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须归(50)
他另起话题:“师尊如今很忙吗?”
“如今已经不忙了,各项事务让长老们轮流主理,我可懒得大包大揽。”李识微向他微笑。
“不过,刚接任时确实有些麻烦。那时候,日日听你传讯,聊作慰籍。”
云落心头一颤,出口的话音有些无奈与酸涩:“当初为何要送我走呢?”
“……因为我是你的师尊。”
李识微注视着他,语气多了几分郑重:“我年长你许多,无论怎样都压你一头。我让你同我在一起,你到底是自愿,还是被迫……你分得清么?”
更何况,当初以为,只要将云落送离身边,离他远去,就能免去那个结局,不料为时已晚,阴差阳错……
而今云落好好地依偎在他怀里,衣衫下红痕未褪,再衷心的话语都显得有些虚伪,站不住脚。
云落将他的神色看在眼里,牵住了他的手,偏头轻笑:“师尊这样说,就不怕我反悔,不怕我再抽身离开吗?”
“怕。”李识微回以微笑,毫不犹豫。
云落一愣,他没预料这样直截了当的回答。一个字简洁,轻飘飘的,又沉重地击中心底,激起无尽涟漪。
与师尊朝夕相处已久,从未听过他说,他会害怕什么。
“我……”心中又是一阵酸涩,云落的目光真诚,“我分得清的。”
“当年深夜林中,火光尽处的第一眼,我就对你……动心了。”虽然有些羞赧,云落的目光始终没有移开,咬字清晰。
这回轮到李识微愣住了:“那么早?”
原来小云对他不是日久生情,而是一见倾心?
好不容易诉诸于口的衷情被这般反应,云落抿了抿唇,语调转为平淡:“那时弟子在师尊眼里不过无知幼童,师尊看不出来也是应该的。”
李识微心中警铃大作,连忙将人抱住亲了两口,语气真挚:“是我不好,让你久等了。”
云落默默移开视线。
李识微并不气馁:“容我补偿一二,可好?”
紧接着,云落感到衣摆被撩起,温热的手掌就这么贴在了自己的腰后,激得他往前一躲,惊愕地看向对方。
不是在正经聊天吗?这青天白日的,突然往下摸是几个意思?
涨红的耳垂凑到了唇边,李识微忍住了没有一口咬住,只抵着问道:“小云不想要么?”
……也不是不想。他放弃了抵抗,目光闪烁,小声嘀咕:“我从前以为……师尊是清心寡欲之人。”
“巧了,我从前也这么以为。”李识微不禁轻笑,解开了面前自己的外袍,风光一览无余。
他埋首其中,往下摸索,就听见云落呻吟出声,瑟缩着抱紧了他,似乎比昨夜更为热切。
掌中扶着一寸窄而薄的腰,自下而上地肏进去,食髓知味的穴肉似乎也更加柔顺、更会迎合。
这便是温柔乡、英雄冢,从前走马红尘无从知晓,而今一朝沉迷永世沦陷,蚀骨销魂,难过情关。
云落得偿所愿地被牢牢抱在怀里,可这样坐着的姿势进得格外深、格外重,快感汹涌而来,叫人神魂颠倒,李识微是始作俑者,也是他唯一的支点。
天光愈发明朗,薄薄一层床帐难以挡去,每一抹潮红、每一次颤动都看得分外清楚。
原本恢复浅粉的一双乳尖再度红润地翘起,随着颠簸轻轻晃动,昨夜的咬痕未消,又添上新的,粗糙的指腹略微抚过,便会激起剧烈的颤抖与呻吟。
李识微抬手拭去云落眼角的泪花,任他喘叫着抓住自己的肩背,身下的动作却始终毫不收敛,纵情驰骋。
云落脱力地伏在李识微的肩上,只觉得紧窄的穴道被顶出了形状,五脏六腑都要随之移位。
这般混乱地想着,云落的手从汗湿的肩头滑下,李识微趁机将其捉住,心有灵犀地牵着他抚上自己的小腹。
指尖缓缓上移,居然真的摸到了随着顶弄凸起的浅弧,云落浑身一抖,而李识微偏要再添一把火,在耳边低语:“到这儿了,是不是?”
窜高的快感像炸开的烟花,云落被送上了迷乱的高潮。
云销雨霁,已是日上中天。
李识微从床上起身,抖了抖衣袍又找到发冠,穿戴整齐。
云落依旧躺在床上,翻了个身望向他,眼角仍然蕴着浅淡的残红,话音也有些黏糊:“师尊?”
“我去点个卯。”李识微揉了揉他蓬乱的发顶。
“那我也该……”云落努力撑起身子。总是关起门来做这事的确不太像样。
李识微笑着将他按回去:“不着急,再多歇息一会儿。”
“……好。”腰部的确还有点酸软,云落乖乖倒回了床被之中。
这副模样实在惹人疼爱,李识微噙着笑,俯下身去亲了亲他,这才转身离开。
离开长晴峰,踏上天行宗主峰,又走入最高处的洞府,李识微的步履不停。
直到踏在升仙台上,云雾之中,魔尊坐在棋局对面,见他出现,向他扬起一抹冰冷的笑。
“极寒之境覆灭,天柱中断。烛明,你还真有当魔头的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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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结倒数……
(最近气温不太正常,不幸感冒了,所以更得有点慢
第37章 三十七 燃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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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光倾泻而下,将茫茫云海照出几分虚幻。两人身影相对其中,如同两笔浓墨,遥相呼应,却又截然不同。
李识微抬步上前,瞥了一眼这位气势汹汹的来客,在棋盘对面坐下,神色平静。
“你不会要假装无事发生吧?”魔尊紧盯着他,话含锋芒,“你猜,我在极寒之境的汪洋之中,捡到了谁?”
“……凌霄?他没死?”李识微略扬眉梢,语气毫无温度。
魔尊轻笑一声,叹道:“时光易逝啊,上次见他,他尚在垂髫之年,如今一见,他居然把自己折腾得修为尽失、须发皆白,显出龙钟老态了。”
“老三迂了一辈子,教出个徒弟更是青胜于蓝。”魔尊的感叹漫不经心,似乎只是随口提起,对曾经的师弟及师侄毫无感伤。
紧接着,他话锋一转:“那凌霄时而糊涂,时而清醒,说出的话可谓惊天动地。”
“没想到,当年有关妖族命脉、大泽神木的传闻是真,长生之种居然真的寄生于凡人,还到了你的手中。”
随着他不紧不慢的话语,李识微转头看来,眼中浮起敌意。
魔尊不为所动,压低眉眼与他对视:“而你,烛明……你和你的剑,可填补天柱,可逆转时空,也可让长生木归于原位,平天下,济苍生。”
“为何到了这最后一步,你却不动了?”
李识微收回视线,漠然开口:“我如何行事,与你何干?”
“与我何干?”魔尊的语调猛地抬高,响亮的笑声中满是嘲讽,“哈哈……是啊,天下苍生,与我这个偏私嗜杀的魔头有什么关系?”
“可是……此时此刻的你,又有什么底气、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他逼近质问,俯临面前的棋盘,其上黑白纵横交错,只差最后一子,正是归一秘境中那演绎过千万遍的残局。
“你以为自己做得比谁都多、站得比谁都高、看得比谁都清?你以为你已经超脱于我等凡俗之上,可以继承先辈遗志,与天道对弈?”
魔尊愈发激动,咬牙切齿,话语中饱含轻蔑讽刺,还有一丝陈年的悲凉:“烛明,你也不过是……不过是一枚被置入局中的棋子罢了。”
他盯着眼前这位新任的天行宗掌门,仿佛看见了对方背后的所谓正道、天命、苍生,无论过去多久,都能点燃他的怒火,勾起当初那入魔一念。
当年正魔混战,天行山弟子仗剑四方,奔波在外,常常身不由己,甚至自身难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