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凶戾人鱼的饲养员(156)
攸关看向走在最后的余纵:“纵纵你睡床还是睡沙发?”
考虑到主角个子最高,和大家挤在一起有点勉强。靠墙的沙发是四座的大沙发,一个人睡应该够了。
攸关坐在沙发上试了试, 太软了,他征求地看向余纵:“要不然我睡沙发也行。”
荣一金往床上一瘫, “活了二十几年, 第一次躺这么舒服的床,反正我睡这里。”
韩晨曦直接用触手卷住床头,誓死不松的架势。
余纵看向M002, “你睡沙发。”
“你就会欺负小孩子。”周叔从外面进来, 用盲杖点了点四周摆设,朝沙发走去, “沙发我睡,谁都不许跟我抢。”
攸关默默看向周叔的肚子。
这老头从入席起就一直埋头苦吃,后来大家都去了外面, 他就一个人继续埋头苦吃。看他嘴角残留的米粒就能猜出来, 铁定刚才吃完。
屋子里响起叩门声。
韩晨曦出去一看, 是郑招娣的新跟班小杰。
小杰手里抱着一叠衣裤,连内裤都有。
“流浪者定居在b市后, 这些年搜刮了不少衣服, 这些都是新的, 你们看看能不能穿。”
韩晨曦双手接过, 指腹碰到柔软的布料,连带着心也变得柔软,“行,替我们谢谢招娣。”
“对了,这栋楼的供水设备正常,就是太阳能供电有限,晚上九点一到就会统一断电,半夜起来得用手电筒。”小杰从兜里掏出两把小手电,放到衣服上。
郑招娣将一切安排得十分妥当,韩晨曦又说了声谢谢,目送小杰离开后,他兴奋地用脚踢上门,对房间里的兄弟们喊道:“来来来,发衣服了,领完衣服各自去洗澡。”
衣服是均码号的普通短袖黑T恤,可能考虑到攸关和周叔是普通人,郑招娣特意给两人准备了一件长袖外套。
周叔不屑地将外套扔向攸关的方向,“你拿去换着穿,我身体好,用不着。”
攸关想说您不服老不行,怕挨棍子,忍住了。M002是个愣头青,完全不考虑周叔是个要面子的人:“你昨晚还冻得直打哆嗦。”
“你看错了!”老头气得吹胡子。
M002知道尊老爱幼,举起手投向,“你说什么是什么。”
选择性有限,郑招娣准备的裤子也是均码,清一色的超大号。
荣一金比了一下长度,嫉妒的看着余纵笔直修长的双腿,“我穿的话有点长,动起来不方便。”
外面再次传来敲门声,小杰去而复返,手里举着一卷黑色细棉线,上面扎着一根针。
“招娣姐说裤子要是长了可以卷起来,用针线固定一下。要是短了就爱莫能助了。”
韩晨曦举着线团,一脸愁苦。
转身便对上几双锐利的目光。
他问:“你们会吗?”
在座各位都是混实验室的,只有被针扎的份儿,针线活的技术含量比用异能更高。
攸关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举起手:“我会一点。”
“这么贤惠。”荣一金又开始了,“将来谁娶了你谁有福气,小基佬,哥哥这样的喜不喜欢?”
脸上调侃的笑还没散,一道影子逼近,有利器穿过荣一金的肩膀,将他直接钉在墙上。
余纵粗重的呼吸近在咫尺,眼底的暗红一闪而过,“你说谁?”
“你个疯子,我跟你可是自己人!”荣一金疼得倒抽一口凉气。
“我问你在说谁。”余纵丝毫没有要松手的意思,另一只手眼看着就要掐上荣一金的脖子,一双胳膊忽然从他身后绕上来,紧紧箍住他的腰往后拖。
“他就是嘴贱你又不是不知道。”攸关给M002打了个眼色,让他过来跟自己一起拖人。
周叔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看热闹不嫌事大,“小关你快过来,小心被误伤到。”
“都什么时候了还凑热闹,你赶紧来劝劝啊。”攸关焦急喊道。
周叔偏头,假装自己没听见。
韩晨曦回过神后立即用触手卷住余纵,却发现对方的下盘稳如磐石,根本拽不动。
“怎么了?”客厅里的罗俊明冲进来,一眼就看见荣一金肩上的血。
余纵的眼睛执拗得可怕,得不到回答誓不罢休,“我再问你一次,刚刚在说谁。”
荣一金感觉插|在自己锁骨下的指甲似在转动,钝痛也变成了绞痛。
他想反抗,又怕余纵真的杀了他,憋屈的低吼道:“我他妈的说我自己行不行!大哥,你快松手,再这么下去老子肩膀就废了。”
余纵的声音沉得像贴在耳边的鬼魅之音,一字一句都浸染着阴森可怖。
“你让他喜欢谁?”
荣一金心里卧了个大槽,震惊地看着余纵,终于明白过来之前为什么每次调侃攸关都要被瞪,原来他妈的是这样!
居然是这样!
“他喜欢你,喜欢你……”荣一金疼得身体一缩,声音低了八个度,只有余纵听见他在说什么。
“喜欢我?”
“对对对对,他就喜欢你,不喜欢别人。老大,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乱开玩笑了……”荣一金努力挤出两颗眼泪,“你别跟我一般见识了。”
以前嘴贱就嘴贱,顶多被瞪两眼,谁知道有朝一日会见血。
荣一金悔得肠子都青了,余纵终于松开手,神色莫名。
攸关松了口气,推着荣一金出去找人包扎,刚到门口就被余纵拽住,“让小野跟他去。”
M002:“收到。”
两人前后离开,攸关收回视线,抓着余纵的胳膊教育:“你生气抽他两下不行吗,非要把人伤得那么重。”
余纵默不作声,视线落在攸关的脚尖上。
攸关:“抬头不见低头见,看不惯不搭理就是。”
余纵的目光缓慢上移,停在青年的膝盖上。
攸关气得戳他的肩膀,“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在听。”余纵回道,视线又滑向攸关的脸。青年双目明澄,鼻梁挺翘,嘴唇看上去很柔软。此刻白皙的皮肤因为情绪激动,染上了一抹绯红。
余纵忽然问:“他刚刚那么说,你就不生气?”
“还好,也没有很生气。”攸关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荣一金管不住自己的嘴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今天到底为什么突然这么动手?”
“没有为什么。”余纵面露一丝阴狠,“就是想揍他。”
不是在敷衍,他的确不知道为什么。
听到荣一金用戏谑的语气夸奖攸关贤惠的时候,他只是心里不舒服。可当荣一金的话由戏谑变成调戏后,心里那团火骤然膨胀,恨不得毁灭一切。
攸关是他的,谁也抢不走。
他绝不允许有人抢走他的目光,成为另一个特别的存在。
脑海中各种纷乱的情绪交织,他从中剥离出一丝清明,想起攸关不会喜欢他伤害同伴,于是才克制住冲动,将人抵在墙上质问。
“他喜欢你。”
听到荣一金的话后,余纵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脏跳得很快,有种激烈的情绪在血管中疯狂的冲|撞。
——
“好了好了,等荣一金包扎好后,去给他道个歉吧。”攸关没有强迫的意思,柔和的目光轻轻落在余纵的脸上,有些诱哄的味道。
荣一金说话的确招人讨厌,但他先动了手,就是不对。
余纵耷拉着眼皮:“好。”
沉默了大约十来秒,攸关以为他没有话说了,想去看看荣一金,被余纵拦了下来。
男人像座巍峨的大山挡住他的去路,目光逼人,“你会喜欢他吗?”
一个人的心只有拳头大小,如果攸关对荣一金产生了特殊情感,将意味着他在攸关心里的位置即将缩小。
这小小的一块地方再被时间一磋磨,最后只会一点不剩。
余纵无法接受,从此以后攸关的眼睛里再也没有自己,刚压制下去的戾气又升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