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喜欢糙汉了!(77)
就算是那天吓到,一个月也该消气了。严峥,想,只是舔了一点手指,没有做别的。
还是说陆易然会觉得他这个动作变态?
严峥停在了路家院子跟前,敲了门,等了一会儿也没有等到人来开门。
去工作室了?还是不乐意见他,
他沉默了一会儿,绕到屋子后头。
路易然没有拉窗帘的习惯,他除了睡觉就喜欢大敞开窗帘和窗户,猛呼吸外头的新鲜空气,严峥经常能从外面看见他在被子里蛄蛹成一团。
严峥说过一次,路易然还用眼睛睨他,问他怎么偷看人。
严峥到了另一头,看见路易然窗户关上了,但是窗帘没拉,
屋子里头的床铺散乱着堆着,衣柜里空了大半。
严峥的视线掠过里头,忽然定住。
路易然的行李箱常年扔在屋子里,他的行李箱小又不起眼,严峥一不留神踢过一次,给他收去角落里了。
严铮倏然去看院子,看见院门内紧闭的房门,抿住了唇。
人呢。
他拿起手机按了通电话,让人去查路易然最近有没有离开江市的计划。
过了十分钟,他得知路易然已经买票回了海市。
严峥怔忡几秒,放下手机,下颚紧绷了一瞬,侧脸显示出一种不近人情的冷酷来。
———
中秋节家里人都很忙,路奉甚至只有当天晚上的假期,只有路易然一个闲人,在家里快乐地玩了三天。
周管家被他逗得眉开眼笑,就连饭桌上都多了好几道菜,老路总看见这一幕气得吹胡子瞪眼睛,惯的,都是惯的。
周管家在路家做了几十年,劝他:“有什么呢,易然喜欢男孩子,不就是要对他更好一点,本来在外头就不开心了,回家总要开心一点。”
路易然在旁边赞同地点头,就是就是,没错没错。
到了中秋,路易然坐在客厅幽魂似地飘来飘去。
手机里不少朋友听说他回海市,都发了消息,路易然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着,注意到里面还有几个他压根没见过几次面的人,有点奇怪,没回。
老头子看路易然闲得很不顺眼,路易然不搭理他,窝在沙发上刷手机。
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娴熟地滑来滑去,看着严峥暗了亮亮了暗的头像,戳进对话框又退出,也没发消息。
两人的日常打卡一样的对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断的,好像是严峥咬了他手指那一天。
路易然盯着自己的手指,鬼使神差地尝了一口。
老头子一声暴呵:“干什么呢!饿着你就?还把自己当小孩啃手指?!”
路易然被吓得一哆嗦,面无表情地放下手指,抽了张纸巾擦拭干净。
呸,和那天感觉一点都不一样。
到了晚上,一家人和楼女士视频,楼女士看着三个男人脑袋凑在一起,笑得眼角的细纹都弯了起来。
“我还以为你们吵了多大吵架,”楼女士笑眯眯地说,“看来我白担心了。”
“本来我订了元旦回去的机票,想给你们一个惊喜呢,”她说,“但是我这边忙不过来,没事就不回去了,你们自己在国内好好的。”
在场的男人心里纷纷松了口气,等视频挂断,老头子把平板扔回桌上,冷哼道:“也不知道都怪谁,一家人在一起还要耍心眼。”
路易然眼皮抬也不抬:“你没听见广播里说,同性恋不是病?”
老头被噎了一下:“我听你哥说你在江市开了个工作室?怎么样,没欠钱吧?”
路易然听不惯老头这样带着火气的关心,说:“公司倒闭我的工作室都不会倒闭的。”
老路总听见这话被气笑了:“口气真是大,还是被家里惯得,那些老总都不是省油的灯,等你再待几个月就知道喊苦了。”
路易然冷冷道:“不会的。”
路奉轻咳了一声:“吃月饼吗?”
路易然才不和封建的老头子吵架,从座位上蹦跶下去,回房间了。
留在原地的老路总看他背影,指了指,对路奉说:“瞧瞧这德行。”
路奉无奈道:“易然他工作室做得挺好的,您咒他干什么。”
“我哪里咒他了,”老路总冷哼一声,“江市出来我还能不知道?都不是省油的灯。”
老路总许多年没有回去了,但还是清楚江市几个老熟人还有新贵的消息得。
那个叫严峥的小子就发展得很不错,走对了好几步棋,爬的太快了,再过几年,江市没人能压住他。
又是一条商业巨鳄。
老路总眯起眼睛:“隔壁那个很野的小子要闯出点名堂来了,你这次回去有没有和他打交道?”
老路总本意是和他熟络一下,
路奉目光飘忽了一瞬:“算吧。
“算?这是什么意思?”老路总说得起了兴,“是邻居,让他多照顾照顾。”
路奉深深看了他爹一眼,没说话,拿月饼起来走了。
另一头,手机另一头,几个青年愁眉苦脸,对哥哥说:“我们本来就不熟,一个北边儿的一个沿海的,人家没删就不错了,哪里能理我们啊。”
他们的哥哥不耐烦道:“我不是也是帮人打听消息?要是知道有了路易然的消息,你们之后的那个跑车就有着落了,咱家也能更上一层楼!”
严峥手头有好几个大项目,他们都能分杯羹了!
“…”
路易然回江市的机票是第二天一早,段干嘉送他,很夸张地擦了擦眼尾。
“你回去哥们又得被抓回公司了,”他说,“常回来啊。”
路易然好笑地瞥他几眼,莫名其妙又记起来最近总是有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来找他,旁敲侧击问东问西的。
路易然顿了顿,凝视着身边的发小说:“你没又给我瞎搞什么相亲的事吧。”
“哪能啊,我还不知道你?”段干嘉在路易然身上翻了翻,找出块周管家给路易然塞进去的小手帕,擦了擦手,“你不是有中意的了,我才不会自找没趣。”
路易然皱了皱眉,不知道那些人是来干什么的。
不过还好,一想到要回江市又有严老板逗了,路易然心情就好上了不少。
等飞机落地,踏上江市的土地,路易然才意识到自己已经一个月没有见过严峥。
他有点震惊,又难得地有点想念。
本来他哥和段干嘉在时就没怎么碰上严峥,但是好歹每天打卡。后来这两人虽然走了,但是路易然感觉自己连打卡机都不是了。
恰好之前要路易然去住房子的朋友要他帮忙去家里拿点资料,路易然这段时间都没事,答应了她。
他在巷口打车去了临江别墅,别墅区很大,司机在里面转了两圈在找到正确的楼栋号。
路易然让他在楼下等等,自己用密码打开房门。
屋子里被打理得很干净,没有人,路易然按照朋友的指示去了楼顶。
他边上楼梯边问:“不是有阿姨?叫我拿干什么?”
“哎呀,阿姨都是不进我的画室的,”朋友说,“拜托你这一次啦,那幅画我没有包起来,就摆在画室,一眼就可以看见。”
路易然想到朋友画得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深深理解了阿姨不进画室的坚持。
画室没有上锁,但是里头已经落了一层灰,推开门的时候油彩的味道有点重。
路易然走近房间,看见画室中心那幅画后诡异地沉默了两秒,脊背莫名泛起一阵酥麻感。
他回过神,对着电话说:“你在这里都干什么呢?”
画上是一个裸男被蒙住双眼,男人浑身是巧克力一样的肤色,双手也束缚住,仰躺在床上,下巴的胸膛反弓出一道紧绷的线来,莫名带了点禁欲味道。
路易然的指尖虚虚在男人紧绷的喉咙上点了点,目光莫名落在男人被绸缎遮盖了大半部分的英武脸庞上。
他说:“画得倒是还行。
朋友大大咧咧地说;“那是,这模特很贵的,你喜欢?参赛完我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