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爱情(88)

　　“人生地不熟，你又能找到这里？”明宇瞪了程云括一眼，不再理他，看向莫子芃，“莫医生，你们怎么过来的。”
　　“你……公司一位姓李的师傅，送我们到这儿的。”
　　“李大哥？”
　　难怪能这么准地找到这里来，明宇吃惊道：“你们、你们从车厂过来？”
　　“嗯。”
　　明宇气馁地咬了下嘴唇：“……那让李大哥先带你们回去吧，送走明未，我再回去。”
　　对上明宇担忧的目光，莫子芃不动声色地点了下头，拽走了还想再废话的程云括。
　　轻踹了下在面前关上的门，程云括不满：“这就把我打发了。”
　　“明宇不是说了他晚点就会回来。”
　　“谁知道他会不会又这么跑了。”
　　“怕什么，你捏着他弟弟跟他叔叔，他能跑哪儿去。”
　　听出莫子芃的嘲讽，程云括瞥他一眼：“我哪儿威胁他了，我还被他那个宝贝弟弟打了两拳，我说什么了。”
　　“你也好意思。”莫子芃按下电梯楼层，实在觉得丢人，“好歹问清楚了再说，我拉都拉不住你，人家是明宇的弟弟，你都说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长得一点都不像，还是个成年Alpha，这能怪我？”程云括理直气壮。
　　幸好下车时莫子芃留心说了一句，李师傅还在原地等着他们。上车后又琢磨了半天，程云括忽然察觉出不对劲来。
　　“哎，明宇身上……没有被其他人标记过的气味，但是也——”程云括皱着眉回想，“也没有我的气味，怎么回事啊？”
　　莫子芃无视后视镜里李师傅偷偷看向他们的目光，叹了口气：“Omega怀孕后，过于明显的信息素对他们来说意味着危险，再加上他没有Alpha在身边，其他人是感觉不到他的气味的。”
　　被划为“其他人”，程云括一脸阴沉，他想到一件更重要的事。别的Alpha不一定能成功覆盖他的标记，可现在……
　　“有这个孩子，我的标记是不是更容易被覆盖。”
　　程云括没听到回答，那就是默认。
　　莫子芃提醒：“别用你的信息素去影响明宇，你级别太高，他会受伤的。”
　　半晌，程云括才冷冷地说：“知道。”
　　*
　　“他叫程云括，是吗。”明未看着手机搜索页面，根本无法把上面的话跟明宇联系起来，“这说的，真的是你吗，哥。”
　　“是。”明宇顿了顿，“但不是他们说的那样，我开始……就只是在程家做帮佣。”
　　“所以后来不是？”明未的声音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真的陪他——哥！所以你才忽然有钱还给堂婶，所以我爸才能转院？你在想什么啊明宇！怎么能为了钱——”
　　“不是！”
　　明宇打断明未：“他们找你讨债之前，事情就已经发生了。我不为钱，可是我们的确缺钱！程云括只是、只是帮忙，那些钱，我本来打算慢慢还给他的。”
　　“发生什么？他……强迫你，是吗？”
　　程云括的话，明宇的反应，以及网络上那些夸张吸睛的新闻，明未渐渐拼凑出在明宇身上发生的事，本以为明宇只是谈了不负责的恋爱，没想到……
　　来不及懊悔对哥哥鲁莽的指责，明未几乎是掐住明宇的肩膀：
　　“他说……你是他的Omega，他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哥，你就从来没想过告诉我？你现在还、还要留下这个孩子——”
　　看着明宇垂眼不作声的模样，明未眼眶泛红，不可思议道：“你喜欢他吗，明宇，是不是因为标记，你……”
　　“那都过去了，明未，你别再问了。”
　　明宇的声音掺杂着恳求。
　　从到桦店之后，明宇就不再去想临江的人和事，他也很少看手机，总是尽可能地让自己忙起来，他想就这样忘掉。他以为他就要忘了。
　　可是明未连声的追问，让明宇意识到他只不过是在自欺欺人。再听到“你喜欢他吗”这个问题，他的鼻子依旧会立刻泛酸，想到那些亲密的举动和温馨的时刻。
　　只是那些足以让他产生错觉的画面，最终还是会被在德隆酒店的那一幕幕击碎。
　　明宇放不下，却也看清了；可为什么连独自疗伤的时间都不给他。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再来，但那都过去了。”明宇重复着，像是说服明未，更像是说服自己，“你不要听他说的，我不会跟他走，我也不会一直在桦店，我原本就只是打算做几个月，等你开学，就回家。我可以照顾自己，我也会过得很好。明未，你就别再问了，我真的……不想再提。”
　　“可他已经找到你了，他甚至比我更早知道你在哪里工作。我可以不问，但是你真想清楚了吗，你不想和他再有联系，但是你留着这个孩子——难道就没有人知道这个孩子就是他的吗？你还要再去找他，他的信息素影响到你怎么办；万一他发现了，你觉得这样的家族，能够允许……私生子的存在吗！”
　　“至少他现在还不知道。”明宇沉默了一下，“我会看着办的。他迟早会对我失去兴趣，但我至少要尽力保护我的孩子。实在没有办法，那就……拿掉好了。”
　　明宇的尾音带了哭腔，明未心里也很不好受。他不知道该讲什么，喉结滚动了好几下，才说：“……那让我跟你一起去见他。”
　　明宇摇头：“你们见面不是吵，就是打，要我怎么谈。再说你后天就开学，这两天票本来就不好买。”
　　明未气不打一处来：“现在没有什么比你更重要！”
　　“那你的事要谁来负责？错过报到你要再考一年吗？”明宇坚持，“我说过我会处理好，现在你什么都知道了，我没什么好瞒你的，要实在不放心，下个周末就回来看我，行吗？”
　　“我是不放心你单独去见那个家伙。”
　　“有莫医生跟着，他不会对我怎么样的。”明宇拍了拍明未，露出一个笑容“别这副表情了，我们出去走走，我请你吃饭，嗯？”
　　明未走时仍是不情不愿，明宇说到口干舌燥，好歹才把他送上回乔城的大巴，要他上了火车再跟自己说一声，明未则要求明宇每天都要给他打一通电话。明宇连声答应，等大巴车消失在视线里，无奈的笑容才变成忧虑。
　　在明未面前信誓旦旦，但其实明宇根本不知道要跟程云括谈什么，他不想看到这个人，也不想听他说话，更不想面对自己那颗软弱摇摆的心。
　　回到车厂，程云括正在明宇的房间等他。看到明宇推门进来，程云括从床上坐起来：“怎么才回来。这床硬死了，你怎么睡啊。”
　　明宇做不到程云括这么泰然自若，他也不看程云括，开门见山：“你要怎么样才肯走。”
　　“你跟我回去。”
　　房间很小，明宇尽量远离床边，却还是被坐在床沿的程云括一把捞了过去。程云括让明宇看着自己。
　　“这个孩子，你实在舍不得，就留下。生下来，给他找够好的父母领养。你和我在一起——”
　　明宇睁大眼睛，程云括继续说：“你要是喜欢小孩，就生我的孩子。”
　　程云括想了一下午，觉得这是最完美的解决方案，他已经够大度；不想明宇却重重推在他肩膀上，推不开，手指就用力蜷缩起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
　　“什么？”
　　“这就是你的喜欢！”明宇咬着牙，不想丢脸，声音却还是忍不住发抖，“你只是喜欢我听话，喜欢我顺从，标记我还不够，还要让我生你的孩子！你真的喜欢小孩吗，还是这只是你宣告主权的方式之一？那样你才能满足，才能玩够，反正等你腻了，一笔钱就能解决，我也不得不乖乖听话，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