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权谋不如搞基建(17)
几乎没有经过瞄准,两支箭就已离弦,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向着草丛深处飞去。
真正意义上的弓如满月,箭如飞电。
众人纷纷勒马停步,等待着士兵寻了猎物回来。
随行的护卫赶紧驾着马,冲着箭的方向跑去,不一会儿,就带了两头灰斑羚回来。
而坐在看台上的众人,不过互相寒暄了几句,敬了几杯酒。就看到几个士兵驮着两头体型壮硕的羚羊到了营帐。每一头羚羊就是脖颈中箭,箭羽上是漠北的标记。
看到这一幕的南周官吏面色都有些复杂。号角刚吹响时,几十个漠北男郎就策马扬鞭冲进了围场,将其他人都甩在了身后。
只不过众人想着草原上长大的漠北人骑射之术本就一直优于他们,因此也不觉得自己面上太过难看。
但当下的情况是:不过十几分钟,漠北王就射了两头以警觉性和速度见长的羚羊回来,而他们南周的有些儿郎连挽弓射箭都不太熟悉。
他们偷偷打量着在最高处坐着的宏德帝,果然见他面露愠色。
众臣见状,也不敢再高声谈论围场内的情况,只能互相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略有些尴尬地四处张望,找些不相干的话题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而围场内的宋青远也有些惊叹。抛开漠北王时不时出现的不太正常的行为,客观地评价连提:
他不管是骑射技术,还是带兵打仗的能力,在这六州之内都称得上是当世无双。
宋青远有些赞叹地看他了一眼,随即毫不犹豫地扯着缰绳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向往前行去。
他仍是那副病弱的模样,拉着缰绳,散步似在猎场里徘徊。
猎场的景色与后世宋青远见过的野生保护区和人工建成的猎场都不相同,他有些新奇地打量着周围的景象,顺手扯了一片树叶在手上把玩。
然而有时候,缘分这种东西真是半点不由人。他不过是四处闲逛,随便看看猎场的植物,也能撞上刺客刺杀这种小概率事件。
远处的树林里,几十个蒙着面的刺客正将一个身着白衣的年轻人团团围住。
宋青远无意多管闲事,扯着缰绳转身就走。然而才行了两步,就听见脚踩枯叶的声音越来越近。
他只好转回身去,十几个蒙着面的刺客已经追了上来。
也不知道宏德帝的安保工作怎么做的,猎场外围守着的御林军明明都快多成了人墙,竟然还能让这么多人偷偷混了进来。
宋青远安抚着身下有些不安的马,轻轻叹了口气,“你们杀你们的人,本王不过路过此地,何必要再生事端呢?”
为首的一人打着手势,示意其他人从侧面包围。
显然是谈判失败了的模样。
宋青远无奈,只好抬了抬手,七八个披着御林军甲胄的人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三下五除二地就解决了人数比他们多数倍的刺客。
他看着眼前扮作南周士兵模样的秦子箴,开口问道:“这次我们的人进来了多少?”
秦子箴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恍惚,“都来了殿下……我们跟着过来的暗卫都混进了围场。”
宋青远叹了口气,有些真情实感为宏德帝的安全担忧了五秒钟。随后摆摆手,示意秦子箴继续隐藏起来。
只是刚出这片树林,就又遇见了一个「不速之客」。
连提拽着有些跃跃欲试,想要冲上来的枣红色骏马,一脸戏谑地对着宋青远说道:“本王还想着讨一个殿下的「救命之恩」,现下看来,是没有机会了。”
宋青远不知道他看到了多少,只能挑挑眉,故作轻松道:“下次一定给漠北王留一个机会。”
“算了。殿下还是不要再遇上刺客了。”连提轻轻挥鞭打了一下马头,让它安静下来。
“本王可不是每次都能幸运地遇上殿下。不过殿下的属下……”他顿了顿,“还是真让本王意外。”
事已至此,也没有再隐瞒的必要。宋青远无所谓地笑笑,侧了侧脑袋看向他身后。
只见跟着连提身后的几个随从,马上的猎物都快挂不下了。无一例外都是大块头的生物,其中不缺狼、豺这样迅猛的野兽。
下一个瞬间,连提顺着宋青远的目光扭头,“本王特意来赠与殿下的。”
“多谢殿下好意,只是在下并不需要这些猎物。”宋青远有些不自然地扯了扯缰绳,出声拒绝。
“赫连戟……”
连提只说了个开头,宋青远就明白过来,无所谓地笑笑,“说不定看我一无所获,他还能打消些对燕云的忌惮。在漠北王的衬托下,或许连在下的父王都没那么面目可憎了。”
连提忍不住轻笑出声,“殿下的角度还真是清奇。”
“那在下就不在这里打扰漠北王狩猎了,省得王上的猎物不足以招宏德帝记恨。”宋青远抬手行礼,策马擦着连提的身旁离开。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猎场的人陆陆续续回到了营帐。漠北所得的猎物果然不出众人所料,高高的垒成了一座小山的模样。在一众三三两两的野兔雉鸡中格外引人注目。
宋青远看着看台上面色铁青的宏德帝,心情颇好地夹紧马腹,回了自己的营帐中。
今晚的主食就是白日所得的猎物,也得亏他带着的十几个随从,才没让一无所获的宋青远连晚饭都吃不到。
只不过可能是现下调味料不够丰富的缘故,故而烤出来的肉也算不上多好吃。
没有孜然和辣椒面的烤肉,根本没有灵魂。
宋青远百无聊赖地拨着篝火里的木头,默默思念着公司大楼对面巷子里的一家烤得喷香的烤串店。
“我的殿下嘞,您可别扒拉这堆篝火了。”江铎有些幽怨地盯着宋青手上的树枝,“这堆火快让您给拨灭了。”
宋青远面色讪讪,把手上的树枝丢到一旁,胡乱地擦了擦手,起身进了主帐。
翌日,一觉睡到辰时的宋青远从榻上坐起来,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决定直接装病,在帐中休息一日。
到正午时,宏德帝还派了身边的内侍过来问候,有可能是昨日数量为零的猎物起了作用。
糊弄过内侍后,宋青远就继续靠在榻上,百无聊赖地盯着地上的毯子发呆。
“殿下,漠北王来了。”江铎掀开帐帘,走了进来,出声向宋青远汇报。
宋青远从榻上坐起来,有些疑惑,但还是让江铎把人请了进来。
“殿下,又见面了。”连提语气温和,从怀中抱出一只米黄色的幼兽,“赠与殿下的礼物,不知殿下是否喜欢?”
宋青远有些诧异地抬头,眼神在那巴掌大的小东西和连提脸上徘徊,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是什么?”
连提也有些意外他的反应,心中疑窦丛生,但还是解释道:“本王那日在殿下府中看到的那只漆盘,上面绘着的不就是这小东西。殿下是不喜欢吗?”
宋青远这才定神看向他手中的幼兽。
通身淡黄,只有耳朵后面有两块黑色的斑纹。连提着它的后颈,小东西四腿腾空,有些慌乱地挣扎着,发出了短促的嘤咛。
嗷-嗷啊——
宋青远揉了揉眉心,有些忧愁。
这小东西分明是一只狮子幼崽!
他从连提手中接过那只不过两个巴掌大的小狮子,熟练地将它揽到怀中,姿势与从前抱猫时没有半点差别。
小狮子甩了甩脑袋,抱着宋青远的手轻轻啃咬着,倒是一副不认生的模样。
现在它身上已经沾了陌生人的味道,如果再送回去,最后的结果只有一个。
——就是遭到母狮子的遗弃或是攻击。
可怜的小朋友。宋青远揉了揉小狮子的脑袋,只好留下它。
“没见到它的母亲?”宋青远皱了皱眉。
至于为什么这个时代就已经出现了非洲的原住民狮子,这不是现在的宋青远关注的问题。
“没有。”连提摇头,“它是本王在草丛里发现的,看它模样与漆盘上的图案相似,就抱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