬道:“此事早已满城皆知,我,我……”
林琅接道:“所以大人便充分利用了自己闻风上奏的职能,也不管事实真相如何便如此满口胡言?”
左都御史为人刚正不阿,也是朝中的一股清流,什么派系都不是,纯粹的好汉,见到不公平之事便要说一说,也不顾是否得罪那些皇亲国戚。
林琅不信左都御史会如此莽撞,语气诡异说道:“大人是因消息来源不好说,还是其他什么的?”
左都御史一向问心无愧,哪里容得下林琅这般诬陷,大声道:“皇上明鉴!臣一心为国并无半分受人利用,也并非信口胡言!”
林琅冷笑道:“大人这么说便是忠心耿耿,我这么说却是奸佞之徒,此等话语谁都可以说,就是不知大人如何证明?”
这话问的有些无赖的感觉,却也堵住了左都御史的嘴,现下虽所有人都指向林琅,可未必不是陷害?左都御史决定保守一点,林琅也算是整个翰林院好手教导出来的,品性断不会这般恶劣,还是再等等观察一下事情的后续发展。
左都御史算是安分了,可这只是第一波,下面就不会让林琅这么轻松的全身而退了。
果然,左都御史告退后,紧接着便是刑部尚书请求先将林琅关押至刑部大牢,按照律例在案件还未调查结束,林琅理应被关押在刑部大牢,只是皇上护着不让他去那,只在家里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