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死反派渣攻(91)
魏安棠闭着眼,背过身去,不再多话。
季铮真的很了解他,对他的脾性琢磨得比他自己的清楚。
身后传来轻响,过了片刻,魏安棠回过头,看到季铮离开的背影,他轻巧地合上了门,没有看到魏安棠回头。
魏安棠这才能放心地睡了一个回笼觉,等到他醒来,那位年轻的郎中又来了。
“魏公子,腿上的伤一日需换三次药,要是伤入骨髓,可是要坏事了。”
魏安棠对这位年轻的郎中很有好感,两人一边看病一边攀谈,这才知道,这位郎中叫安远,自小就跟着季铮,季铮见他对药理很有天赋,特意送他去医馆学艺,这才有了一身本事。
从字句间也能感受到这人对季铮的崇拜和依赖。
只是魏安棠感到困惑,季铮时常说自己出身贱藉,更是对上位者充满了鄙夷,怎么会有能力养活那么多人,还让他们都有各自都有本事......
安远马上就看出了魏安棠的想法,主动出言解释道:“铮哥其实不是贱藉出身,他原是宁州前知府家的大公子,那位知府嫌弃糟糠之妻,气死了发妻,铮哥才带着弟弟以及我,离开了宁州。”
魏安棠看着眼前眉目清秀,语气温润的人,心里的软地被一把戳中,一种莫名其妙的心软袭来,让他感到莫名其妙。
“魏公子,你别怕,铮哥......他是真的对你好,我跟着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他这样意乱情迷。”
安远的眼中既是羡慕又是酸楚,魏安棠宁愿他是看错了,毕竟这样处于三个人的感情之中,实在是太奇怪。
“安远,可我不想......”
“安大夫!安大夫救命啊!有三五个弟兄们,昨夜回来后就发了疯病一样,您快去看看吧!”
熊达满头大汗地推开了门,看样子确实是急坏了,魏安棠也止住了话头,点头示意安远先去查看。
安远简单包扎了魏安棠的伤,随即和熊达一起急冲冲地走了。
魏安棠看着安远离开的背影,心里有点不安,仿佛曾经也发生过这样让他忐忑不已的事情。
又只剩他一个人,魏安棠眯着眼,歪在窗前,嗅着雨后放晴时泥土的清香,一颗泪无端滑落。
魏安棠抬手遮挡,泪珠窝在指缝,他鲜少哭,也想不明白为什么谌修圻的话那么伤人。
比那更恶毒,更难听,更作践人的话,他都听了那么多年,受了那么多年,还能保持一个乐观的空壳。
而谌修圻昨晚不过几分钟的话,就这样戳穿了他多年沉积的血痂。
他真的不记得他做过那些......
“魏安棠!快跟我走!快!”
魏安棠慌忙抹去眼底未尽的泪,转过头,看到了一脸焦急的季铮。
“怎么了?”
季铮扑上床,一把将魏安棠抱起,随后一脚踹开了里屋的书架,书架后是一条阴森的地道。
“我们走了,他们怎么办?”
魏安棠自觉地抓紧了季铮的衣领,不给他添麻烦,而这个类似于依赖的举动,让季铮有被取悦到。
“他们都知道这个地道,我留了人殿后,没事。”
季铮的声音低沉,很能安稳人心,宽厚的胸膛也是和谌修圻完全不同的感觉。
季铮很让人安心,也很会照顾人,行军作战都是力求稳妥,连给人依靠的胸膛都很厚实。
而谌修圻爱兵行险招,剑走偏锋,让人捉摸不透,肌肉很漂亮,却很单薄,魏安棠和一众将士都为那脆弱不堪的身躯迸发出的强大力量感到胆战心惊。
季铮有多协调,谌修圻就有多大的反差。
魏安棠呛了口冷风,轻咳了三下,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将季铮和谌修圻对比。
不禁自嘲一笑,何必呢?反正......谌修圻现在是要把他当敌人了。对他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铮哥,到底怎么了?”
季铮一直很沉默,魏安棠能感受到这次的事件绝对棘手,连季铮都束手无策。
“出怪事了,昨夜救你回来的几个弟兄,除了熊达,都发了疯病,像是疯兽一样,一连吃了好几个去压制的弟兄,极其嗜血,甚至是渴望人肉。”
魏安棠拧着眉,总感觉这个事情很熟悉,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那安远还在那里吗?会不会很危险。”
季铮喘了口气,一鼓作气走出了地道,外界是一片森林,季铮抱着魏安棠一路向北,风越发凌冽,季铮脸上的汗珠都被吹成了冰渣。
“你是不是担心安远,比担心我还要多?”
季铮很快跑入了一处古宅,其貌不扬的前院和环绕的高山之后,是被隐藏着的巨大庄园。
像是来到了世外桃源,魏安棠难得感到了一丝归属感,而心底的空洞和不安也在随之扩大,好像曾经也有一个地方,禁锢了他多年,逃不掉,躲不开。
“你还是想多了,我没有这样想,因为我根本一点都不担心你,你一定会把自己保护的很好。”
季铮勉强将魏安棠的这句话当做是对他的夸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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圻宝:难受嘤嘤嘤,我不相信
糖糖:啊……我战损?
嘿嘿,求海星呀!猜猜后面会怎么发展呢
第86章 有点后悔
“谌修圻!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
谌修圻微微歪了头,躲过了黎煜的拳头,然而黎煜并不是练家子,从小不爱习武,打架招式非常市井风,一拳达不到目标,随着就一脚跺在谌修圻脚上。
谌修圻皱着眉抽回脚,“是他犯事在先而已,我只是公事公办。”
“你!你狼心狗肺!你这双狗眼,我宁愿你是瞎了!”
眼瞧着黎煜已经要扑上去咬人了,燕诀连忙把他拦腰抱住,拦着他,不让他上前,“你冷静点,咱们打不过他!”
黎煜猛地挣扎出燕诀的怀抱,被他那句大实话气得喉间血气直梗,指着燕诀的鼻子骂道:“你他娘的到底站哪边啊?净知道胳膊肘子往外拐!”
谌修圻没工夫搭理他俩,最近城外莫名出现了一种疫症,传播速度极快,伤人能力极强,各地官府闻之色变,宁州及其周边地区全盘封城管控。
而就在此时,黎煜和燕诀来到了宁州,他们两人从京城出发时还没有这疫症的消息,奈何一到城外,就被几个感染了的村民一路追到城门口。
若不是谌修圻亲自下去逮人,黎煜和燕诀怕是要交代在城门口。
听说魏安棠被谌修圻“折磨”一通之后,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黎煜顿时火冒三丈,这才出现了如此焦灼对立的一幕。
“谌修圻,你心让猪啃了?你怎么能......”
黎煜气得眼泪直往下掉,他从来没觉得谌修圻是个如此凉薄之人,如今一见,当初魏安棠劝他的话,真没说错。
真不是个好东西!
谌修圻转身离开,对黎煜的话不屑一顾,现在最重要的是查清这个病疫的来源。
谌修圻听着身后怨声载道的骂声,心里烦闷不堪。
这些时日他逐渐想起了很多事情,都是年幼时在研究所训练场里的痛苦经历,折磨地他夜夜难眠,精神已经紧绷到一个阈值。
逼得人只想发疯。
这次的疫症也是,谌修圻眼神晦暗,靠在背光的墙上,缓缓合上了眼帘,让持续充血滚烫的眼休息片刻。
这个疫症和NX9的动物实验体表现出的反应太像了。
也是,本就有从那些凶兽身上提取的基因......谌修圻烦躁地一头撞在墙上,鲜血顺着额角滑落。
能研究出这样凶狠的试剂的人......
魏安棠,你到底是个怎样恶毒的人?
这次又是谁对人类使用了这样恶毒的试剂?
谌修圻感到一阵一阵地恶心和反胃,为什么原先他还觉得只有抱住魏安棠这样的人才会有片刻安宁。
为什么窝在那个人肩窝里会睡得那么好......
明明是个杀人犯,明明是个罪恶无比,没有道德感的科研人员......
魏安棠到底给他下了什么毒,能让他摒弃仇恨之后只剩牵挂和羁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