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校都在嗑我俩的CP(2)
那男生微低着头,一眼过去只能看见鼻尖,手上拿着记事板,听见动静停了才抬头,颈间挂着的蓝牌和胳膊上的红色袖章顷刻露了出来。
纪检部的。
俞绥入学一年,平时违纪行为多,天天躲着纪检部的,这还是第一次正面碰到纪检部的。
他第一时间颅内审视自己,顺便庆幸刚才那两颗扣子没有解开。
他没有违纪。
俞绥底气回来了,说话也稳了:“同学,有事吗?”
纪检部的看着不太爱说话,勾着签字笔指指教室的灯,风扇,又轻轻点了窗户的方向。
看看这装逼于无形的气质。
俞绥心里叹了声,这才看到他手上还拿着的封条。
这次考完试有个小假期,离校以后教室要封起来,俞绥刚才没注意,一不小心就等了这么久。
“我来吧。”俞绥提起书包走过来。
纪检部这帅哥看起来脾气也不好,收手躲过去,活像被俞绥碰一下会染上病毒似的,边低头在记事板上划了一笔。
俞绥视力好,看见他在他们班的那行旁边写了个数字一。
俞绥:???
他本来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被老爸鸽了忘了还不高兴着,看见这帅哥的举动第一次感同身受了梁文天天吐槽纪检部的心情,心里一下列了一排倒立微笑的小人。
但俞绥什么也没说,抬手关了灯和风扇,趁这纪检部没反应,用两根手指捏着他袖子的小边强行把他拽出去,反手关上教室门,下巴对门上一指,笑里带着温和:“封吧。”
就是站远的时候没感觉,走近了才发觉纪检部这人比他高些,可能下雨的缘故,眼睛掺着冰水似的,凉凉的满是压迫感。
俞绥的咸鱼心态又出来了,心说“算了”,刚冒出来的少爷脾气不动声色地怂了回去,收回手指头礼貌地丢下一句“不好意思”,就扬长而去。
走过转口见那位似乎还拍了拍袖口,俞绥也没脾气,他思维被唐泊虎那帮人带偏了好久,默认纪检部的水土养怪胎,有点奇怪的毛病不奇怪。
这小插曲后来被俞绥同学抛到脑后,他在校门口跟保安借了小马扎坐着等人接,安安稳稳地当他的蘑菇花。
“没有行李吗?”保安问。
俞绥就抱着个书包,保安就说:“这么点东西,难怪连伞都不拿。”
还是路口亮灯的摩托车驶入视野范围,俞绥蹭地站起来,才摆脱了保安婆婆妈妈的关心。
衍都摩托车少见,开摩托车接人放学的更少见,保安不放心地跟过来,见那身段像个年轻人。
他停在俞绥旁边扔了套雨衣和头盔给他,头盔后面如有实质的视线在他们校外看了眼。
保安虽然看不见他的眼神,但莫名从那里头读出点饶有兴趣打量的意思。
“哥,你带了伞吗?”俞绥戴上雨衣帽子,凑到他边上问。
他哥不知道他问这个干什么:“打伞没用。”
那就是带了。
俞绥在车盖摸到一把,抽出来三步回到保安身边:“叔,里面还有个同学没出来,他没带伞的话你就把这伞借给他。”
俞少爷做好事不留名,丢下伞就没影了,摩托车速度太快,保安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现在哪来的学生待在学校啊?”保安刚说完,后肩被碰了碰,他悚然回头,背后是一学生。
他头上顶着校服外套,懒洋洋地往外看了眼,礼貌道:“叔,借过。”
保安:“......”
他木讷地想了想,递出伞:“孩子,刚才一小孩借你的伞。”
男生没接,只是有些意外地往外看了眼。
“刚才那小孩借给你的。”保安生怕他不拿,就这么顶着校服回去,只是这一看,婆妈心又冒出来了,“早十天就开始下雨了,怎么还那么多不长记性不带伞的......”
“......”
保安太婆妈,学校里的学生都不大敢跟他说太久话。晏休的礼貌也只维持到第二句,推脱不过只好接下伞。
保安还在身后盯着他,非要看着他撑伞出去。
晏休低头打量着伞,长指一勾,似乎被伞端透出的色彩吸引,扯了魔术贴,目光在伞面上粗略一扫。
伞的质量不错,至少有十骨,一看还是定做版,只是定做的人或许没商量好,半面写着开张大吉,半面写着喜结连理,五彩斑斓。
“哎呀,这......”保安凑上来一看,表情也扭了,他知道这个年级的小孩在乎自己形象,指不定更乐意顶着校服外套回去,至少还帅。
正想劝一句好伞歹伞都是伞,那男生却把外套搭肩上了。
灰暗的雨幕中,一张的伞面大肆张扬地撑起片斑斓色彩,晃悠悠而去。
第2章
小三天的假期,天气预报全打上了雷雨预警。
俞绥本来只想在表哥家蹭晚饭,结果当晚雷霆暴雨,第二天才见到一点儿太阳,但抚村地面凹凸不平,前天晚上一场暴雨过后,地面全是水坑。
抚村那是衍都里的城中村,交通其实不错,往外就是商区的高楼大厦,但是拆迁一直没轮到这边,因此村里多旧楼,看着灰败,其实也旧的不行,好多地方已经完全不能去了。
俞绥早起,捡了小板凳到楼下接俞贞的电话。
“又怎么了?”俞绥昨天刚给报过平安,纳闷俞贞一大早吵他做什么,再一想这段时间来他跟老爸几乎没有正面交流过,次次是通过俞贞这个接线人,便猜又是老爸有什么不想屈尊降贵吩咐他的事要做。
果然,俞贞话里带着埋汰,故意提高了音量,明显也是说给她旁边的另一个人听:“晏颍一家来咱家里做客,你爹要你麻溜地滚回来带小姑娘上楼玩他给你两新买的跳舞机——”
“?”
俞绥未爆发的起床气全攒在这个问号里了,倒不是冲着晏颍去的,纯粹是冲着他爸。
他走的时候家里还没有跳舞机这种东西,再说家里没一个人玩那东西。
他气俞京缘同志为了招待客人从来不吝啬,还不惜喊冷战半月的儿子回去牺牲色相。
明知道老爸就在阿姐附近,俞绥也不对着阿姐说了,憋着火丢出一句老爸说过的话:“老俞家没有躲在背后叫人传话的孬种。”
说完果然听到老爸气急败坏的声音,俞绥眼疾手快地挂断,只留下老爸一个“滚”的余音。
“不回去了?”表哥阎无衍端了瓶饮料下楼。
俞绥戳着手机壳:“哥,再跟我挤一天......”
表哥是他母亲的堂妹的表哥的孩子,是一个俞家人过年走亲戚都不会想起来的远房亲戚。俞绥偏喜欢到他这里避难。
这次晏颍一家去做客没个两三天还不一定走,俞绥真不想这个时候回去自找麻烦。
他哥听了要笑不笑道:“你不是放三天假?”
俞绥也不答,敛下去的目光一动不动盯着水坑,就留下个柔软的发顶,看着可怜巴巴的。片刻后,脑袋被人推了一下,阎无衍在他身后嗤一声:“装,继续装。”
俞少爷于是自下而上睨了眼,耍上了无赖:“那我就赖个三天了,怎么着。”
阎无衍:“......”
到第三天,天气预报全换样了,仿佛前几天那几场雨下光了水,虽然天还沉着,不过好歹不下雨了。
正逢初一,路上有人端着纸叠的塔到村口去烧。那炉口离得不远,在阳台正好能看到,俞绥提着阎家唯一一把老爷椅,上阳台上看得津津有味。
没过一会阎无衍从后面拽了他一跟头,塞了他一手金纸元宝让他端到村口去烧了。
在家里老爸也喜欢铺张这些事,搞得比抚村这些人郑重多了。
所以俞绥别的不会,烧纸还算熟练,而且他一个男孩子身量长,能拿的东西多,比旁边的老大爷老大妈看着神气。
等烧完纸回去,俞绥路过多看了眼贴近抚村围栏边的那栋房子。
抚村都是低矮旧楼,这种古宅式的老房子在这种地方很少能存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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