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教成了我的心尖宠(109)
关野犹豫了一下,“那我去了啊!”
“去呀。”
关野磨磨蹭蹭地走着,明显还是很不想过去。
边牧失笑,“行了,过去吧,不会像之前那么压抑的。”
“哦。”关野做足了心理准备,绕了个圈,走到画框面前站住。
他的目光投向画面,倏然倒吸了一口气,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我……靠!”
边牧敲敲桌子,“诶!别说粗口。”
关野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
他指着油画直接磕巴了,“这他妈……真是我啊!”
“天哪!老师,你就是个疯子吧……”
边牧咬着烟晃了一下神:“……”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啊!”
关野嘴里忙着解释,眼睛却半秒都离不开油画,“就是……你太厉害了,老师,你真的太厉害了……”
他简直找不到形容词了。
暗调的风暴依旧是铺天盖地,摧枯拉朽的绝望涡旋依然把人狠狠地拽进了血淋淋的痛苦中,毫不留情地撕裂出心底最孤独的恐惧……
但风暴中出现了更多的东西。
冷厉的闪电夹杂着灼烈的炽焰,在怪诞的暗夜中崩现而出。
这是边牧标志性的风格,表现方式极度夸张,肆意妄为的笔触在狂乱中扭曲交错,极冷和极暖的色彩在惊心动魄的对撞中交融到了一起,对抗激烈却又和谐共生……
激烈碰撞的光芒映射出风暴的轮廓,竟然隐隐约约浮现出人形……
那是他自己的身体!
关野的呼吸在一瞬间都停了。
他如获至宝一般,想伸手抚摸,又不敢真碰上去,不由地喃喃道,“老师,你怎么能想到这样画啊……”
边牧不是没有画他,一开始就已经在画他了……
不但画了,而且整个画面,铺天盖地,全都是他!
绝望的风暴是他,刺穿暗夜的闪电是他,焚烧苍穹的炽焰也是他……
他的身体就是暗夜本身,也是那风暴里透出的光,是无边绝望中透出了希望……
这就像是一首以他为主题的变奏曲,每一处都是他的旋律,最终形成一个以关野为名的交响乐章,处处都昭显着……对他的迷恋和向往!
关野的眼圈都红了……
和过去相反,边牧这次率先铺开的是十分压抑的绝望之网,暗流激涌,焦虑难耐,令人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但压抑和绝望都是假象,在窒息沉闷的暗夜中,他陡然用最尖锐的利刃破开了黑暗,伴随着躁动不安,让最嚣张跋扈的希望在暗夜中破土而生……
关野感觉自己的心都被攥紧了。
站在这副油画面前,在精神和意志的力量面前,他突然感觉人都是渺小的,不可抗拒的风暴摧枯拉朽般毁灭了一切,也重铸着新生……
……
“这副画的名字叫新生。”
边牧掐了烟,走了过来,从后面轻轻抱住了关野,“关野,你就是我的新生。”
“……”关野整个人都绷紧了,他发誓,这是他听过的,世界上最动人的表白。
他突然有点想哭,哽咽道,“老师,我爱你,呜……”
边牧,“……”
倒也不必这么激动。
关野转过身,激动地抱住了边牧,脸埋在他的肩膀上,低声哭了起来。
边牧浑身一僵,“你这……干什么啊?”
关野抱着他直发抖,“不知道,我就是想哭……你怎么能这样啊!天才就可以这么犯规吗?你让我怎么回应你啊……”
边牧看着那年轻的面孔,宠溺道,“不需要你回应……”
“不!!”关野突然抬头,“老师!我有目标了!”
“嗯?”
关野攥紧了拳头,“我要在有生之年,画一张以老师为主题的画,我也要在美展拿个奖,让所有人见证我对你的爱!”
边牧失笑,“好,我等着,不过感情并不需要见证,在彼此心里就好,我画这个……只是由心而发。”
他摸了摸关野的脸,“关野,你予我新生,我愿与你共白头。”
关野盯着边牧,扁了扁嘴,突然又把脸埋在他的肩膀上,“呜……”
边牧,“……”
那一夜,边牧为了把关野安抚好,亲亲抱抱什么都用上了,紧接着,就被对方彻彻底底地吃干抹净……
***
年二十九,稀稀落落的鞭炮声响起来了。
边牧还慵懒地窝在被子里,像个小猫似的蜷缩着,一点也不动弹,乖顺地抱着关野的枕头。
一切看起来岁月静好。
“老师,喝点粥吧!”关野端着粥走过来。
边牧闭着眼,低低嘟囔了一声,“滚!”
关野,“……”
好吧,岁月静好是假的,暴风雨来临的前奏才是真的。
又是自我检讨的一天。
他把粥放下,趴在床边,“老师,还是很不舒服吗?我错了。”
边牧掀开眼皮,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阖上了。
“……”关野摸了摸他的额头,又握住他的手,讨好道,“老师,昨晚的气氛实在是太好了,我没控制住……不过你看,我这次不是没给你留印子吗?我很听你的话啊……”
“听话?!”
边牧猛地抽回手,压抑着怒火,“你是没给我留印子,但你……你自己说说,昨晚弄了多少次?!啊?”
关野嘿嘿一笑,“这不是……听到你这么惊天地泣鬼神的表白,太激动了嘛……”
边牧简直想咬死他,“明天是除夕!你不知道吗?我们还得去老师家里的,你还这么折腾我!我要是明天还走不动,你自己去跟老师解释!”
关野陡然呆滞,“……”那还不如叫他去死,江教授知道一定会扒了他的皮吧!
“老师,要不我去看看药店还有什么特效药,能让你快点好起来!”
“哪有什么特效药?再说药店早就关门过年了!”
“啊对……那要不去医院看看?”
边牧眼睛冒火,“你不要脸我还要脸!”
“……”关野没词了,其实他也知道,这种伤吧,是没有什么特效药,只能靠时间慢慢愈合,所以归根结底,还是得讨好边牧……
他突然笑嘻嘻道,“老师,你之前不是说要给年桔挂红包吗?我帮你弄好不好?”
边牧没好气,“这么小怎么挂?”
“把红包裁成小小的不就行啦!就是一个寓意嘛!”
“……”边牧没说话了,要不是关野昨晚那么折腾他,他今天也想自己这么弄的,这年桔挂红包,就跟圣诞节要在圣诞树上挂礼物是一个意思,每年必不可少。
关野看他不说话,感觉摸着门道了,赶紧站了起来,“我现在就去!”
边牧咬牙,“你把我弄出去外面,我告诉你怎么弄,别把金桔弄掉了!”
“好嘞!”关野上前把他抱了起来,小心翼翼地没碰到他的伤处,把他抱到了外面的沙发上。
半小时之后。
边牧懒洋洋地躺在沙发上,慢悠悠地喝着粥,做着监工……
关野则满头大汗地给小年桔包红包。
他真是后悔大发了。
年桔太小,一个红包得裁成四个才能挂上去,还得用透明胶粘好,折个一块钱放进去,用小绳子串好了挂上去……
手工繁杂也就算了,边牧还警告他,要是碰掉一个金桔,就扣他一个月的“美好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