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凶戾人鱼的饲养员(228)
攸关托着腮帮子,认真审视主角的俊脸,委屈、怨怼、愤然、不满,四大情绪集齐了。
“你在吃醋吗?”攸关还是不敢相信余纵喜欢他,可是这些表情真真切切的摆在眼前,就像一只强有力的大手摁住他的脑袋,逼着他去正视。
余纵本能的想否认,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以前自己口是心非时,攸关信以为真的处理态度。
到嘴的话立刻就变了,“对,我在吃醋。”
攸关:“……这么坦诚都不像你了。”
“我就活该憋着?”余纵还在气头上,只要一想到青年为了一个对他有敌意的女人上下忙活,嫉妒的毒蛇就缠绕上来,死死勒住他的心脏。
攸关:“我不是那个意思。”
说完两手捂住脸,哀嚎一声,这种小情侣吵架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
余纵:“……”
男人清了下嗓子,不容置喙道:“再休息两个小时,我看着你。”
攸关知道拗不过他,只能祈祷陈亚沙不要在两小时内醒来,麻|醉吸多了真的可能变成傻子。
病房里重归寂静,攸关把脑袋藏在被子里,吞吐的气息是热的。
身上的汗水浸透了衣服,不舒服地黏在背上。大约是真的太热了,他的眼皮子被烘烤得有些发沉,昏昏欲睡。
余纵抱着胳膊立在病床前,好气又好笑,就为了躲开他的目光,这人宁愿把自己闷死在里面。
他轻嗤一声,耐心极好地慢慢等待。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睡着的攸关无意识中自己推开被子。汗湿的头发贴在鬓角,脸被被子中的热气熏红,粉嫩嫩的。
余纵垂下视线,肆无忌惮地打量。
第一次见到攸关的时候,他只觉得这人聒噪,可是渐渐地他发现,看似瘦弱的青年在面对大批丧尸时竟然可以临危不乱。就连自己发疯发狂他也敢只身接触,是真的不怕死。
余纵半蹲下来,两只手臂枕在床边,痴迷地看着那张脸。
要不是攸关拼命地靠近,他也不会知道有一天自己能喜欢一个人到这种地步,恨不得蒙住他的眼睛,用锁链拴住他的腰,把人永远困在身边。
……永远。
余纵忽然有些迷茫,攸关说过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身体和时间的束缚对他起不了作用。
不安的情绪自黑暗的内心沟壑中慢慢爬出来,余纵握住青年的手腕,力道宛如铁索一般。
不能让他走,他走了我该怎么办?余纵无法想象没有攸关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无趣、死亡、逃散、尖叫……所有的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墨黑的眼眸下似有熔岩在翻滚,余纵撑起身子笼罩在攸关身上。
他想窥探攸关的曾经,找到留住他的方法。
他赌不起那份万一。
丝丝缕缕的精神丝散出去,将病床上的人包裹得密不透风,将人完全掌控的感觉让余纵有种无与伦比的满足感。
额头轻轻贴在攸关的额头上,两人鼻尖相抵。
青年的意识层平和得宛如晴朗夜空下的海平面,一切都是那么的柔和。余纵放任自己沉溺,用低沉的声音诱哄着,想要催发攸关久远的记忆。
“你是谁,你来自哪里?”
低沉的男音带着空灵的回荡在脑海中,睡梦中的攸关没有丝毫防备,意识随着提问变幻出许多画面。
是系统构造出的与原主相关的记忆。
余纵看到了“攸关”的出生,他的邻居,早逝的父母,以及上学时的同学和老师。他费尽千辛万苦进入研究所,成为一名兢兢业业的人鱼饲养员。
遇到的第一个饲养对象就是荣一金。
余纵只知道攸关来自另一个世界,却不知道他来到这里的时间,在看到攸关被荣一金用露|骨的语言调戏后,还以为那就是他所认识的青年,气得当场把床沿捏得变形了。
难怪攸关对谁都笑,就是爱怼荣一金,原来是这样。
这股怒气随着他获悉的记忆内容越来越重,因为他看到了“攸关”与陈锋的过去。
那是青年第一次谈恋爱,掏心掏肺,恨不得把一切都给陈锋。
可是陈锋对他不屑一顾,一面把人吊着享受“攸关”对他的好,一面又用嫌弃厌恶的语气辱骂呵斥,有时候连离得近一点都会骂人。
有次“攸关”想亲他,直接被扇了一个耳光。他不但不生气,还委屈巴巴地道歉说都怪自己没忍住。
余纵气得心肝肺都在疼,强忍着怒气继续探索。
无论陈锋对“攸关”做了什么,骂了什么,攸关始终对他不离不弃,像个保姆一样照顾对方的饮食起居。献宝似的,把每个月发放的物资捧到陈锋面前。
陈锋挑挑拣拣,把好的留给自己,看不上的则扔回给“攸关”。
难怪攸关会说自己不喜欢男人,从前的付出让他对感情彻底失望,封闭了那颗柔软的心。
余纵气得粗|喘,立即断开了精神丝,否则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人晃醒,质问他为什么要为那种人渣不爱惜自己。
两只紧攥着的拳头用力压在膝盖上,上方胳膊上的肌肉鼓胀着,蓄势勃发,如果陈锋此刻就在他面前,他一定毫不犹豫地把人掐死。
急促的呼吸过了许久才平复,余纵心里气愤又嫉妒。
偏偏病床上的攸关在这时候吧唧了下嘴,他没任何犹豫,俯身在那双唇上咬了一口。
最近伙食太好,攸关把嘴巴养馋了,梦见了吃肘子。睡梦中的他感觉到嘴角的湿润,以为是余纵又在对他做什么,翻身坐起。
缓了片刻,他用手背蹭了下唇角。
流口水了。
余纵早已经恢复到正经状态,“醒了?那就走吧,张寅又催了一次。”
攸关摸了摸嘴唇,有种隐隐的痛感,二话不说掀开被子跳下床,奔进卫生间里照镜子。
镜子中的人一头乱发,眼睛有点浮肿,嘴唇安然无恙,没有奇怪的痕迹。
看来是我错怪他了。
攸关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叹了口气,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能因为纵纵表白就给他打上流氓的标签,你又不是什么香饽饽,再饥渴也犯不着逮着机会就偷亲吧。
一番心理建设后,攸关被自己说服了。
他洗了把脸,带着凉意的水流带走了心里那点别扭,他整了整衣襟,走出去对余纵大手一挥,出发。
按照估算,试验进度还早着呢,攸关取了试剂去了变异者的囚禁室。
陈亚沙还在昏迷中,攸关让人把她搬出去,放到这间屋子里的操作台上。女人的身体一落下去,几个金属扣弹出来,将她的四肢和脖子死死固定住。
未免陈亚沙中途醒来一个人制不住,除了守在身旁的余纵外,他又另外叫来几名研究助理。
几人围在操作台四周,看着攸关动作熟练的调配催化剂,在给陈亚沙注射后,助理们七手八脚的在陈亚沙身上各个位置贴上电极贴。
其中一个助理拿来一把剪刀,眼看着就要剪开陈亚沙的衣服,余纵捏住他的手诘问,“你做什么?”
“我需要把测血仪的感应装置埋进她的脊背,得先把衣服剪掉。”
余纵什么也没说,看向攸关的眼神充满了警告。
攸关一本正经地摆摆手:“从肩头插|入吧。”主角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他要是敢看一眼异性的身体就把他一口吃掉。
以往一直都是沿着脊椎插|入的,助理想要辩解,抬头时与余纵的目光恰好对上。
幽冷的眸子黑得骇人,仿佛有一口无底的井藏在里面,一旦跌落便是万劫不复。助理打了个哆嗦,打消了辩解的念头。
接下来的一切非常顺利,在注射完一号催化剂后,陈亚沙的各项身体指数开始变化,但都在可控范围内。
她的眼皮子轻颤着,下方的眼球滚动速度很快,柳眉紧紧蹙起。
渐渐地,她的身体开始出汗,旁人无法体会的疼痛在她身体中四处乱窜,紧接着便是抽搐和无意识的挣扎。
攸关看向神色兴奋的几名助理,“之前张总都拿她做的什么实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