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当法医(107)
“有人用针灸将死者给扎死了?”
齐铭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两处小小的伤痕就能置人于死地。
“死者心脏肥大,尤其左心房肥厚显著,右心房前壁脂肪浸润明显,我推测他应该有高血压和心肌脂肪浸润。”
白向墨站直身体,为两人解惑。
“死者心口被针扎了之后,在留针期间,针随着心中那个的跳动或者呼吸运动而来回摆动,导致创口不断的撕裂增大。由于死者本身的身体原因,使心脏在搏动过程中更加容易发生心肌撕裂,也就导致了他的死亡。”
齐铭感叹:“我虽然一直推崇针灸,觉得针灸一学十分奇妙,却也没想到就那么两根细小的针,也能夺人性命,心脏真的是太脆弱了。”
哪怕是小小的伤痕,竟然也能让人丢了性命。
多少人打架时候被捅好几个大窟窿,也能活得好好的,眼前人竟然被这么小的针给放倒了,死得神不知鬼不觉。
如果没有经过专业的尸检,根本无法判断出真正的死因,可谓杀人于无形之中。
“凶手一定是熟悉针灸的人,并且能够靠近死者,在死者的授意下或者昏迷中完成,否则难以完成这套动作。”
针灸的位置非常精准,一般人很难拿捏准确。
齐铭:“死者有午睡的习惯,死亡当天他正在屋子里休息。杨夫人当时并不在家,三个女儿也都在学校里,佣人也出门办事去了。”
“这么巧?死者死亡当天,大家都不在?”
“据杨夫人说,死者那段时间休息非常不好,晚上很难入睡还容易被惊醒,整个人精神状况很糟糕,只有白天稍微能睡得好点。
杨夫人担心有人在家会发出声响,吵他休息,因此在他入睡时,不会在屋子里留人。离开的时间一般也不会很长,每次大约两三个小时。”
白向墨了然,继续对尸体进行检查,肉眼并未再发现异常。
白向墨按照常规提取心血、胃内容,交给齐铭让他去实验室检测死者生前是否服用过药物。
“死者镜下心肌排列紊乱,部分心肌纤维粗大,冠状动脉粥状样,管壁脂质沉着等变化。”白向墨对心脏进行镜下检测。
“ 由此可确定,死者确实有高血压病及心肌脂肪浸润。如果毒检未发现其他状况,可以得出结论:死者死于针灸针刺破心脏致心脏压塞死亡。”
白向墨虽依然谨慎发言,目前还未排除其他致死可能,其实已经八--九不离十。
不过是习惯使然,没有做完全部检查之前,不会轻易松口。
宁可多做,也不要少做。
“这凶手真是煞费苦心啊。”齐铭感叹。
两人将手套衣服等脱下,玉胜男非常有眼力劲地接了过来,并主动要求留下来收拾实验室。
“辛苦了。”白向墨对她很是满意。
玉胜男脸色微红,表情很是激动:
“不辛苦!这是我应该做的!今天我学了很多,真是太感谢您了。”
玉胜男明显感受到白向墨在尸检的时候,还会刻意去教她,仔仔细细地说着每一个步骤——
为什么这么做,不这么做的后果等等。
她在这期间受益匪浅,知道了很多以前从未接触过的知识。
她从前自诩对尸体很了解,可现在才发现很多时候,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白向墨:“我办公室里有这段时间我所有的尸检报告,以及一些相关理论知识的论证和描述,你有空的时候都可以去看看。我建议你再去补一补生物、化学等知识,这样才更方便你进行理解。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可以问我。”
玉胜男闻言更是高兴得快说不出话来,连平常压着嗓子说话的习惯都给抛到了脑后。
“白先生,我一定会好好学,不会让你失望的!”
白向墨点点头,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又忍不住停了下来多嘴了一句。
“你现在这样子挺好,不需要刻意伪装自己。”
玉胜男楞在原地,直到白向墨和齐铭消失在眼前才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意思。
“呵。”齐铭冷笑。
白向墨斜眼看他:“怎么阴阳怪气的?”
齐铭冷哼,就是不说话。
白向墨看他这么幼稚,不禁笑了起来。
“我认为女子不需要装成男人才能表现自己的才能,别人我管不了,但是我身边的人,我更希望她们可以活出自己,不需要刻意去压抑自己的天性。”
玉胜男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她明显为了符合大众的认知,刻意将自己男性化,希望大家认为她是个男人,不会对她的能力有偏见和质疑。
故意穿此时男人才会穿的衣服,学习男人走路动作,压着嗓子,说话粗声粗气。
如果她是自己喜欢,那白向墨不觉得有什么,可若只是为了迎合,至少在他面前不需要如此证明自己。
齐铭听到这个解释,依然高兴不起来。
“你很关心她?”
“是也不是,我只是觉得她就像我小姑以前一样,为了保护自己,刻意进行伪装,这种感觉并不好。”
白向墨顿了顿,“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我的感受,我反正不喜欢这样,我会从她们身上感受到社会对她们的压迫。”
齐铭闻言,彻底收回自己心底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小心思,他认为自己那些想法玷污了白向墨的一颗赤子之心。
“你很好。”齐铭久久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白向墨笑着摇头:“我差远了。”
这是作为后世人,最为真实的感受。
回想他从前生活的时代,再看此时的社会环境,他由衷感叹这个时代人们的伟大。
他从不觉得自己有多么了不起,他所掌握的一切,不过是现在的人不断努力追求真理的结果。
他只是很幸运,提早学到了他们未来所发现和研究出来的知识。
“杨夫人,您的丈夫并不是死于意外猝死,而是被人刻意杀害。”
齐铭公布尸检结果,杨夫人完全愣在了原地,眼神充满了迷茫。
她虽然早有准备,却还是受到了冲击。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宋飞扬情绪激动,不停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杨夫人自言自语,声音发颤:“这,这竟然是真的,他是怎么死的?”
白向墨将自己的尸检报告一一述说清楚,杨夫人和宋飞扬都听得一头雾水。
字都认识,怎么拼在一起那么费劲。
齐铭做总结:“杨先生是被人用针灸的针扎入心脏而死的。”
这下在场的人都听明白了。
“我竟然完全没发现,要不是小宋,我家先生就要冤死了!”
杨夫人一想到那场景,不由恨得哭了起来。
“杨夫人,杨先生生前是否有针灸的习惯?”
“以前身上不舒服的时候,确实会去找中医针灸,也扎过心口,可最近他并没有去过。难道是以前扎的,现在起了作用?”
杨夫人捏着手帕,情绪有些激动。
白向墨摇头:“不会那么久才有反应。”
“那会是谁?我丈夫经常看的大夫是位老中医,他是不会出诊的,想要看诊都要去他的诊所。”
齐铭:“他最近精神不佳,会不会是自己找了大夫?”
“不会,我让他去看大夫,他还跟我生气,说自己很好一点事也没有。”
“你把那天离开之前的事,都仔仔细细说一遍。”
杨夫人脸色不太好看,她并不想回忆令她痛苦的一天,可也只能硬着头皮仔细回想。
“那天没有什么特别的,我跟平时一样约了小姐妹喝下午茶,早早地就出了门,还让佣人阿香也一块离开。哦,对了,临走前,我还给他熬了安神药。”
“安神药?”
“对,这是我从老中医那拿的方子,平常精神不济喝下它,休息一会就能恢复精神。这方子我并不是第一次用,从前从来没有出过事,只是让人睡得比较安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