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有只东都狼(20)
“吕布给了你们什么好处,你们这般死护,不如随了我家主公……”
“休得再言,为将为臣,尽忠职守,生死于斯,我无怨无悔。”
嫌肠子碍事,盘于腰际,张辽怒喝一声,冲向曹洪。
又过了三十几招,被曹洪斩于马下。
恍惚间见一人身影,张辽咳了两口血笑着闭了眼。
顺子哥
既然活着不能相守,我便与你同眠。
只恨生不逢时,此情……不待。
城门没关上,曹军已至,曹性推了推郝萌,
“快进城去,爷爷跟他们拼了。”
说罢抡起砍刀,砍了几个急着抢功的,
“你”
“你什么你,快领陛下走!”
郝萌动容,准备抽出的腰刀却再也没勇气□□。
看曹军帅旗飘飘,曹性看着膈应,取下身后弓箭,单眼来瞄。
“嗖”
“啊”
左眼被射中,夏侯惇猝不及防弯腰,躲过另一箭,另一箭射倒了帅旗。
“将军!”
“无事”
直接将箭矢拔下来,连带眼珠,左半边脸血流不止,随从几将都要吓死了。
夏侯惇倒是淡定的很,直接将眼珠丢到嘴里吞了。
“父母精血不可弃,众军勉之,应尽力一击。”
夏侯惇忍痛食睛,大壮气势,城门没守住,曹性战死,郝萌挣扎了一会还是放曹军进了潼关。
宅子外,曹军密密麻麻。
宅子里只剩十来个人,吕布还没醒,臧霸右臂受了伤,只有李卫能打些。
“矬子,你走吧,出去找你大哥去。”
小矬子蹲着眨巴眨巴眨巴眼,摇摇头。
“大哥说了,不跟着你就不让我叫他哥。”
臧霸急了,
“你不走我现在就到你哥面前告状去。”
“别介,我走,我走还不成么。”
矬子一合计,还得找大哥,对,找大哥去,拎着铁扁担就往外闯。
曹军不知道里面还有这号人物,碰上扁担死伤无数,人流哗啦退出多老远。
矬子走后,臧霸挡不住蜂拥而上的曹军,被几只长矛合力捅死了。
等吕布醒,已被五花大绑至曹操面前,曹操面前还摆着两具死尸,是高顺和张辽的。
已被收拾干净,换上新装,躺在一起,莫名相配。
“合葬一处吧。”
曹操挥手,让侍卫抬走,颇带惋惜。
20.0
李纪在床边解了长衫,将叼的匕首就着火烤了烤,黑眸中映着刀光,往嘴里塞了布块。
“天道轮回自有定数,若违背天道,如助茧破蝶,拔苗助长。”
“你以妖怪之身救人便是违背天道,不仅你会身死道消,他也会受九庭雷罚,以卵击石有何意义。”
“那若我不是妖,又会如何。”
提着灯笼,于吉在屋外蹲着画符,黑黢黢的符,从门外一直画到院子。
兵刃入肉的闷声过后,间隙不大,门开半扇,抛来粒血淋淋的金珠子。
李纪的状态不太好,或者说,自从传来吕布兵败的消息,他就没好过。
盔甲穿得整整齐齐,若不是脸上毫无血色,嘴唇都是白的,于吉差点以为里面拿刀捅自己的是别人。
“还有别的法子取精血么,我现在没那东西。”
李纪撑门上缓了会,
感觉走个路都灌了铅,金丹抽离之后,他才知道这金丹除了让伤势加快愈合和解毒外别的用处。
“只要是人都能……等等,你说你没有?”
于吉瞪大眼珠,随后摇摇头,接着画符,嘴里念叨。
“老道老了经不起刺激,狼君别愚弄老道儿。”
“我没心,不是逗你。”
李纪坐在阶上看他画符,不禁摸摸心口,清晰的痛感仍在,唯独没有心跳。
空荡荡的,李纪都不知自己怎么活着。
金丹一直在胸口浮着,他能感受到,当匕首刺开后没有想象的血流不止时,李纪也蒙了一下。
“啊,惨喽!如果真这样,那老道画这阵法岂不白白惹嫌?”
“怎么就没心呢?”
于吉猛拍脑门,差点蹦起来。
改命数的阵法可不是随便画的,通天地之灵,用道气汇于笔锋而成,光护阵就要损两百年修为。
肉疼啊
要不是看在仙丹到手,谁会想不开干这种傻事。
“都做到这步,你就为他牺牲牺牲,我有一法,可化阴魄为精血,只是能不能成要另说。”
“无妨,总要一试。”
李纪同意的很痛快,但于吉却犹豫了,
“贫道学艺不精,对聚魂一术所知有限……”
李纪挑眉,伸手
“金珠还我”
“不给!”
于吉护着手中溜圆的金珠子,还挺心疼的用袖子擦了擦血迹。
“这可是当年女娲娘娘赐九尾化形的仙丹,凡人吃了都能成仙,要不是九尾狐能自由化形,这粒仙丹怎能落到你手里,暴殄天物啊。”
看于吉两眼放光,馋的跟几个月没进食的野狗一样,就差流口水,李纪翻了个白眼,无声嫌弃。
总觉这老道不靠谱。
李纪虽然对道家玄学不懂,但稍有偏颇就会魂飞魄散这点常识还是有的。
眉微一蹙,李纪转身进屋,现在也只能赌赌看。
“这就是了,尽力而为,我不怪你。”
“诶,来了来了”
眼瞅老道念好几个催眠符都不管用,李纪嘴角抽搐的给了自己一刀鞘,成功晕死。
魂魄分离,取了三魄,安回去的时候于吉手一抖,出了点岔子。
昏着的李纪浑身一震,血从眼里耳里鼻孔嘴里流出,吓得于吉拿来旁边酒囊,喝了大口,猛得一喷。
李纪睁眼腾得坐起,见老道伸着舌头,直扇风。
“靠,你囊里装的酒!”
“水哪儿是这时候喝的东西?”
李纪看于吉爆粗口,拿着酒囊辣的眼泪都彪出来,不禁扯了扯嘴角,随之有些黯然。
“多谢”
李纪扯出脖子上红绳,三枚铜钱滑出来,刚刚魂魄离体时好像能看到吕布。
被绑缚在囚牢里的,愤愤的身影,那不是他该呆的地方。
李纪攥着铜钱,拳头发白,有些不甘和……阴鸷。
天道,真的是不可违的么。
旁边于吉也不作怪了,端着精血欲言又止。
多谢什么,谢他帮忙救了个凡人?
李纪拿帕子把脸擦了,突然听到脚步声,一人推门而入,急匆匆的冲到床边闻到一股子酒味。
“李子川,陛下有难你却还有闲心喝酒!”
屋外日头高起,一开门正晃在脸上,李纪领子被拽有点恍惚,刚安的魂儿差点摇没了。
“子龙,你怎来凉州了。”
看旁边于吉没影,李纪暗松口气,揉揉昏涨额头,询问中夹杂疲惫。
“我……唉,调虎离山之计防不胜防,我听信陈宫之言援并州,反而害了陛下。”
说到这,赵云满是风尘的脸上又带些愧疚,李纪所托之事,他没办成,让曹操顺利抄了老窝,他有一份责任。
赵云就将他去并州被丁勉骗至山沟,差点被阴死的事一讲。
“这么说,丁勉也早降曹,匈奴来袭是诈。”
“没错”
赵云表情严肃,
“我想回洛阳将此事告知陛下,刚摆脱丁勉却听闻陛下潼关被擒的消息,便来找你商量对策。”
“此事不急,既然曹操抓到陛下却不杀他,定是在等我们去了。”
两人一阵沉默,李纪突然侧头,
“于吉,出来吧,别藏了”
!!
看于吉渐渐显出身形,赵云揉揉眼,于吉还在,不是幻觉,立刻意识到传言不简单。
“这么说,你真是妖怪。”
李纪没说话,只点了点头。
看李纪亲口承认,赵云现在都不知该怎办,真傻眼了。
“是人是妖有何关系,教官为人云哥心里还不清楚么?”
院里人声是貂蝉的,李纪穿靴来到院中,貂蝉正盯着鬼符好奇,应是刚到。
“婵妹说的对,是我太局限。”
被貂蝉一句话点醒,赵云跟出来,脸上稍红。
听他俩称呼,定是在并州发生了什么,不及细问,李纪只觉欣慰。
将貂蝉的手拉过来,放到赵云手心,貂蝉也不扭捏,搂着赵云脖子亲了一口,赵云很不争气的掉线了。
脸烫得能烙饼。
“待抗过这关,我和云哥大婚那日还要请教官坐堂,教官和陛下一定要来。”
看貂蝉脸上洋溢的幸福,李纪放心一笑,对于吉道。
“开始吧”
鬼符散发着幽蓝的光,在日头下不甚明显,吕布和李纪的生辰八字在空中飘着。
等于吉的念完经,转换完,都第二天了,李纪没撑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西海到潼关有多远,一万八千七百四十二里。
行军一月有余的路,李纪花了九天九夜跑完。
“还剩几天”
李纪刚醒,就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十天”
于吉掐了掐指腹,看得貂蝉赵云一脸懵。
“够了”
潼关前大门紧闭,李纪来时,城楼上已有军卒禀告曹操,曹操和他手下众将已经等候多时,
李纪大体看了看,在众将旁边,被两人按着的正是吕布。
但附近山林众多,路窄关险,定有伏兵。
还没等李纪细想,乌云突然蹄下一空,李纪被甩到路旁,
“唔”
捂上胸口,刀刃扎得太狠,加上路程颠簸,而且一直没换药,早就化脓。
滚两圈站起来,再看乌云,前蹄折了一条,口吐白沫,抽搐着,已经不行了。
“子川”
吕布眼睁睁看李纪摔倒,急力挣脱,可也不知捆绳是用什么做的,勒进肉里越扎越深。
听到吼声,李纪闭了闭眼,现在也顾不了这么多,提枪走到城下。
“城外来得可是李子川?”
“我是谁,你们家曹丞相自然清楚,何必明知故问。”
李纪冷哼,直看曹操,城墙上,曹操让喊话的退下,哈哈一笑,
“虎牢一役至今,已过三载,听闻子川之能上天入地,孤不得不防。”
身后弓箭手已拉满弓弦,生怕李纪有所动作。
“丞相此言差矣,若丞相存心提防,又为何让我与我家主公见面?”
李纪说着看向吕布,吕布披散着头发,嘴角青紫,双目而对,吕布眼里的心疼李纪怎么会看不出。
成王败寇
李纪垂眸,看来自己现在模样一定非常狼狈,脸上的擦伤还在流血,从下颌滴落。
“不错,子川之勇子川之智,孤钦慕已久。孤袒言,想邀将军共扶汉室于危倾,合讨天下之逆,不知将军愿意否?”
回音在林里随风传出山峦,黛色的天还雾蒙蒙的,李纪眯眼,精光四射,竟让城上人有种李纪才是居高临下的感觉。
“逆,何为逆,丞相说的太过笼统,恐难信服。李某有一事不明,还请丞相赐教。”
“你说”
李纪杵枪,面上凌然,身后翎羽无风自动,气势不输。
“若依丞相所言,不知当初劫汉帝出洛阳时,丞相是逆是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