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喜欢糙汉了!(100)
路易然只要不碰到尾椎骨就不疼,生龙活虎了不少,甚至还有心思看外头几个一瘸一拐自己走到医院的年轻男女。
到了家,路易然的兴致还没有消退,兴致勃勃地推着轮椅在厨房门口转来转去。
门口没有暖气,路易然被裹了件厚厚的大棉袄,连手上都带着手套,还是严峥看得眉心直跳,把包饺子的阵地转移去了堂屋。
路易然对包饺子一窍不通,严峥给了他一坨面团去玩,路易然很嫌弃地看看严峥:“你是不是把我当小孩子?”
严峥说:“不是,我不恋童。”
路易然朝他翻了个白眼,手上很灵活地推着轮椅在旁边转了两圈。
堂屋的角落还放着他那盆小多肉,被严峥养得很不错,看起来还多长了几瓣叶子。
他在国外上学并不放元旦,更不用提吃饺子了。
路易然看了半天,拍了张照片发给他哥。
照片里只露出了严峥沾了面粉的修长手指,骨骼分明,透着力量感,甚至手边还滚了几个元宵,是路易然死活要尝鲜的。
路奉很快回了个问号:“不吃汤圆不吃年糕,你在吃什么?”
路易然“嗖”地就收回了手机,真烦人,重点又不是这个,好吃就行了。
他把手搁在桌边,然后把下巴搁在手背上,眼睛紧紧地盯着严峥灵活的手指半天:“明天才是元旦,今晚可以吃吗?”
今天过半夜才是元旦,约等于今天晚上就是元旦。
严峥点头,让路易然拿着筷子,把看着顺眼想吃的一个一个夹出来,晚上煮了吃。
第74章
路易然吃了一口元宵就不吃了,偷偷摸摸地把碗里其他元宵往严峥的碗里放,严峥假装没看见,在旁边收拾桌面。
等他收完,看见路易然筷子上的那个元宵有个月牙似的小口,路易然苦大仇深对着那个一口可以吃完的元宵,像是个厌食的小猫咪。
严峥凑过去把那个路易然只尝了一小口的元宵也吃了。路易然看着空空的的筷尖:“你吃的。”
严峥“嗯”了一声:“我馋了。”
路易然的眼睛弯弯地笑起来,他胃口小,那一堆饺子也就尝了几个就腻歪了,趴在桌边看严峥。
元旦的夜晚很是热闹,屋外各家的聊天声和电视声隔着窗户也能听见,路易然听了一会儿,觉得他们的屋子里太安静,伸出手指踩着深色的木质桌面,一步步走到严峥手边,撞了撞他肌肉虬结的手臂。
路易然:“严老板,好无聊啊。”
严峥捉了他的手指,江市冬天太冷了,以前大家都爱猫在屋子里,唯一的几个娱乐活动部无非是唠唠嗑说说闲话。他说:“那我们去睡觉?”
路易然搞不明白江市人冬天就喜欢在炕上待着的习惯,就连严峥这种早起的人似乎都喜欢早早上炕。他嘀咕道:“就待在床上有什么好玩的,你们怎么都喜欢。”
严峥凑到他耳边,学着路易然低声说了几句。
路易然的眉毛很轻地挑了起来,他不信,估计就是严峥是这么想的,才满嘴跑火车。
他仗着自己还坐在轮椅里,严峥不敢乱动他,伸手用力戳戳严峥的胸口:“光说不做。”
“...”
元旦很快过去,江市落下纷纷扬扬的大雪。路易然恢复得很好,在严峥去查看冻起来的水管的时候,自己偷偷摸摸扶着轮椅站了起来。
快一个月没有独立走路,两条腿的配合有一点别扭,路易然开始还小心翼翼地生怕牵扯到自己的伤处,熟悉了几步之后,就重新活蹦乱跳起来。
他凑到门边,严峥总是把他当瓷娃娃看待,还要在门上装个防风的挡门帘,被路易然嫌丑拆掉了。
入冬后就连开关门都只侧身进出,外头的冷风只能抠抠搜搜地从门缝里钻进来,有时候路易然还觉得挺凉快。
这回严峥不在,路易然摩拳擦掌地走到堂屋门口,双手握住门把,三二一——
门板被从里“刷”地拉开,外面刺骨的寒风把屋内的寒气席卷走,门口还站着个高大的,脑袋几乎要顶上门框的身影,挡住了快一半的风。
被兜头吹了个透心凉的路易然:。
严峥刚才就听见堂屋里头叮铃哐当乱响,等了半天,没想到跟前的门开了。
他垂眼看了眼路易然,伸手把人拨了个方向,推着肩膀进了堂屋。
严峥在屋外待得有点久,手上被吹得冷冰冰,摸的路易然一个机灵。
严峥说:“什么时候能起来的?”
路易然:“...刚刚。”
刚刚能捣乱就被抓住了?
严峥在心里笑了笑,松开手,坐在路易然特地点名要搬过来的藤椅上,端详了一会儿路易然的走姿。
路易然的走姿有点僵硬。严峥还以为自己在堂屋里养了个机器人。
他看路易然僵硬也要走到卧室门口想要溜走的样子,起身想去托他的手臂:“跑什么?”
路易然想到这段时间严峥的控制欲,背后缓慢地攀上一阵麻意,严峥简直是严格控制他身边的危险因素,就连轮椅都被他放上了厚厚一层垫子,每天要看保温杯里喝了多少水,甚至还会问他上几次厕所。
严峥说:“要不是你觉得太冷懒得上。”
路易然发现自己不留神说出来了,撇撇嘴不和他争,只把手举高了不让碰:“我要自己走,不然就不会走路了。”
严峥看着路易然的走姿,嘴角翘了一下,退后一步松开了手:“有道理。”
路易然听出他在嘲笑自己,虎着脸回头瞪了这人一眼,真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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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峥去上班了。
屋内开了暖气,路易然又不爱喝水。严峥只好在堂屋放了一个加湿器,卧室放了一个,卫生间甚至厨房都放了一个。
路易然每次去卫生间放水的时候,盯着严峥不知道从哪来买来,会幽幽冒绿光的加湿器,总觉得有一种变态的感觉。
好在他反复看过了,这玩意真的只是一个加湿器。
路易然对加湿器做了一个鬼脸,正好这时候手机响了一下。
他打了个哆嗦,摸过来一看不是严峥,又重新变得活蹦乱跳起来。
接通电话,对面的路奉看了视频里的弟弟一会儿:“恢复得不错。”
路奉又问了两句路易然手头工作室的情况,路易然这段时间在家无聊,把工作室的文件都过手了一遍。路易然一一答了,等觉得他哥问无可问的时候,朝摄像头歪了歪脑袋:“你拐弯抹角的,到底要问什么?”
路奉知道瞒不过路易然,语气平淡地把事情说了。
之前路易然的位置留了下来,堂弟被路父找了个子公司安排进去,这段时间又蠢蠢欲动起来。
路奉在路易然和老头子闹僵这段时间不知道处理了多少这样抱着乱七八糟想法的人,甚至还有的人在他面前明里暗里拱火,路奉每每听着,倒是很期待看这些人会在路易然跟前说什么。
路易然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从出国回来后就敢用德文骂他们爸爸,以至于老头子当初听见他是个同性恋,甚至怀疑这小子是为了气他才说出来的新潮词。
路奉想到这里无声地笑了笑,手指叩着桌面:“你自己回来处理。”
于是等严峥下班回来,就看见抱着加湿器坐在堂屋等他回来的人。
路易然鲜少这么正儿八经地坐在堂屋迎接他,严峥眉心下意识地跳了下。
路易然往常都会在卧室或者书房里捣鼓一些东西,前几天还差点从书房里那张行军床上翻下去,严峥回来后和他凑在一起嘀嘀咕咕地说了很久那张床的坏话。
严峥下意识觉得有点不好的事要发生了,推开门站在门口没动。
路易然被门口灌进来的冷风吹得一哆嗦,手里呼呼的加湿器喷出来的细密水珠跟小雪花一样飘在他脸上。
路易然:“...你还不进来?”
严峥勉为其难地进了屋,果然就听见路易然说他要回海市一趟。
严峥关门的动作顿了顿:“什么时候?”
路易然翻翻手机,他哥的助理已经买好了:“下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