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死反派渣攻(68)
可他感觉,那个人,不是和他拥有任何身份的人。
不是亲人,也不是陌生人。
“没事没事,不要紧,别急,总会想起来的,想不起来也没事,都过去了。”
魏安棠见他额头上浮现点点冷汗,忙给他拭去,轻声安慰他。
魏安棠其实不希望谌修圻能想起曾经,他只是想知道谌修圻的人格病症到底是什么,好早作准备,以免无意中刺激到他脆弱的神经而已,至于那些痛苦的过往,他并不想让谌修圻在脑子里再重新经历一遍。
可没有办法,解绑卡出现bug之后,小卷和小平忙得不得旋踵,只能在细小方面能提示和叮嘱他们俩人,稳定谌修圻的重任落在了魏安棠身上,两个客服的意思可能是,让谌修圻在不受重大刺激的情况下,自己想起来,而后自愿说给魏安棠听,是不违反系统规定的。
而关键的就是:不受重大刺激,情绪稳定地想起来。
两人同时想到了这件事,同时叹了一口气,叹完气后发现自己和对方同步了,两人又为这种默契感到忍俊不禁。
“对不起,我老是给你添麻烦。”
魏安棠端着小厮送来的药,吹拂着,骤然听到谌修圻的道歉,他正愣神,谌修圻却已经接过了他手里的药碗,像是个竭力证明自己已经长大的孩子,仰头将苦药一饮而尽。
“咳咳咳......”
谌修圻被那味道诡异的药呛得没办法,一个劲儿地咳了起来,脸瞬间被呛得通红,面子上又抹不过去,只得背过身去。
魏安棠笑着将他拉过来,塞了个蜜饯到谌修圻嘴里,压下了那股又麻又苦的药味。
“你说你急什么呢?我还没告诉你,大夫说你内伤比较严重,换药了,这服药得慢慢喝,喝太快会被麻味麻住舌头,不呛到就怪了。”
谌修圻眼睛都咳红了,听到魏安棠的话后,更是又急又气。
“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口闷了你才说......你就是故意要看我丢人!”
魏安棠不跟他计较,只是又呛了他两句后,才乖乖服软,把谌修圻谌大爷哄得服服帖帖。
一路上就这样插科打诨,胡闹似的过了,他们本就不着急,如此一来,到达宁州时,虎符可支配的兵力也正好和他们同时到达。
他们并没有贸然靠近宁州,而是在距离宁州十里的潭州安营扎寨,谌修圻满意地对着自己原著中的左膀右臂:陈科,陈律两兄弟颔首。
在魏安棠看来,原著渣攻确实是个行兵打仗的鬼才,可现在碰上的却是摆烂人谌修圻2.0,这种排兵布阵的buff自然而然就被削弱了。
两人回到营帐后,魏安棠难免有些担心,“怎么办,你可不是原著渣攻了,这可是要动真刀真枪的,原本我到宁州想办法救你时我还不着急,当我发现身上的伤口次日还在时,我才紧张起来,现在咱们可没法靠系统保护来耍赖皮了,可得小心点。”
谌修圻捏着桌上的文书瞧了起来,乍一看还真得有那么些原著渣攻决胜千里之外的架势。
谌修圻轻哼一声,似乎对魏安棠小看他而感到不满,“那我要是真的啃下了那窝土匪,甚至摆平了西南王,怎么办?”
魏安棠不明所以,挠了挠头,“什么怎么办?这不是咱们现在最该做的吗?怎么被你说的好像是我求着你呢?”
谌修圻面色不虞,横了魏安棠一眼,那眼角眉梢流露出的些许风情,勾得魏安棠心里直痒痒,软下性子道:“哎,我刚刚那是担心你,就是偶尔关心则乱,不是在小瞧你。”
听了这话,谌修圻面上的线条勉强柔和了些许,仰躺在软榻上,睨了魏安棠一眼,“那你说,我要是真拿下了,你会奖励我吗?”
魏安棠嘬舌,这不应该是系统该干的事儿吗?怎么这总论功行赏的活动,也得他魏安棠出马了?真就欺负老实人啊!啥啥都让他包办!干事儿的人有他,论功行赏的人也是他,敢情天下便宜都让这个bug频繁出现的系统给占尽了!
“你讲不讲道理啊?谌修圻,我也是玩家,我奖励你,谁奖励我?嗯?”
魏安棠说一句就冲着谌修圻的脑袋瓜子上招呼一个大比兜子,虽然捶得很轻,还是给了谌修圻委屈受,谌修圻委屈巴巴地扯了魏安棠的腰封,两人滚在书桌遮掩下的软榻上,谌修圻瘪着嘴,拿脑袋蹭魏安棠的脖子。
魏安棠被这只大猫一样的家伙,蹭得没办法,只得扣住他的背,轻轻拍着,安抚他“受伤”的小心灵。
可是,最受伤的不应该是他魏安棠吗?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又产生了。
谌修圻只委屈了半分钟,突然从魏安棠肩上抬了头,笑得不怀好意,悄咪咪地说道:“你奖励我,我奖励你呗,咱们相互庆祝,难道不好嘛?这个系统里只有我们两人才是最亲近的,其他人都是原著角色,只有我们两人才是真正站在同一条船上的。”
这番话,谌修圻说得很轻,温热的呼吸勾着魏安棠的鼻息,引诱得他浑身战栗,一种塞壬女妖一般缠人诱惑的心悸感席卷了魏安棠年轻躁动的心。
魏安棠竟然被他蛊惑到了,没有办法说出拒绝,更找不到任何拒绝的理由,那句类似于大千世界仅剩你我为共犯的话,直直戳到了魏安棠心里最柔软的那块地。
他不得不承认,他真的拿谌修圻这个家伙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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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耶,便宜都是我的
糖糖:藕,伤害都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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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演技被戳穿
三日后,天大雪,谌修圻叮嘱了陈科和陈律兄弟二人,分派了任务,而后便是静坐室内,等着回应。
而魏安棠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更不知晓谌修圻到底在打什么算盘,他想问,可对上谌修圻那副“你现在是不是很想知道啊?想知道就快点来求我啊”的得意样子,魏安棠果断将想要询问的欲望狠狠碾压到尘土里。
桌上延展开一大片立体山势走向,明显可以看得出来这群山匪之中,绝对有个能人将士在给他们出谋划策。
这块地方选得非常贼,易守难攻,天堑地势,看上去铁桶一般,根本没有办法突破,魏安棠一时也不知道谌修圻的葫芦里到底在买什么药,如此难啃的一块骨头,谌修圻到底要怎么下手?
想不着,摸不透,魏安棠也知道自己不是这块料,之前宁州的事就已经耗尽他的心力,他闭了眼,抬手捏了捏山根,他没有办法去忘却那段时间,只能用和谌修圻的相处来抚平血色的回忆。
谌修圻见他脸色不好,只当是自己瞒着他,让他生气了,抬手将他拉到怀里,“你要是真想知道,你磨一磨,我也就告诉你了,我,没想真让你求我的。”
看着谌修圻带了些幼稚的讨好意味,魏安棠顺势掐着他脸上的软肉,“我才不想知道你的意图,反正到时候就知道了。”
月上中天,谌修圻和魏安棠立在营帐外,大雪迷了眼,奇幻的光被雪色萦绕成旖旎,魏安棠侧目瞧上谌修圻微微卷起的发尾。
带着白狐毛边的毡帽点缀了白雪晶莹,他的左眼里终究是烙下了伤痕印记,一道淡青色的划痕,像是误入星海的琉璃,让谌修圻的面貌更为惊人,带了遗世独立的神秘感和孤独感。
魏安棠从前从来不敢想,自己会对着一个同性,产生这么多赞美和幻想,好像只要是谌修圻,那么在他眼里,谌修圻的疤痕,幼稚,无理取闹,都能变成他如数家珍的优点。
静谧深蓝的夜空中浮现了点滴火光,瞧见这抹光,谌修圻就知道,陈科和陈律之间,肯定至少有一个人得手了,谌修圻嘴边浮上笑意,他此时的神情是魏安棠鲜少见到的,那种胸有成竹,掌控大局的自信。
谌修圻侧目,勾着魏安棠的肩,低声解释道:“这种爱选择易守难攻地形的人,一般是谨慎,不冒进,一心想着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我就守,他们只想消耗我们,就算我们的人被打得丢盔弃甲,他们也绝对不会追敌致胜,因为他们的目的只是不失守就行。”
魏安棠点点头,他在看到地形时,只想着不好啃,可谌修圻就已经看到了地形的两面性,以及决策者的心理预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