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凶戾人鱼的饲养员(218)
陈亚沙转头一看,是爸爸。
可是一转眼,他的父亲又换上了另一张面孔,是猎鹰基地的领主。他的那颗脑袋滚到她脚边,自动裂开,白色的虫子从她的脚踝一路往上爬,紧紧缠住她。
“啊!”陈亚沙尖叫着醒来,实验室中漆黑一片,工作人员已经回宿舍了,但外面走廊里还有人轮班值守。
想起梦里的画面,她忍不住发出一声干呕。
直觉告诉她,那个梦不对劲。
会不会是余纵在害她?
既然他能悄无声息的侵入她的意识与她对话,是不是也能进入她的梦境,制造噩梦来逼疯她?可是她了解余纵,他不是这么阴险的人。
余纵的喜怒好恶表现得十分明显,不会当着一套背着一套。
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陈亚沙想尽办法,怎么也挥不走脑子里恶心的画面,她烦躁地从床上爬起来,在地上走来走去。两只手不自觉的扣住自己的脑袋。
第二次手术,她亲眼看见张寅手里带血的镊子上有一条扭动的白色虫子。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她神经质的一头撞上玻璃。玻璃的剧烈震颤触犯了警报,外面的人冲进来,纷纷拿枪对着她,“你干什么,又想被电|击是不是!”
陈亚沙的眼前全是一堆堆的绞在一起的白色线形虫,血丝沿着她的嘴角流出来,下一秒,人就晕了过去。
攸关是和张寅一起赶到的,两人互看不顺眼,一起冲进囚禁室,和其他人一起将人抬进了检查室。
根据脑电波显示,陈亚沙的大脑处于高度活跃期,身体的各项指标却在下滑。
这是基地内一些失败品临死前的征兆,张寅没想到陈亚沙会死得这么快,眼睛流露出一点怜悯,转身就走。
攸关追上去,握住他的胳膊不放:“你去哪儿?”
张寅:“你那么聪明,不会自己猜?”
攸关点点头,“我想切开她的大脑看看里面到底有什么。”
张寅:“随你。”
开颅手术可不是闹着玩的,而且陈亚沙之前已经经历过两次,再来一次,她的死亡率非常高。陈亚沙的次声波对于最高意志很重要,张寅现在就等着攸关把人赶紧弄死。
毕竟人如果死在他手里,被追究责任的就是他。
没有人能承受得住最高意志的惩罚,像攸关这样的身板下场只有一个,暴毙。
下午的时候,攸关让余纵找人安排好手术室,给陈亚沙注射了适量的麻醉后,便亲自把人推了进去。
白亮的手术灯下,她头顶的缝合痕迹更加狰狞。
余纵握住攸关的手,“你确定可以?”
“放心。”攸关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三遍,又反复背诵脑海中的手术知识。清点一番现场的所有物品后,开始做消毒工作。
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张寅的眼皮子底下。
张寅站在走廊里,眼前的电子屏幕上是手术室内的监控画面。
高助理恭敬地站在他后面,没有抬头。不知过了多久,那双在视野中闲适交叠着的腿忽然站直,他这才抬起头往向前方画面。
攸关正手持颅骨钻钻孔!
张寅的胳膊垂在两侧,拼命压制内心的惊讶,攸关的动作熟练且稳当,颅骨钻在钻到硬膜那一层时自动停止。攸关形容淡定的将其取出,又去钻另一个画好的点。
“不可能,他怎么可能连开颅也会!”张寅无法接受。
高助理再一次将眼神垂下去,直到张寅抓住他的领子低吼:“他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一个什么都不会的饲养员,怎么可能短期内学会这么多东西!我让你去查他说的邻居,你去查了吗!”
“查过了,攸关的邻居早就随着基地覆灭被楼板砸死了。”
张寅张了张嘴,颓然的松开手。
等他再看向屏幕时,攸关正在用铣刀取下骨瓣。
他的手法之精细,可以说分毫不差,没有伤害到脑子里的任何东西。张寅被彻彻底底的打脸了,不但如此,他还给对方送上一个大展拳脚的机会。
攸关完全取下颅骨,隐约看到白色的虫子在里面闪过。
手朝旁边一伸:“组织钳,尖头的。”
余纵看着眼前带着手套的纤细手指,将组织钳放上去,目光随之移动,看着他不慌不忙地将一根白色虫子夹出来。
虫子暴|露在空气中后就开始剧烈挣扎,其中一头拼命往陈亚沙的大脑伸去,可惜它不是韩晨曦的章鱼触手,可以随意拉伸变幻。
攸关把它放在旁边的金属盘子中,很快又夹出了第二根。
张寅盯着这一幕看了片刻,终于从愤怒和难堪中回过神,冲向手术室的大门。为了保证手术的安全性,大门用的是金属材质,没有里面的人的权限,根本都开。
高助理:“需要武力强攻吗?”
张寅压了压心里的火气,“算了。”
他揉了揉眉心,觉得自己被攸关搞得有些神经质了。
反观刚刚的自己,简直就是一个跳梁小丑,除了无能的发怒什么也改变不了。
当初费力买通小杰,想尽办法离间变异者和流浪者,为的就是让攸关脱离队伍,他们好不费一兵一卒抓住攸关和余纵。
现在事情脱离了掌控,他开始后悔当初的决定。
这抓回来的是犯人吗?是劲敌。
手术室内,攸关夹出三条虫子后发现里面还有,可是藏得太深,强行夹出的话会碰到颅内其他组织,只能作罢。
看着那些一直活着的寄生虫,攸关心生烦躁,只要一想到这些东西可能会长在罗俊明他们的脑子里,甚至在某一天反向控制他们的思想,他就恨不得冲进那个山洞,把那鬼玩意儿给烧死。
攸关闭眼静心,须臾后开始给陈亚沙缝合。
余纵站在青年身后,攸关身上的白大褂被罩在手术服中,宽大的蓝色衣物后有几根绳子,上面的蝴蝶结还是他亲手系上去的。
到腰际的时候,因为青年的腰太细,绳子系到了底。
当时余纵的手指关节不小心碰了下,脊沟凹陷,与臀|部之间构出一条饱|满的弧度。当时他就想,要是能亲手剥掉这些外物,抚摸上内里的风景该多好。
白皙,柔韧,每一根线条都像画笔精心的勾勒。
整个手术持续了很久,攸关双腿已经麻了,稍微挪动一下就双膝发软,身体脱力,不受控制地往下坠。余纵伸手接住他,胳膊穿过青年的腋下把人托起来,带到了旁边的凳子上。
攸关仰头喝了口水,想起什么,冲着摄像头的方向强行挤出热情的笑容并招手。
“张总,手术完成了,我的操作应该没有问题吧。”
赤|裸|裸的挑衅!
张寅刚平息的怒气又上来了,脸上习惯性的维持着得体的笑。
攸关知道张寅一直在等着看他出事故,如今任务完成,该进行下一步了。他拍了拍两条腿酸胀得厉害的腿,还得再歇一歇。
“还是很不舒服?”余纵笔直修长的腿立在攸关面前,低头看着他。
“是啊,就像有很多蚂蚁在爬。”他身体后倾,双手撑在后面,“再等等。”
这个姿势看上去放松而慵懒,余纵藏在兜帽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撩开长袍单膝跪在青年面前。
攸关一惊,伸手去拽他,“你干嘛?”
“帮你按按。”余纵不由分说地握住攸关的脚踝,将他的小腿搭在自己支起的膝盖上。
攸关浑身僵硬,这个姿势过于亲密和暧|昧了。
不喜欢肢体接触的余纵却没有表现出任何不适,骨节分明的手指隔着裤子捏住青年的小腿,力道轻柔的揉按。
酥酥麻麻的感觉太过刺激,攸关不自觉地蜷起脚指头,“停停停,我自己缓一缓吧。”
“陈亚沙就躺在手术台上,你问她能等吗?”络腮胡是最好的掩饰,余纵悄悄勾起嘴唇,语气一板一眼,“你忍忍,我快速给你揉按几下就能走路了。”
“哦。”攸关看向手术台上的女人,觉得余纵说得有道理。
张寅这会儿在外面估计要气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