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里娇气(45)
段池眉梢微抬,“江城那里有一个音乐节。”
崔璨璨:“……”
总而言之,江城在月底举办的石榴音乐节是去定了的。
本来段池打算提前几天带鹤岁去江城一趟,毕竟鹤岁向来只对食物和游戏感兴趣,但是因为江父要外出几天,正好江母也有一阵子没有见到鹤岁,就打来电话让鹤岁回家陪着自己,于是鹤岁吃遍江城小吃的计划没能得以实现。
说起来鹤岁因为先前太过沉迷游戏,还被段池收拾了好几回。段池不许鹤岁丢掉手机,逼着他一边操控屏幕里的人物,一边被自己进入,只要鹤岁手上的动作停下来,段池也不会再继续自己的动作,鹤岁三番五次都因为游戏被他这样欺负,难得老实了一段时间。
然后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底。
段池一早就说过会在音乐节上给自己唱情歌,鹤岁当然要美滋滋地赶过去了,只是他才下飞机就碰到了用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的楚元,鹤岁惊诧地问道:“你怎么也在这里?”
楚元瞪了他一眼,“只许你去音乐节,就不许我去音乐节了?”
鹤岁鼓起脸不满地抗议道:“你再凶我,那就只许我去音乐节了。”
楚元在家消沉了大半个月,好不容易稍微缓过来了一点,一见到鹤岁就又有点难过了。不过她好歹想通了自己再不甘心也无济于事,楚元若无其事地说:“走啦,再晚一点就赶不上了。”
P-King乐队作为这次音乐节的压轴重点,自然被安排在最后,鹤岁是知道这个的,所以一点也不着急,而且江城的夜市小摊实在是让人走不动路,鹤岁光是闻一下味道就完全把持不住自己,扯着楚元绕过去吃了一路。
这一吃,鹤岁和楚元就吃到了八、九点,最后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刚好是P-King乐队出场的倒计时。
往日拥挤而喧闹的人群在此刻显得格外默契,他们举起手中的荧光棒与应援牌,与闪烁的屏幕一同齐声高喊:“五、四、三、二、一。”
短暂的沉默后,他们又声嘶力竭地尖叫:“P-King!”
蓝色的烟自舞台中央四散着漂浮,P-King乐队的成员就站在那里。颜色诡谲的灯光交错辉映,鹤岁一抬眸就望见了段池,他那被漂染成灰色的短发整齐地向后梳去,此刻的段池正抱着吉他稍微低下了头,半阖的眼瞳里只留下一片深黑,而脖颈那里的纹身在屏幕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From now till forever.
段池试好音后抬手握住话筒,他掀起眼帘瞥向台下乌压压的人群,嗓音沉沉道:“今天站在这里,我不想再唱摇滚。我写了一首歌,想唱给一个人听,那是一首情歌。”
说到这里,段池停顿了片刻,往日浸着冷意的眉眼多出了几分柔和,他轻笑道:“我知道你在这里,我也知道你很害羞。但是我还是希望你听见这首歌以后,可以来到我的身边,给我一个吻或者是一个拥抱——”
“我想让你知道,即使这些万众瞩目与疯狂皆因我而起,但是只要你的一个眼神,我就心甘情愿地为你沦为失去千军万马的孤胆英雄,我……只属于你。”
话罢,无论台下作何反应,段池偏过头示意乐队的其他成员可以开始。
他的嗓音本就略显沙哑,而且吐字的方式也很特殊,唱起这首《宝贝》来尤为情深。段池的曲风由过去的乖张与喧嚣变作此刻情人间的低喃细语,字里行间都满是温柔,每一句都是用情至深的情话。
楚元推了一下鹤岁,“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
鹤岁红着脸,“我、我……”
“他在等你。”楚元一改往日的坏脾气,尽管眼泪几乎夺眶而出,但她还是努力不让鹤岁发现。楚元笑着说:“你和我一样,口是心非死了。你呀,喜欢的人要是不抓紧一点,保不准哪一天就变成别人的宝贝了。”
楚元抬起下颔,“你看,你可是有这么多情敌的。”
鹤岁如临大敌地拧起眉尖儿,显然是被楚元说服了,他二话不说地就往台上跑,而留在原地的楚元还在笑,可是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扑簌簌地落下来。楚元一把抹去眼泪,恶狠狠地对自己说:“这下子该彻底死心了吧?”
而台上的段池还在唱:“写一首情诗/韵脚是你的名字/句号是你的戒指/我的天性不够浪漫/却偏偏想为你写一首情诗。”*
鹤岁挤过拥挤的人潮,来到段池的身边。
段池似有所感地偏过头望来,他的眸色深深,漆黑的眼眸中掠过的笑意太过明显,都让鹤岁有点想恼羞成怒了。不过鹤岁还是很给段池面子的,这回他再怎么害羞,也没有逃开来,只是红着一张小脸扑进了段池的怀里,然后把脸埋进那里哼哼唧唧地跟他商量道:“我抱过你了,那、那我们可不可以回家再亲?”
段池没有说话,他抬起手态度强势地捏住鹤岁的下颔,将他的脸稍微抬起来,而后用行动回答了他可不可以回家再亲。
台下的荧光棒汇聚成河,与漂浮漫游于寂静恢弘中的星尘如出一辙,远天闪耀的群星仍旧璀璨而瑰丽,以至于悄无声息地将这片沉沉夜色点亮,而前仆后继的流星则带来期盼中的遐想,离别的时刻终究到来。
系统说:“我们要走了。”
这太让人猝不及防了,鹤岁睁大了眼睛。不过他知道无论自己怎么闹,既然系统说了要走,那么不管怎么样系统都会带自己离开这个世界的。鹤岁想到每回到新的世界里,这个人都不会记得自己,他连忙把段池推开,眼巴巴地望着他说:“你可不可以不要忘掉我?”
段池垂眸盯着鹤岁,即使鹤岁的话说得没头没尾,但是段池一旦望及那对湿漉漉的眼眸,漾开来的水光在顷刻间淌过他的心头,只留下一片柔软。段池对着鹤岁向来都说不出什么拒绝的话,这一回也不例外,他颔首道:“可以。”
鹤岁的眉眼弯弯,不由笑出了两个小酒窝,他难得主动地踮起脚,“吧唧”一口亲在段池的脸上,然后脆生生地说:“那就说定了!”
第99章 我见青山01
“还是不肯吃?”
骨节分明的手自云纹雪袖中伸出, 那是一只莹白修长的手,望入眼中美则美矣,却又没有什么温度, 冷如寒玉。谢让清正欲收起棋盘上被打乱的黑白棋子, 一只圆滚滚的小家伙却跳到他手边的那枚白棋上,非得故意捣一下乱。
谢让清见状, 手指一下又一下轻抚着小家伙毛茸茸的脑袋,他的眼帘半阖, 轻笑着问道:“师妹前几日说你是个小胖子, 到如今也还在生着她的气?”
不管小家伙生得再怎么圆滚滚, 也不许别人说自己的坏话,他当即就迁怒于谢让清,不大高兴地啄了一口他的指尖, 然后背过身来自顾自地生闷气。
简直都要气成一个花里胡哨的球了。
脾气这么大的小家伙,除了鹤岁也没有别的人了,他留给谢让清一个圆润的背影后,自己气呼呼地问系统:“为什么我和别的凤凰长得不一样?明明我也是凤凰的。”
系统笑嘻嘻, “还不是你圆到走样了。”
鹤岁一听差点就要蹦起来,“才不是因为这个!”
说起来别看鹤岁是圆滚滚的一小只,提溜起来放进手里, 连掌心的一半大小都没有,但是他在这个世界里还真的是一只凤凰,尽管看起来一点凤族的尊严也没有,可爱得只想让人上手揉捏几下。
不过这也只是想一想而已。
凤族那边是出了名的难伺候, 什么非梧桐不止,非练实不食,非醴泉不饮。鹤岁这只小凤凰又是凤族百年来唯一存活下来的一只幼鸟,再加上他的个头太小,族人自然争相先后地宠着,生怕哪里委屈到了他。
鹤岁本来就娇气,又被这样惯着,别说上手捏他几下,稍微碰一下都要被凶巴巴地咬几口,完了还有族人给他撑腰,一句话都说不得,到哪儿都是横着走,就连九天之上的仙君们都对此略有耳闻。
至于为什么鹤岁后来又到了谢让清手里,这完全是因为凤族向来行事恣意,积怨无数,有人就把主意打到了鹤岁身上——于是他的命盘尽毁,仙骨不再,天命星君更是断言鹤岁活不过涅槃。
凤皇不甘如此,他遍访九天仙宫,终于从不老翁的口中撬出了几句话:“兴许清衡上仙有法子。”
清衡上仙在九天是出了名的冷淡寡欲,万事万物在他的眼中不过尘埃。他与天道共生,甚至连天帝也要客客气气地称呼一句师尊,他无谓世间生死别离,更不存任何怜悯之心,骄矜而不可一世。
凤皇听见这个名字就眉头直皱,他心知在这九天之上,谁都可能出手相助,唯独清衡上仙不可能。但饶是如此,凤皇还是过去了一趟,毕竟鹤岁等不了太久。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清衡上仙并未开口回绝,他只是侧眸扫了一眼凤皇,即使眼神冷漠至极,却语气淡淡地问道:“他的名字是什么。”
“长生。”既然上仙问起,凤皇并没有多想,而是直言道:“他叫祝长生。”
清衡沉默片刻,还是抬眸道:“来年冬至初雪将他送至三清之巅,过路的谢让清是他命里唯一的变数。”
凤皇再怎么不舍也只能依言照办,族人倒是对清衡上仙感恩戴德,但是鹤岁就别提有多讨厌这个人了,几句话就害得自己要被送出去。
鹤岁没有仙骨,再怎么缠着凤皇带自己去九天玩儿,凤皇也不答应,所以他见不着清衡上仙,也不能咬人,只好气鼓鼓地往嘴里塞东西吃,而族人喂给鹤岁的又全是大补的玉露琼浆或是仙果,见状更是为鹤岁搜刮了不少好东西给他吃,结果补着补着,鹤岁就补成了圆滚滚的一小只。
顾十三回回见到鹤岁都要嘴欠地说:“长生,你怎么光往圆里长,就是不长个儿?”
其实顾十三不止嘴欠,手也是欠的,他说就说了,还老是拿手指头来戳鹤岁的脑袋。鹤岁要是没留神一准被他戳得骨碌碌地连翻几个跟头,顾十三看了还笑话他:“你有没有见过人间的蹴鞠球?滚起来就你这样儿。”
鹤岁气得要命也只能咬上一口。
第100章 我见青山02
顾十三和族里的其它凤凰不一样, 他修行几百年,灵力没见涨多少,至少脸皮是真的厚实。顾十三把鹤岁欺负的啾啾啾叫个不停不算, 还非要美名其曰道:“我这是伤痛教育。”
甚至就连鹤岁被送去三清山的那天, 顾十三也蹲在一旁啧啧叹道:“人家只是一介凡人,也不知道和你结了什么仇什么怨, 得把你这个小祖宗养在身边。”
鹤岁气哼哼地想,分明就是这个人上辈子祖坟冒了青烟, 要不然才没有可能养到自己。
结果等到鹤岁真的见到了谢让清, 立马就变了一副面孔。
世人皆道南海有蓬莱, 北岛有三清,一旦踏上仙山自此再无归期,而谢让清正是三清山上太白门下的弟子。凤皇一早就把这些听得门儿清, 什么谢让清资质极佳,如今已结出元婴,他是太白掌门的亲传弟子,门中谁人见了都得恭恭敬敬地叫一声大师兄。
这让凤皇对谢让请很是满意, 至少把鹤岁放在他这里,没人能欺负得了。
但是鹤岁就不这么想了。他本来就挑食,三清山那里肯定没有他喜欢吃的花果, 他平日就连垫肚子的零嘴都是族人从九天为他带回来的,更别提饮水也是凤皇专门命人在辰时为他从昆仑采集而来的露水,这个骄纵的养法简直把鹤岁从一个小麻烦精养成了一个大麻烦精。
为了不去三清山,鹤岁难得出息地赌了好几天的气, 还学会用绝食来威胁凤皇不要带自己过去,结果凤皇轻而易举地就将他镇压,他按住鹤岁的脑袋塞了不少果实就把人提溜上了山,完全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就这样,鹤岁被带到了谢让请的面前。
三清山的风雪从未有过停歇,这里的积雪终年不化,到处都是白皑皑的一片,天地空旷,寂静无声。鹤岁本来还蔫了吧唧地窝在凤皇的手里,不大高兴地咬着凤皇的手指,要不是太冷,他一准要扑棱出去,才不会这么乖。
不远处有人不疾不徐地走来,凤皇掐了一个诀,他的身形隐没在这片雪色中,只打算等到谢让请走近时再现身——即使谢让清是鹤岁命中唯一的变数,鹤岁又未尝不是谢让清的机缘。
毕竟不是任何人都可以与凤族搭上关系。
凤皇倒是打算得好好的,那边待不住了的鹤岁却探头探脑地扒拉出来,小家伙拿着一对乌溜溜的眼瞳到处乱瞟,直到他猝不及防地望入那双冷冽的眼眸。
向这里走来的人生得极为俊美,只是眉眼间却浸着化不开的冷意。谢让清身着月白色的长衫,雪白的貂皮大氅将他衬得长身鹤立,他并未在意山上的雪落了满肩,只是漫不经心地扫去一眼,眼角眉梢的寡淡与疏离冲淡了神色里的骄矜,遥遥看去只似九重天人,不惹尘埃。
鹤岁把眼睛睁得圆圆的,他不可置信地望了好几眼,差点就要从凤皇的手里滚了下去——这个人和段池长得一模一样。
鹤岁虽然没了一身仙骨,可是他毕竟是一只凤凰,再怎么说也是上古神兽。更何况凤族一脉始终都在想方设法为他补充灵力,尽管鹤岁学起法诀来总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但是他还是使得出来一丁点儿法力的,比如说让自己化身成人。
于是凤皇一个不留神,圆滚滚的小凤凰就变成了粉雕玉琢的小家伙。鹤岁一屁股跌坐在雪地里,他的脸儿圆圆,眼睛也是圆圆的,乌黑的瞳仁格外干净,湿漉漉的眼神又很是纯粹,眉心有一点朱砂,将他本就偏白的肤色衬得更是白白嫩嫩,看起来好像稍微咬一口就能化开来。
鹤岁抬起头,他扁着嘴巴委屈巴巴地说:“这里好冷,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闻言,不远处的谢让清倏然停下脚步,他皱着眉头盯着鹤岁看了许久,半晌才不咸不淡地问道:“你是什么人?”
他当然、当然是——
“长生。”
鹤岁才想到这里,谢让清就稍微抬起了手,鹤岁没站稳一下子趴到了他的掌心里,摔了个大跟头。谢让请见状,黑沉沉的眸底掠过几分若有似无的笑意,他把圆滚滚的小凤凰重新提起来,这才缓声问道:“不好好吃东西的话,往后你要怎么保护我?”
说起来鹤岁总是仗着自己是只凤凰,大言不惭地向谢让清夸下海口。他完全记不得其实自己连法术都使不出几个,更别说多维持几个时辰的人形,但是就这样,鹤岁这个半吊子也敢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跟谢让清嚷嚷着说自己以后要保护他。
这要是顾十三在场,肯定要好生嘲笑鹤岁几句,但是谢让清就不一样了。尽管他看起来总是冷冷淡淡,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却对鹤岁很是纵容,所以即使小家伙奶声奶气地说要保护他,谢让清也只是颔首道:“可以。”
鹤岁不是没有怀疑过谢让清记得自己,他也有小声地问过谢让清知不知道江时照这个人,但是谢让清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而后语气淡淡地问道:“那是谁?”
系统幽幽地出声提醒鹤岁:“你说得再小声,我也听得见。”
鹤岁:“……”
不管怎么样,在这个世界里,谢让清只是一介凡人。鹤岁还以为自己终于比谢让清厉害一点,简直得意到尾巴都要翘上了天的地步,所以突然听见谢让清用长大来引诱自己,小家伙歪着脑袋瞄了几眼,当即就变回了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团子,选择屈服。
鹤岁紧紧抱着谢让清的胳膊,撅着嘴巴奶声奶气地撒娇:“那我要你喂我吃。”
谢让清垂眸扫了他几眼,这才将缠在自己身上的小家伙抱下来,放到自己的腿上。谢让请轻声道:“好。”
鹤岁在谢让清的怀里动了几下,他得了便宜还卖乖,眨巴着眼睛脆生生地说:“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喜欢吃这些果实。我只是为了能快一点长大,以后变成大凤凰来保护你才吃的。”
谢让清对此不置可否,他往鹤岁的嘴里喂去一颗竹实,过了许久才嗓音平稳道:“等你长大……也还可以做很多别的事情。”
第101章 我见青山03
鹤岁知道凤族里的不少族人进入九天以后都做了上仙的坐骑或是灵宠, 他立马警觉地说:“什么事情?我、我可是凤族里最宝贝的小凤凰,就算长大了也是最宝贝的大凤凰,你不可以打我的主意。”
说完这个, 鹤岁又如临大敌地补充了一句:“你也得把我当宝贝才行, 不可以把我当成你的灵宠。要不然、要不然……”鹤岁想了一下,凤火烧人是很疼的, 于是他不怎么有气势地威胁道:“我就要让别的凤凰往你的身上吐口水。”
“灵宠?”
谢让清手上的动作一顿,鹤岁趁机“啊呜”一口咬了上去, 还留下了好几颗小牙印。他把那对黑白分明的眼瞳睁得圆溜溜的, 就差在谢让清的怀里滚几圈了, “是宝贝!”
骨节分明的手指捏住鹤岁的下颔,谢让清用余光扫了他一眼,并没有为鹤岁的无理取闹而动怒。他语气平平道:“灵宠比你好养得多。”
鹤岁鼓起一张小脸, 瓮声瓮气地说:“我只比灵宠难养一点点,只有一点点而已。”
实际上根本就不止一点点。
在这个世界里,鹤岁到底也是一只凤凰,他与其它的凤凰一样, 压根都不能沾到一丁点的油烟与腥荤味儿。鹤岁除了花果与露水,别的食物他光是尝一下都得难受好几天,所以鹤岁的嘴巴再馋, 也只能趴到桌上挑三拣四,指着这个说不好吃,那个又不喜欢,可是抱怨完了还是得乖乖地吃果实喝露水。
不过有时候鹤岁一旦抱怨起来就没完没了, 系统被他念叨烦了就威胁道:“你再啰嗦一句话,下一个世界我就让你只能吃草。”
鹤岁扁了扁嘴巴,不甘示弱道:“那我就天天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