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到民国当法医(50)
白向墨走进厨房,看到煤气灶上摆着一个水壶,盖子是歪斜的。
“拍一下这个水壶。”
齐铭拿出相机,对着水壶拍了一张。
白向墨这才打开盖子,里面的水只剩下一半,灶台附近还能清楚地看到水渍。
“这样看确实有这个可能。”
白向墨只大概扫一眼,就回到了客厅。
“你给死者拍几张照,多拍几个角度。”
齐铭配合地给他打下手,凑上前给死者拍照,尤其对着脸上的巴掌印拍了好几张。
“昨天我过去的时候,他脸上并没有巴掌印,这一巴掌是他在冲突之后被打的。”
白向墨向前仔细查看,印记很深,说明打的人非常用力。
“看手掌大小,动手的是个成年男性。”
齐铭把死者各个角度都拍好,白向墨这才开始对尸体进行检查。
白向墨撑开死者眼睑,“角膜轻度浑浊,瞳孔放大,昨天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台和电梯员都说是晚上十一点多,当时他就已经喝了不少酒,意识还比较清醒。”
白向墨点了点头,大致检查露出来的皮肤,并未发现有明显外伤。
死者穿的是真丝睡衣,只披了一件皮草外套,因此尸僵虽很严重,白向墨依然轻松的把他的衣服给扒干净。
“你解衣服的功夫还挺溜。”
白向墨并未搭理他,注意力都在尸体上:“尸体出现尸僵,全身肌肉僵硬,死亡时间大概在6~8个小时之间。”
“现在是早上八点,也就是说死亡时间大概在昨天晚上的12点到两点之间。”
“死者身上有少量轻微挫伤,都不是致命伤。”
“这应该是他昨天和魏二少打架留下的痕迹,他们当时发生冲突的时候,死者先出的手,魏二少想要还手的时候已经被人拉开了,只用脚尖踢到了几个地方。我过去的时候,死者的情况还好,魏二少却被打得流了鼻血。”
白向墨准备将尸体翻过来,齐铭非常有眼色地上前帮忙。
“尸斑在死者的臀部和背部,并未形成新的尸斑,可证死者的确死在这里,并没有被移动过。”
白向墨又按了按尸斑,“尸斑指压轻褪色,已经开始融合,死亡时间符合刚才的推测。”
“死者体表并没有明显的损伤,他煤气中毒死亡的概率应该很高。”
白向墨摇了摇头:“目前还不好判断,煤气中毒主要是其中的一氧化碳导致,一般来说一氧化碳中毒死亡,体表会有特殊的樱桃红色尸斑,你看死者的尸斑并未体现出这一点。”
齐铭皱眉,分析道:“那这意味着死者并不是煤气中毒而死,而是其他原因导致。如果是这样,那很可能是谋杀,煤气泄漏是为了掩盖凶杀。”
“目前死因还不能确定,煤气里的成分很复杂,有可能导致死亡的是其他气体。又或者因为本身疾病,以及饮酒过量猝死等原因。”
白向墨看着地上的酒瓶,这些酒的度数都不低,死者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喝了不少酒,再加上这些很难说是因为什么原因。
“所以想要知道真相,必须要解剖?”
“目前尸表无法获得更多信息,只有解剖才能确定真正的死因。”
齐铭轻吐一口气,扫了一眼现场:“这要不是你来查,恐怕现在就被定性为意外了。”
“你的动作怎么这么快?”白向墨好奇。
法租界巡捕房的探长都还没来,齐铭竟然就已经到了,这消息未免也太灵通了。
“你忘了我是探案顾问了?这里距离我家不远,中央巡捕房就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了。”
事情其实并没有那么简单,冯辉是冯耀祖的儿子。
冯耀祖是此时上海教育厅副厅长,他的独子死在法租界,不管什么原因还是由华人探长来调查更合适。
法国领事并不想介入这个案子,让华人自己内部解决。
白向墨差点忘了这个,一直只把齐铭当作负责调查理赔的了。
“当然,还因为这位冯大少也买了我们公司的保险。哦,这栋楼也在我们公司投了保。”
白向墨只能感叹华兴保险业务能力非常强,哪里都能遇上。
“我认为解剖尸检是很有必要的,希望你能做通家属的工作。”
白向墨正准备用白布将尸体盖住,正按常规提取检材,外面传来喧闹声。
“滚开,里面是我儿子!你们凭什么拦着我!”
“先生,夫人,你们现在还不能进去……”
白向墨一抬头,就看到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和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冲了进来。
“你们在偷偷摸摸做什么!竟然敢拦着我们!”男人正是死者的父亲冯耀祖。
“儿子,阿辉,你醒醒,你不要吓妈妈啊!”
另一位女士也就是冯辉的母亲邓巧珍扑到死者身前,那冲力非常大,直接把白向墨推到了一边,被齐铭一把抓住,才不至于跌倒。
“谢谢。”
齐铭明显感受到手里的人比之前壮了一些,可面对失控的死者家属,还是显得太过单薄。
看到儿子已经没有了气息,邓夫人哭得快要撅过去,冯辉虽然没有落泪,可脸色苍白一副随时要倒下去的样子。
这是他们唯一的儿子!冯家的独苗苗,这么多年就这么一个种,竟然就这么没了!
这对于两位平均年龄过半百的人来说,是极为沉重的打击。
一时之间难以相信这件事是真的,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齐铭松开手,推了推眼镜道:“冯厅长,邓夫人,请节哀。”
“是谁害死了我儿子!”冯厅长咬牙切齿,太阳穴青筋暴露。
“目前还不能确定是意外还是谋杀,现在看像是令公子因为喝醉忘了灶上还烧着开水……”
“不可能!”邓夫人厉声打断,眼泪还挂在脸颊上,“我儿子从来都不会自己动手做这些!他连煤气灶怎么开都不知道!”
齐铭闻言走到茶水台,打开热水瓶,发现里面的水还在冒热气。
“平常有佣人在这边伺候吗?”
邓夫人一边抽泣一边道:“最近他都在这里留宿,所以我专门派个佣人白天在这边打扫和收拾。”
“要不是你惯着,买了这么一套房子,让他晚上都不肯回家,阿辉根本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冯厅长怒斥道。
邓夫人闻言也恼了,站起身指着冯厅长破口大骂:
“你竟然还来怪我!昨天要不是你打了阿辉,他也不会跑到这里。他原本都跟我说得好好的,以后晚上都会回家,都是你!”
“如果不是你一天纵着,让他只知道花天酒地,会闹出为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丑事吗?我不过说他两句,他就顶撞我,真是慈母多败儿!”
“是,你有本事,你把阿辉打跑了,是你害死了阿辉,你赔我儿子!”
邓夫人直接扑上去要揍冯厅长,齐铭眼疾手快拦住。
“你放开我,我要打死他,让他赔我儿子!”
“夫人,您先冷静,当务之急还是要查明真相。”
冯厅长觉得脸都丢尽了,甩袖站在一边:“真是不可理喻!”?
邓夫人被拦着也冷静了下来,想起已逝的儿子又哭了起来。
“你们一定要查清楚我儿子到底是怎么死的,他明明是一个从来不干家务的人,怎么就会因为烧水中毒死了,一定是有人害他。”
冯厅长也恢复了冷静,严肃道:“齐先生,我知道你是上海的名探,请你务必查清犬子的死因。”
“我一定会竭尽全力,只是如果想要知道贵公子的真正死因,必须要进行解剖尸检。”
听到这话,冯厅长和邓夫人都不由皱起眉头。
邓夫人的反应最大:“不行,阿辉已经死了,现在还要把他开膛破肚,这、这……”
“冯厅长,邓夫人,目前只有这个办法,否则我们光从尸体表面和现场,是无法查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