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吉他能见鬼(161)

　　沢田纲吉是情感迟钝且当局者迷。
　　古里炎真是不想去管这些。
　　他只是一遍遍地回想着自己曾经的心情。
　　坐在废旧仓库等待沢田纲吉到来的那漫长的两个小时之中，古里炎真感觉自己的心在一点点地变冷。
　　在那段时间之中，古里炎真的心里闪过无数个复杂的想法。但它们归结起来也只不过有两句话‘纲君会来么？’、‘纲君会来吧。’
　　除了这两个问题之外，古里炎真好像什么都没有想。他没有想过等到沢田纲吉出现在废旧仓库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开口对沢田纲吉解释西蒙家族的‘血之灾’时间；也没有想过，该怎么开口要求沢田纲吉归还本属于西蒙家族‘罪’。甚至古里炎真都没有在心中想象构思过沢田纲吉在知道这些事情之后的反应。
　　大概在红发少年看来，只要沢田纲吉肯出现，一切问题的解决，都不会再艰难了。
　　但在约定的时间到来的时候，沢田纲吉并没有如古里炎真所愿，出现在他的面前。从常理上来说，古里炎真会感到失望，然后一走了之。
　　但他没有。
　　古里炎真只是呆呆地坐在废旧仓库中，望着那扇不知道会不会被推开的大门，感受着自己的心慢慢沉下去冷下去的痛苦感觉。
　　——然后沢田纲吉来了。
　　沢田纲吉像是一团温暖的火焰一样，在一瞬间就将古里炎真本已经冰冷麻木的心，点燃了。
　　沢田纲吉没有背叛古里炎真，彭格列初代也没有背叛过西蒙家族的初代首领。
　　彭格列家族甚至还主动归还了‘Delitto’。
　　这简直是……古里炎真所有想象之中，最美好的那种结局了。
　　——但古里炎真很快就发现，这还不是结束。
　　沢田纲吉还有很多更加超出他想象的惊喜，要带给他。
　　“炎真，”纲吉的手指划过古里炎真脸上的泪痕，“我有两个人想带给你见一下。”
　　“是从阎魔大人那边带来的，虽然我不能长久地留下他们……但我想，能够见到他们，纵然只有一面，炎真应该也会很开心吧。”
　　“是什么人……”炎真的疑问还没有说完，他的声音就扭转成一个震惊的语调，“父亲？真美？！”
　　——赌上阴阳师的尊严，沢田纲吉总是无所不能。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实在没写完，再次向小天使们道歉QAQ


第112章
　　身为成熟稳重、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的小阴阳师, 沢田纲吉其实早就已经练就成了波澜不惊，‘富士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沉稳气势。
　　不过有时候……沢田纲吉也会难得久违地感觉到……坐立难安与无话可说的尴尬。
　　就像此时此刻，当他走在Xanxus和斯夸罗两人中间的时候, 感受着巴利安首领和剑圣大人两人盯着他的那种复杂不善的目光……纲吉就觉得自己完全没什么好说的, 只想无奈地长叹一声。
　　巴利安和沢田纲吉一群人在指环战之前就已经算是‘结了死仇’。即便后来Xanxus等人遵循着九代目的命令, 来到并盛‘守卫’沢田纲吉的安全，但他们之间……依然矛盾重重。
　　除了自来熟的贝尔和无所谓的玛蒙会时不时地出现在纲吉面前, 巴利安的其他成员, 虽然已经在并盛住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但他们真正见到纲吉的机会却是屈指可数寥寥无几。
　　可是今天……面对着九代目的要求和‘希望彭格列十世家族和巴利安能够和睦相处’的殷切期盼。为了不让长辈感到失望, Xanxus、斯夸罗和纲吉, 再连带着纲吉怀里的蓝波，只好硬着头皮一起出来‘逛街’。
　　但是他们几人之间的气氛却实在是尴尬到了极点。
　　就连作为熊孩子代表的蓝波, 也在xanxus和斯夸罗两人的威慑之下, 难得收敛起来了自己爱哭爱闹的小孩子脾气, 委屈巴巴地缩在纲吉怀里，甚至都不敢大声喘气。
　　——小孩子的直觉和求生欲往往最强, 就连任性的蓝波都表现得这么听话, 可见xanxus两人的气势有多么凶悍……
　　而且并不只有蓝波做出了这种求生欲极强的表现。
　　在他们四人走到半路的时候，甚至还有一个警觉性很高且又非常有责任心的警察，偷偷跟在了他们几人身后, 趁着xanxus和斯夸罗没有注意到的时候，询问纲吉：他和他怀中的小孩，是不是被旁边这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威胁绑架了……
　　面对这忧心忡忡一脸紧张的好心警察, 纲吉却险些忍不住自己脸上的笑意。
　　——即便不谈xanxus和斯夸罗两人那黑手党人的身份，从外表上看，他们两个看起来也的确有些像是‘通俗意义’上的‘坏人’。
　　这种判断标准甚至也非常适用于巴利安全体成员。
　　和列维还有贝尔他们相比，沢田纲吉这个小十世继承人看起来，完全只是个乖巧可爱的初中生……
　　谁又能够想到，看起来最无害的沢田纲吉，其实却是站在所有人战斗力天花板的那个人呢……
　　在安抚劝慰完这位好心的警官先生之后，纲吉一边忍着自己脸上的笑容，一边继续向前走。——小阴阳师大人唯一庆幸的是，幸好xanxus和斯夸罗两个人没有听到警官先生的这句话……不然暴君大人和剑圣大人一定会当着他的面，做出袭警的恶劣行为……
　　当这种时候，沢田纲吉就会忍不住想起来他曾经见过的十年后的巴利安众人。那时候的巴利安众人，虽然看起来依然充满着万分凶悍的‘不好惹’气势，但他们在对待沢田纲吉的时候，态度可是要比现在温和得多……
　　——纲吉真的很好奇，十年后的自己究竟是怎样‘驯服’这群野兽，能够和他们关系友好和平相处的……
　　“喂，小鬼。”当他们四人已经气氛沉默僵持地在路上闲逛了半个小时之后，斯夸罗终于忍不住开口打破了这种死寂的气氛，“你到底想要去哪？我们可没有时间陪你这种小鬼一起闲逛。”
　　“嗯……”实际上纲吉本人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要去哪，他在外面这么随便溜达的原因，也只不过是想要碰碰运气，看自己能不能在路上碰上斯佩多而已。纲吉一边走神地想着斯佩多怎么还没赶到并盛，一边分心回答斯夸罗刚才的问题，“我也没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如果你们两位都觉得不想继续逛下去的话，那我们今天就……回去？”
　　听到纲吉这么说，委屈巴巴缩在他怀里的蓝波立刻响亮地松了一口气，一副如释重负的轻松模样。——从小牛的这种表现中可以看出来，他大概早就不想继续和xanxus还有斯夸罗两人继续相处下去了。巴利安的暴君和剑圣，实在不适合与蓝波这种正在成长期、心灵脆弱的小孩子待在一起。
　　蓝波发出的声音很响，让xanxus眯起眼睛，瞥了他一眼。暴君的嘴角不停抽动着，似乎处在随时都有可能爆发的边缘。
　　被xanxus用眼睛瞪着，蓝波立刻打了个哆嗦，迅速把脸埋进纲吉怀里，躲避着xanxus目光不善地注视。
　　看到自家小孩这么害怕，纲吉一边用手拍打着蓝波的后背，小声安慰着对方，一边微微提高声音，对xanxus说：“xanxus，你吓到蓝波了。”
　　在纲吉刚说完这句话之后，xanxus就立刻大声地嗤笑一声，“一个只会哭鼻子的小垃圾……”xanxus挑剔的目光从蓝波身上一路划到了纲吉身上，声音依然轻蔑，“这就是你的雷守么？”
　　面对xanxus这种扑面而来的恶意，纲吉只是挑了挑眉，回答：“蓝波还小。而且需要我提醒你吗，xanxus？在指环战的时候，我的雷之守护者，可是赢了你的雷守。”
　　听到纲吉提起指环战，xanxus的脸色猛地一沉，“那还不是因为这个只会哭鼻子的小鬼用了手段作弊……不然的话，他怎么会赢？”
　　“十年后火箭炮的使用是符合指环战规定的行为，”纲吉理直气壮地说，“当时指环战的裁判切尔贝罗都已经认可了十年后和二十年后蓝波的出现——”
　　说到这里，纲吉的话题突然一转，“就算你看不上雷之守护者的结局，那也无所谓。反正我在最后的大空之战，也赢了你。”
　　如果论身形，纲吉在xanxus面前，绝对称得上是‘矮小’。不过纲吉在抬起头注视xanxus的时候，可是一点迟疑畏惧都没有，“我和你之间的输赢，可是完全公正，不对么？”
　　——小首领很少会用这种语气对别人说话，但因为xanxus对蓝波的质疑，护犊子的小首领已经被xanxus所激怒，所以才会……
　　在纲吉说完这句话之后，站在街上的四个人突然陷入了一片充满寒意的死寂之中。“……”
　　大空之战的输赢当然公正。
　　被纲吉用零地点突破和言灵·缚双重封印的xanxus……输得毫无争议。
　　而正是因为‘输了’，所以xanxus才会不愿别人提及自己的这次败绩。纲吉这么说，已经稳准狠地踩中了xanxus心里最大的雷点。
　　“你这个垃圾在说什么——”xanxus的脸色铁青得可怕，瞪着纲吉的眼睛也赤红一片，“想要打架吗——”
　　“不，我不想，”纲吉一边说话，一边将蓝波塞到了身边的斯夸罗怀里，顺手还指了指站在远处的一个模糊身影，“但我觉得他现在很想打架。”
　　斯夸罗手忙脚乱地把蓝波抱住，用他那特有的大嗓门对纲吉吼了一句：“我不是你用来看孩子的保姆！”但还是下意识地抬头顺着纲吉手指所指的方向看去。
　　从远处慢慢向他们四人晃过来的模糊身影略有些熟悉。斯夸罗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会儿之后，才问：“那是六道骸……不，现在应该叫他斯佩多了吧？”
　　“嗯。”纲吉动作熟练地戴好自己的手套，偏过头看向仍然怒气十足的xanxus，“你不顺便去打一架吗？”
　　“……你这个……”xanxus愤怒的声音，在刚开口没多久的时候，就被浮萍拐划过空气的金属声所打断了。
　　在看到那万分熟悉的武器之后，纲吉先是惊讶地一怔，随即才想起来回头看向站在他们几人身后的云雀恭弥。“……学长？你这是要干什么？”
　　云雀恭弥将刚镶进地面的浮萍拐□□，语气冷淡地回答纲吉：“你刚才不是说过了吗，打架。”
　　‘……可是我一开始只是希望让xanxus和斯佩多打一架啊……’纲吉一边这么想着，一边目瞪口呆地看着已经冲上前去和斯佩多开始交手的云雀恭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