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不喜欢糙汉了!(26)
“海市人,这里有什么招牌?”
他显得自在又大方,花衬衫男人发觉这小朋友不用自己缓解紧张,笑了下说:“很多,荠菜腊肉是最出名的。”
一行人进屋各自落座,严峥坐在了路易然旁边,花衬衫坐在了对剑。
花衬衫显然是常客,坐下服务生分了菜单后,低声同他说了今天有什么食材。
花衬衫点点头,问路易然:“有什么忌口?”
路易然缓慢地眨了下眼睛。
严峥主动开口道:“菜上的姜蒜挑掉,不要鱼,也不要南瓜土豆。”
他耳力好,刚刚已经听见了服务生说的食材,严峥神色平静得好像自己只是读了一遍菜单。
花衬衫:?
他说:“牛逼。”
他说完之后回过神:“你什么时候有这么多忌口了”
严峥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这句调侃。
花衬衫只好低头翻翻菜单:“腊肉已经没了,那荠菜笋烧肉?”
路易然冷酷地排除了这个:“你们吃,我不吃荠菜。”
“你真难养。”
花衬衫乐个不停,又翻了两页菜单,把菜点完了,四个大男人点了一桌子的菜,吃完简简单单。
花衬衫自娱自乐,乐呵呵地点完了菜,让服务生离开。
花衬衫这才有空对路易然笑咪咪地介绍自己:“周凡去停车了,马上就来,我叫赵子俊,是老严从小的哥们。”
他说话间,之前去停车的另一个男人也回来了,坐在他身边。
周凡听见这话同路易然点了点头。
路易然听着,转头去看严峥,见严峥微微拧着眉,像是有点后悔带他来和这群人吃饭。
路易然认出来了,赵子俊就是上次在路边摊笑得最开心的那个。
路易然也笑了笑:“我记得你。”
赵子俊显得有些意外:“弟弟,我们见过?”
听见这声弟弟,路易然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怎么没有?”
他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转,发现少了个人,有点遗憾地说:“见过应该不只一面。”
他依稀记得上次酒会严峥身边也站着个男的,不过和他们长得都不太一样。
“我是路易然,”路易然说,“耳熟吗?”
哦,路易然。
...路易然?!
赵子俊猛然回过神看向路易然,像是才看清这个人,眼皮不知道为什么抽搐了一下。
他不可置信地说:“路易然?!”
路易然靠在椅背上,他看起来就是个比旁人好看不少的年轻男生的样子,和传闻中的截然不同。
赵子俊更希望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不是眼睛。
一直到路易然被他看得挑起眼睛,那双桃花眼熠熠看着人的时候,带出一两分张扬的意气:“有什么问题?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严峥一直安静地坐在座位里,侧脸看起来沉默可靠,一直到这时候才翘了下唇角。
赵子俊表情快扭曲了,看向严峥,满脸就是“你这么耍我?!”。
严峥和他对视了两秒,随后沉稳地说:“你没问我。”
赵子俊脸上的表情比吃了一只苍蝇还精彩。
路易然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下严峥,然后伸手敲敲桌面:“赵哥?”
赵子凡眼角抽搐得快要抽筋了,严峥是来整他的吧,这变了个什么人出来。
他要拖着椅子走,旁边的周凡憋不住笑,扶了他一把。
赵子凡只好无奈地说:“别这么叫,你是我哥。”
开玩笑,要是让那个什么路奉听见自己管路易然叫弟弟,他能被玩死。
路易然笑了起来,赵子俊伸手把菜单推过来:“全点一遍都行,这顿我请了,弟——路哥,你就当今天没有见过我。”
周凡笑得抽抽,路易然两指捻起菜单。
这个动作由别人做起来会带出几分小家子气,路易然却做得娇气又自然,灯光下手背如象牙般洁白,像是从展馆偷出来的艺术品。
严峥目不转睛盯着他的手,对面两人见他这不值钱的样子,简直没眼看。
路易然象征性点了个喝的,将菜单放回桌上。
这家私房菜味道不错,厨子确实是个南方人,许多菜都带着海市风味,但是分量却沿照了北方,五个盘子就满满当当地占据完了众人面前的位置。
路易然一开始还在思考之后的菜要怎么办,结果第三道菜上来的时候,旁边的盘子已经空了。
路易然:“...”
他算是知道这些人一米八的个头都是哪里来的了。
周凡抬眼看了路易然一眼,出声提醒道:“没有那么多讲究,你不吃,就要抢着吃了。”
路易然幽幽地说:“没事,我要吃饱了。”
严峥听得皱了下眉:“吃这么少?”
路易然看得出来今天这桌上其他三个人口味和速度上都照顾了自己。
他说:“别吵,在努力吃了。”
赵子俊听见这话又想笑,想到路易然在圈里那个暴躁脾气的名声又努力憋着,忍得脸色都有点扭曲了。
路易然是第一个吃饱的,严峥让人给他盛了一碗汤,路易然懒洋洋地捧着海碗,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
赵子俊幻视路易然后面长了条大尾巴,有一下没一下地扫在严峥身边,跟狐狸精似的。
他倒吸一口冷气,把脑袋里莫名其妙的联想晃掉,可怕,太可怕了。
第22章
路易然吃完后去屋子自带的院子里头溜达。
院子虽然一眼可以望得到头,但是布置还算精巧,树梢上挂着几盏小灯,鹅卵石从阳台铺成小路,经过条流经所有院子的小溪,溪水里还有红色的小鱼。
周凡出来的比他早,正蹲在石阶上与人打电话,路易然出来的时候正好挂断。
路易然看了眼周凡蹲着的石头台阶,有点嫌弃,目光在周围扫了圈,找到屋子阳台上摆着的挂椅。
他走过去用鞋尖碰了碰底座,还行,挺牢固的。
周凡看他这动作,又觉得这人和听说的路易然有点像了。
他摸了根烟,看了路易然一眼,默默地又放下。
路易然明明在盯着地上发呆,连眼睛也没抬,还是说:“可以抽不介意。”
周凡被他出声吓了一跳,然后摸摸脑袋道:“算了,等会飘进屋子里也不好闻。”
路易然盘腿坐在吊椅里,“嗯”了一声,不再说话。
周凡不是一个会搭话的性子,他在旁边蹲了一会儿,又偷偷进屋里了。
屋里头三个熟人时不时聊天说笑,路易然在外面听着屋里的交谈声,渐渐有点犯困。草丛间的蝉鸣声和人声混杂,随着夜风荡上天空,渐渐消散在星夜里。
过了几分钟,严铮找出来时,路易然已经靠在吊椅里睡着了。
男生的两条大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可怜巴巴地蜷缩在吊椅里。
严铮默默看了他一会儿,脱了外套盖在他身上。
皮夹克带着些皂角清香和余温,路易然被盖上后很自然地把脑袋缩进了外套底下,像是株其实不愿见人的自闭花,只露出白白的指节。
严铮回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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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易然原本睡得很好,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开始做梦。
梦里有条恶犬,体型巨大,一身油亮的黑毛,狩猎般伏低身体,虎视眈眈地盯着他,凑近时路易然甚至能看见它嘴间雪白的獠牙。
恶犬一靠近路易然就皱眉乱跑,一靠近就乱跑,最后山峦般的线条从颈部蔓延到背部的恶犬扑倒他身上,路易然脚蹬在不知道谁的大腿上,耳边听见一声男人低沉的闷哼,小腿紧接着就被人捉住了。
路易然醒过来,发现自己的小腿被严铮握在手里,严铮神情隐忍,像是被他踢到了。
旁边的赵子俊笑得快要抽过去,靠在周凡身上都要翻倒了,见他醒来,抹着眼泪问:“弟——路路哥,你是不是学过防身术啊。”
刚才屋里头几个人吃完之后出门,结果发现少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