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住,我还能直(3)
他又往下一看,更惊:“卧槽,您是掉水坑里了吗这一身脏?”
林竹哦了声:“遇见姓江的那傻逼了,打了一架。”
“江来星?”
旁边的男生小声嘀咕了句:“怪不得,刚刚我看见他也一身泥……”
林竹还惦记着自己的书包,闻言追问:“你看见他了?什么时候?”
“就……在那儿呢。”男生犹豫着指了指网吧门口。
林竹一愣,顺着他指的方向望过去,正巧跟这人对上视线。
江来星神情不善,嘴角还挂了点儿彩。
接着网吧通明的光,还能看见校服背后还甩了一大片的泥点子。
林竹的心情瞬间就愉悦了,冷笑一声不再看他。
那边也冷冰冰地收回视线。
冯峰胳膊肘推推他:“哎,竹子,你们俩怎么又杠上了?”
“跟他杠还需要理由?”林竹结果旁边男生递来的水,拧开喝了一口。
冯峰撇撇嘴:“那倒是不需要……不过我看你们俩最近也没啥接触啊?”
“看他不顺眼。”林竹言简意赅,催他,“进游戏别废话了。”
几个人兴致很高,叽哩哇啦地打到凌晨六点多,足足掉了四颗星才意犹未尽地停了手。
退出游戏,冯峰揉了揉眼睛,打个哈欠:“竹子,等会去吃个校门口那家煎包?”
林竹摇摇头:“我今天不去上课。”
冯峰这才反应过来,哈欠打到一半硬生生卡住了,憋了一眼的水看起来有点蠢:“给老班请假了?”
“没有。”林竹扒拉了两下头发,皱眉,“你管住嘴。”
冯峰拍了下他肩膀:“放心吧哥,我这嘴!”
他比了个大拇指:“稳!”
林竹笑了一声,没说话。
柜台那几个男生已经买好了水在喊他们出门,冯峰扯着嗓子回了句马上,又回头去看林竹。
“不过哥,”他伸手指了指,“您就这一身去参加婚礼?不回家换个衣服?”
林竹一愣,这才想起来钥匙的事儿,可等他抬头一看,江来星那边早没影了。
他皱眉:“等会儿去买一身。”
冯峰竖拇指:“牛逼,财大气粗。”
“滚滚滚,吃你的早饭去。”
“那你呢?”冯峰问。
林竹脱了外套往桌子边一趴,闭眼:“我休息一会儿。”
“行吧。”冯峰叹口气,“再见您。”
买衣服的时候林竹困得快睁不开眼睛了,硬生生坐在试衣间睡了快半小时。
换完衣服,林竹犹豫了一会儿,干脆把校服直接团了团,一股脑塞书包里了。
请柬上写的地址是玫瑰礼堂。
林竹记得这个地方,爸妈还没离婚之前,他们还来这边看过音乐会。
“师傅,麻烦开慢一点儿。”
大叔嘿了一声:“小伙子还怕叔开车技术不好?”
林竹勉强扯扯嘴角:“不是,我晕车。”
他说完,干脆歪头抵后车窗上不动了。
脑子里凌乱地闪过几个画面,最后定格在一张离婚协议书,和两个绿色的民政局本上。
这么迷糊着,他竟然还睡着了会儿,到地方之后师傅叫了半天才把人叫醒。
林竹拎着包下来,看了看大厅上霓虹灯裹起来的四个字,低头揉了揉眼。
他到的早,这会儿大厅门口还没有几个人,偶尔路过也不是他见过的脸,估计是男方那边的。
林竹没再看,直接走了进去。
厅里布置得挺漂亮,粉的花,纯白的纱,确实符合郑女士的口味。
一直到走到婚礼现场,林竹心中那些郁结的愤怒伤心才总算尘埃落定。
他看着圆尖顶端上挂着的横幅“祝郑薇女士与江韬先生百年好合”,直到眼睛被灯光刺得有些发涨了才收回目光。
“婚礼还未开始,来宾请先去待客区等候。”服务员笑着赶人。
林竹没出声,跟着她绕过柱子,到了后面。
待客区挺大,收拾得也挺有情调,有点像酒吧,除了供应水果饮品的吧台,区里搁置着小沙发和藤椅。
已经有几个大叔大婶占据了一个大沙发在聊天了,林竹看了一眼,绕过他们去了暗一点儿的角落。
他有些走神,于是没能注意到角落边上也坐着一个人。
直到坐下来的时候,才注意到对方一言难尽的目光。
见他震惊地望过来,江来星甚至还挥了挥手。
“你怎么在这儿!”林竹瞪大了眼,顿时觉得屁//股底下的椅子像是安了针。
简直阴魂不散!
江来星没出声。
他其实也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抿着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冷漠地移开了视线。
林竹更没想听他回话,拧着眉,起身直接走了。
等找了个对角线的角落坐下,他才狠狠地搓了搓脸,仰起头,靠在沙发背上不动了。
江来星、江韬,估计是一家的亲戚。
……以他们俩不对付的程度,估计明天学校就能传开他妈二婚结婚的流言。
林竹狠狠地蹬了下面前的椅子,刺耳的“刺啦”一声,大厅里坐着的人惊异地看过来,没见着什么情况,又很快扭回头地聊天去了。
江来星眯眼望过去,只看到被柱子挡住还剩下的两条长腿。
衣服是新的,鞋子上却还有些黑泥,它的主人应该比较臭美,先前被溅了那么大一片脏水,硬生生被擦得只剩下一点不太明显的痕迹。
估计是没能回家换衣服。
想到书包里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以及那串钥匙,江来星烦中取乐地嗤笑一声。
第3章
婚礼开始前的这一个小时,林竹的思绪始终在留下和偷溜之间挣扎。
一边是傻逼的死对头,另一边是郑女士打来的电话……他硬生生忍住了。
十一点整,婚礼的服务人员终于过来喊人去正厅。
林竹起身之后,下意识往江来星的方向望了一眼,却见他也紧皱着眉看向这边。
他先是一愣,紧接着不甘示弱地和对方对视。
江来星大概是不想在这里和他打架,率先移开了视线。
林竹顿时高兴起来,可飘了还没有两秒钟又骂了自己一句傻逼:高兴个屁呢,一会儿人家就等着看你笑话了。
郑女士除了一大早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来之前记得去请个假之外就没了动静,估计是已经化妆打扮去了。
林竹收手机之前瞥了一眼,昨天他没回家,手机还剩下百分之十二的电。
往台前走的时候,后面有人喊他:“竹子!”
他下意识浑身一僵,扭头:“……小姨?”
郑越今天也应景地穿了身红裙子,还涂了口红,这么一打扮起来之前那分挺酷的假小子的劲儿竟然也看不大出来了。
林竹乐了:“您今天挺别致啊?”
郑越本来正着急,一听他开口就忍不住笑了,抬手给他一下:“敢拿老子开玩笑,活腻歪了!”
不等林竹开口,她又一把扯住人:“正找你呢,赶紧跟我去后台。”
林竹被他扯着过去,纳闷:“我去后台干嘛?”
“你不知道啊?”郑越一愣,接着哦了声,“估计我姐忙忘了,没跟你说,今天你可还得献花呢!”
“献花?”林竹瞪眼,“我不去!”
见他要抽手挣扎,郑越回手又给他一下:“别动!你那身打架的功夫可都是我教的!还想跑?!”
林竹有些烦,但当着路过几个人的面也不好跟她动手:“你把我绑过去也没用,我不献花!”
“人家江韬家孩子都献了,你不去不是给你妈难堪吗。”郑越顿了顿,说,“乖啊宝贝儿,就这一次。”
林竹被她拉着挣扎不开,气狠了,脱口而出:“她要真觉得难堪就不该离婚再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