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歌舞伎町救回的男人(43)
无奈但又轻松的笑容,伴随着慈郎走出两条街外。
上车时,为了防止破坏甜品卖相,慈郎把打包盒先递给伊集院,自己才坐进去,拿起伊集院准备的西装开始换。
伊集院注意到了他的心情:“紧张?”
确实紧张。
前两个月伊集院都很忙,还因公出过国,即使是团圆新年的正月,伊集院也没有去过伊集院大宅,听风早婆婆不在意地说,大宅那边因此对伊集院颇有微词。
所以这么算来,这顿晚餐,还是从伊集院救了慈郎那晚以来,他们两个第一次回伊集院大宅。
而且伊集院夫人曾送去那份合同……慈郎都不敢想,如果被她知道他们正在交往,她会作何反应。
想起高尾君把伊集院说成是自己的“名门大小姐未婚妻”,要这么说,就是前科犯男人上门见豪门岳父岳母……更紧张了!
也没什么不好对伊集院承认的,慈郎点了下脑袋。
伊集院却不在意地说:“不必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这话说得有些不知凡人疾苦的味道,慈郎一边扣衬衫扣子,一边无奈地扫了眼伊集院。
伊集院抓到他的眼神,竟把还没换完衣服的慈郎抱过来,一本正经地冷漠道:“我帮你。”
信你个鬼。
被抱在腿上,慈郎一手抓着椅背稳住自己,另一手抓住伊集院左手就抓不住右手,简直要崩溃:“你不要闹啊!!”
第34章 大宅再访问
“别动。”
仿佛命令一般的句子,果然让慈郎安静下来。
伊集院思考着这个情况,并没有妨碍手上的动作,知道慈郎不喜欢在外面亲密,所以还真的就是在帮慈郎穿衣服。
但是故意放慢了动作。
修长的手指,在慈郎身上移动,扣好一粒扣子,指尖贴着衬衫布料往下滑,一旦听到慈郎发出什么声音,还要往回退,再从那里旖旎滑过。
这哪里是穿衣,根本和A抚没有区别。
慈郎一开始是咬着下唇,最后只能用手捂紧嘴巴。
衬衫扣好,伊集院长手一伸,把西裤勾过来,在慈郎耳边一本正经问:“自己穿还是我帮你?”
那当然是要自己穿!
为了避免彻底落入窘境,慈郎克制住非常想要立刻遮掩住有反应的那里的冲动,几乎是把西裤抢到了手里,然后挣了一下:“放开我。”
伊集院好像就等着这句话,又给慈郎选择,淡漠问:“那,自己穿还是放开你?”
慈郎说不上是真生气,但还是有点气。
为什么他一个三十岁的男人,一定要在[坐在另一个三十岁男人腿上换裤子]和[被另一个三十岁男人换裤子]这两种都很跌破廉耻的羞耻选项中做选择啊!
慈郎深吸了一口气,隐忍道:“我说啊,你这个人,你不要以为天生有那副冷漠的腔调就可以随便说那些任性、艳情的话!就算听上去还仿佛一本正经的,但实际上还是很羞耻啊!给我意识到这点!”
“不要。”
伊集院用那副冷漠的强调,理所当然地任性道。
慈郎扶额。
不能好了,这只猫不能好了。
好在,伊集院毕竟知道分寸,不会闹到过头,在慈郎穿裤子的过程中没有闹他,但光是坐在伊集院腿上等反应消退再换上裤子,这个过程已经足够慈郎耻到两耳通红。
慈郎放弃一般垂着脑袋,无奈道:“现在能放开了吧。”
伊集院让慈郎侧过身来,为慈郎整理了一下衬衫细节,然后为慈郎系领带。
衬衫领被翻开,伊集院将细款的条纹领带,绕上慈郎的脖子,熟练地打出一个漂亮的温莎结。
最后调整效果时,伊集院骨节分明的手,稳稳地将领结向上推,这样平常的动作,配上那潜藏谋求的眼神,让慈郎感觉像正被猛兽利齿逼近要害,无意识地本能往后躲,却被伊集院揽着腰控回来,仿若无事发生一般将领结牢牢系好。
慈郎无法移开视线,也无法逃离,那条领带似乎不止是系在他的脖颈上。
如果他们现在不是在车上……
意识到自己呼吸有多沉重时,慈郎简直想学鸵鸟,把头埋到沙子里去。
车内温度合适,还不必穿上西装外套,伊集院最后将慈郎脸上那个碍眼的黑镜框取下,随手收进置物盒里。
这已经是伊集院在名牌店看到的最丑镜框,唯一优点是配上平光镜片后也还是很轻,但是给慈郎戴上,也只是让他看上去像个埋头苦读的好学生,虽然有点呆,还是没能让他丑多少。不过多少起到了改变气质的伪装效果,伊集院也没有特别不满。
但伊集院还是不喜欢慈郎和自己相处时戴着。
那感觉,就不是望月慈郎。
慈郎有些紧张地理了下头发,问伊集院:“还好吧我看上去?”
伊集院故意道:“傻傻的。”
“喂!”慈郎先是不爽地反驳,但很快又不安起来,“真的傻吗?”
伊集院心底叹了口气,这次直接回答:“假的。很帅。”
就算是骗我的那也很开心,已经开心起来的慈郎这样想着,低头亲了伊集院一下,叹息道:“我还是紧张。”
伊集院好像知道些什么一般,无所谓地说:“我想,今晚我和你都不会是焦点,尽管放心好了。”
听伊集院这样说,慈郎不禁好奇起来,但伊集院没有往下说,猜测大概是伊集院家的家事,慈郎想了想,没有追问。
因此,当进入伊集院大宅,踏入气氛万分诡异的餐厅时,慈郎非常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多问一句。
尽管问候后,伊集院夫人表现得还是那么温婉,还很细心地示意管家要在餐后记得把慈郎带来的罗勒柠檬塔作为甜点送上,但很显然,伊集院大哥夫妻完全没有要掩饰冲突的意思。
慈郎注意到那个老管家神情颇为倨傲,然而对方很快就离开了餐厅,慈郎无法继续观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不是伊集院所模仿的那个“装腔作势的上流管家”。
而且,餐厅已经是硝烟弥漫。
其实说他们夫妻没有要掩饰冲突的意思,也不对,伊集院的大哥,伊集院真一郎,看上去还是很想阻止冲突的,但那位女士没有听他的意思,所以没什么效果。
对于伊集院大哥家的事,慈郎多少从风早婆婆那里知道一点。
目前坐在餐厅的,是伊集院真一郎的第二任妻子,是在伊集院私立医院上班的年轻女医生,比伊集院真一郎小五岁。据说因为结婚两年还没有孩子,感情出现了问题。
而伊集院真一郎的女儿,伊集院弓弦,是他第一任妻子所生,在上初二。
在再次见到她之前,慈郎只感慨过伊集院大哥结婚真早,这次再见到少女,慈郎才意识到,这位侄女长得不那么像她父亲,反而有点像她叔叔伊集院。
慈郎不是怀疑伊集院怎么样,但这对叔侄外表上确实有些相似,任谁来看都无法否认,应该是她隔代遗传了曾祖父母的缘故。
要偏心的慈郎来说,像伊集院还更好看。
慈郎和伊集院落座时,伊集院真一郎的妻子掩着嘴,柔声感叹:“这世道真是奇怪,好男人都不结婚呢。”
伊集院真一郎脸色一黑:“闭嘴。”
“你凭什么让我闭嘴,”她语气天真道,“都快签离婚协议了,非要打肿脸充胖子,让我来这吃饭的可是你,你自找的。”
慈郎低头看餐盘,假装没听见,低头前余光看到伊集院的父母好像气得不轻。
“这怎么回事!”伊集院的父亲拍着桌子怒道。
伊集院的母亲赶紧安抚丈夫:“请不要生气,我想真一郎一定什么不得已的理由。”
伊集院真一郎还在强撑:“爸妈不必担心,我们会好好解决的。”
然后他压低音量对妻子恨声道:“你懂不懂礼仪廉耻?闹什么,有话回去说!”
他妻子却笑了起来,嘲讽地看着伊集院的母亲,语气柔软道:“完美夫人,您的宝贝儿子确实有‘不得已的理由’呢,少精症嘛,生不了孩子还想怪到我头上,你们伊集院家少做白日梦,离婚补偿我一分都不会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