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BO垂耳执事(33)
电话接通的一瞬间,言逸拼命挣脱医生的手,用尽所有力气朝听筒绝望道:“锦哥……救我……我害怕……”
电话被挂断了。
言逸艰难抬头,看见拿着手机的陆上锦站在面前,一脸冷漠,无动于衷。
他虚弱地朝陆上锦伸出双手。
期盼他的alpha,能拉他出地狱。
“救救我……锦哥……”
“为什么生气……我以后会很乖……很听话的……”
陆上锦居高临下的目光顿了一下,有一瞬间的犹豫。
小兔子像小时候一样,在分化基地里,瑟瑟发抖地跪在血泊里,扔下枪,爬过来朝他张开手,害怕地要陆上锦抱走他。
“他们要杀我们的孩子……”言逸的指尖紧抓在沙发上,淡淡的血迹印在指痕中。
陆上锦眸光中的犹豫被怒气瞬间点燃了。
言逸被一股浓郁暴躁的信息素笼罩,浓郁而富有侵略性的水仙香气像一双无形的手,扼住言逸的脖颈,让他腿脚发软,动弹不得,睁大眼睛恐惧地看着满眼戾气的陆上锦。
陆上锦强势地抓住omega纤细的脖子,用力往墙上撞,把虚弱的小兔子按在墙上,眯眼打量他:
“你骗我。”
深爱的alpha就站在面前,言逸却永远在被他触碰时瑟瑟发抖。
“为什么……”他惊诧而难以置信地问,无力反抗,只好护着脆弱的小腹。
几个医生过来抓他,陆上锦把言逸锁进怀里,扶上他的小腹,用力挤压:“我自己来。”
从前只属于他的小兔子,被别人弄坏了弄脏了,他只能亲自把他打理干净。
本能使言逸再也无法顺从,疯狂挣扎抓住陆上锦的手腕,想要从禁锢自己的怀抱里挣脱出来,恐怖地尖叫:“疼!放开我!!”
“锦哥,你答应我会爱宝宝的,你答应我了……我照顾它,我一个人,我保守秘密,求你,求你了锦哥……”
陆上锦的手攥出了青筋,些微发抖。
他把言逸按到了地板上,从背后搂住纤细的身体,小臂紧勒着他的下腹:“你骗我……在医院准备换腺手术的时候你和夏镜天到底做了什么。”
言逸的视线被泪水模糊,痛得连完整句子也说不出:“我没……我不知道……我没有骗你……”
陆上锦咬牙抓住言逸的咽喉,强迫他抬起头看自己手机上的一段视频。
是一段监控录像,夏镜天进了言逸的特护病房,待到早上才出来。
“这么久,干什么了?”陆上锦狠狠用力,伴着言逸又一声尖锐的惨叫。
他恨的不是假孕。
而是假孕的时间居然在他出差那几天。
从检查报告出来到现在,陆上锦做了不少事,先去询问了假孕对兔子的危害至不至于死亡。
随后又循着平时的蛛丝马迹联想到夏镜天,那条发来的语音,在和夏凭天通话时夏镜天暴躁的质问,且随时出现在言逸身边。
他去调查了言逸住过的小旅店,店里没有监控,但外边有,监控显示言逸下楼接夏镜天,夏镜天把外套披在他身上,还送了他一束玫瑰。
陆上锦亲自去了那家小旅店。
旅店生意不好,言逸走后的几天,住的那间房还没人住过。
只需走近这间狭窄的房间,就能嗅到残存的M2alpha的信息素气味,卫生间空气不流通,更是充满了浓郁的发情信息素,满天星的气味像挑衅一般闯进他的鼻腔。
这个他从没放在眼里过的小孩儿,居然在他眼皮底下撬了他老婆。
因为他自以为太了解言逸,他从没想过言逸会骗他,会对他撒这么一个弥天大谎来羞辱他。
“假孕……还伪造真孕的检查报告,骗我是不是特别有趣?”
“我早该知道,兔子总在发情,这么骚的东西一天没人操都是不行的,是不是?”
“把我当傻子耍有意思吗?”
言逸背叛了他,这是应得的惩罚。
他本已经决心回头过平静的生活,他在失去一切的时候得到了希望,现在,他却得知,这个孩子不仅不存在,而且连自己老婆的肚子都是别人搞大的。
他用来支撑精神的一切都是假象,死去的人离开他,活着的人背叛他,陆上锦的心像被利爪猛然间撕裂,alpha的尊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衅和侮辱。
“你说,你跟夏镜天到底搞了多久了,他那么关心你,是不是已经把你操熟了,跟年纪小的上床舒服吗言逸?”
陆上锦目眦欲裂,嘴里骂着不堪入耳的侮辱,把小兔子狠狠往死里搓磨。
言逸的声音越来越弱,剧痛和恐惧让他根本无法思考,只知道最爱的alpha在拼命按自己的肚子,要杀掉他的孩子。
“锦哥……我真的没骗你……检查……说是真的……我真的有……有小兔子……”
前一刻言逸还在微弱地期盼陆上锦是来救他的。
这双手曾经明明宁可自己受重伤,也会紧紧抱住他带他逃离深渊。
他被欺骗了。
被陆上锦这些天故意用柔情蜜意伪造的体贴欺骗了,数年苦等,恍如平白空梦,他对两人的未来不计前嫌地思考了无数可能,唯独没想过看似转性的陆上锦仍旧残忍,更胜当初。
言逸的眼睛失去了光泽,鲜血渐渐浸透睡裤,一股热流顺着大腿淌到地板上。
陆上锦扔下一张体检单,随口吩咐几位医生:“你们把剩下的处理干净。”
几个医生站在五步外噤若寒蝉,被陆上锦声音中的冷峻戾气震了震,匆匆跑过来给言逸止血。
言逸咬着苍白的嘴唇,颤抖地抓住那张体检单,看着上面龙飞凤舞的化验结果,一声不响地发呆。
“确诊假孕。”
明明是真的。
他只想生一只小兔兔陪伴自己,想念陆上锦的每个晚上可以少一点孤独。
没有疼爱自己的alpha,也没有小兔兔了。
第42章
陆上锦摔门而去,坐在车里一根接一根抽烟,直到嗡鸣的太阳穴被尼古丁彻底麻木镇静。
言逸惊惧哀求的样子又浮现在脑海中。
陆上锦按着心口,趴在方向盘上忍着心口急剧的痉挛跳动,双腿冰凉麻木,甚至踩油门时都没什么知觉。
这大概是他活到这么大体验到的最淋漓尽致的狂躁暴怒。
此后两天,陆上锦都在公司里过夜,没再回过家。
办公桌上堆的合同大多签完了,剩了一摞久安鸿叶的合同,陆上锦没有半点心情翻开,索性一直搁置。
久安鸿叶的副总起初打来电话问了一下,察觉到不对劲儿以后不敢再问。
会议结束,夏凭天从会议室出来,脸色黑得像块炭。
陆上锦到底在折腾什么,这是在针对他们鸿叶夏氏?拖着好几个合同快逾期了也没动静,在干什么?
他爸留下的那孩子该着了短命,多脏器衰竭,谁救得回来?他他妈是皇帝老儿救太子呢?不至于要鸿叶夏氏跟着陪葬吧。
越想越憋气。忍不住给陆上锦打个电话,他要是再不接,立刻让司机开车往长惠去。
响了十声陆上锦才接起来。
夏凭天忍着火儿,跟陆上锦好言好语问了问。
陆上锦淡淡问:“你是不是帮你弟弟找过言逸。”
“啊?没有啊。”夏凭天噎了一下,他确实帮夏镜天查过,但他应该没做什么吧。
“你有个好弟弟。”
陆上锦挂了电话。
夏凭天一口气堵在嗓子眼里,一把抓住助理的领口:“去,把陆上锦上次带人去检查的报告调来给我看。”
他气急败坏地扯掉领带,下楼开车去了夏镜天的学校。
夏镜天平时懒得回家也偶尔住寝室,门禁大爷没拦住夏凭天,让他带着几个alpha闯上了宿舍楼。
这些天夏镜天确实懒得回家。
他从颓圮酒吧回来以后就一直窝在学校不怎么动弹。
另一个室友伏案画工图,他就靠在床里拿着一个旧笔记本发呆。
他从颓圮酒吧的二楼卧室里把这本笔记带出来,至今已经翻看了好几遍。
那只小兔子的笔迹和他人一样清秀。
笔记本上除了在边角记录一些备忘的事宜,绝大多数都像日记一样记录着或开心或不开心的生活,和陆上锦相关的事情后边总会写上分数。
一页页看下来,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孤独。
明明分数已经减到负数了,一句“带你回家”又把分数加满。
平淡无奇的小事塞满了整个笔记本,夏镜天就像陪着少年时的小兔子走过了一个十年。
“镜天你……没事吧?”室友放下勾线笔匆匆走到夏镜天床边,夏镜天屈着一条腿沉默地靠在枕头上,双眼皮有些肿,眼睛红着,无精打采。
“你有没有喜欢到远远看着都觉得很心疼的人?”
室友微张着嘴,摇了摇头。
寝室虚掩的防盗门被一脚踹开,伴着一声砸门的巨响,夏凭天气势汹汹走进来,几个魁梧的保镖冲进来把室友带了出去,带严了门。
寝室里只剩下兄弟二人。
夏凭天一把扯住夏镜天的手臂,狠狠把人从床上拽了下来,扬手抽了一巴掌,咆哮道:“把你能的!可以啊,把别人媳妇玩儿到假孕,好的不学坏的学,你行,我他妈就是这么教你的!”
他收着手劲儿,夏镜天仍旧被他突如其来的一巴掌震住了。
“你喜欢那小兔子是吧?”夏凭天把一摞检查报告拍在夏镜天手里,“看看你把人家害得多惨,假孕强制流产,陆上锦亲自动的手。”
夏镜天咬着牙低头浏览检查报告,确诊假孕四个字刺得眼睛疼。
强制流产?
他该有多疼多害怕。
“这不对……”夏镜天惊讶忙乱地翻看检查报告,“之前我陪他去看过了,检查说是真的怀孕。”
“几十年了,安菲亚医院的诊断结果就没出过一次错。”夏凭天背过身,点了支烟努力压抑被怒气冲得暴躁的头脑。
“一定有问题,那就是那家医院有问题,我去查查。”
夏凭天抓住他的手腕:“你今天敢走出这个门,以后就别叫我哥。”
夏镜天甩开他的手:“你有本事打死我。”
一股邪火冲上脑子,夏凭天骤然发动J1能力重力操纵,把夏镜天狠狠压在了地板上,从兜里摸出一对手铐卡进夏镜天双手。
“回去我就打死你,小畜生。去给那姓陆的道歉,这事儿就他妈是你不占理,你一点都不委屈,把我的脸都丢完了。”夏凭天提起咬牙切齿挣扎的弟弟,叫保镖过来把人给弄下去带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