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他只想读书[科举](101)
“什么?”
“……姓周的,她说家里情况不好,受欺负,都是骗我的!”
而这些,是他答应了成婚,并且准备了一阵子婚礼时才发现的,可这时候已经晚了。
那周家姑娘哪里是被家里欺负的小可怜,分明是个霸王花才对。
“……”
这很难评。
看着储玉要紧的牙关,宁颂想说什么,最终闭了嘴。
事已至此,还能说什么呢?
而这时候,跟在储玉身后的一个陌生面孔凑了上来,笑嘻嘻地道:“世子爷,我们姑娘有吩咐,您看——”
还没成亲,周围就已经被渗透了。
见储玉被叫走,宁颂与齐景瑜面面相觑。
“没有拒绝被安排,那就是答应的意思,对吧?”
宁颂不得不承认,事已至此,他说这句话,也是为自己挽尊的目的。
“是!”
齐景瑜配合地点点头。
这一晚的婚礼,虽然新郎脸上自始至终都带着几分不情愿,但流程仍然顺顺利利,一步一步地走了下去。
在婚礼没有正式开始之前,宁颂贡献出了自己的一大笔收入作为份子钱。
再回来时,两人已经拜堂结束。
眼看着自己在此世的第一个正儿八经的好友成婚,宁颂有了一种别样的感慨。
不得不说,随着时间流逝,属于大雍朝的宁颂的记忆愈发清晰,而二十一世纪的往事则逐渐地成为一段存储的回忆。
带着这样的感慨,宁颂好好地吃了一回席。
吃了一半,见齐景瑜交际结束,终于意识到了一点儿不对劲:“凌师兄呢?”
“在啊。”
“——我怎么没见他?”
临王的喜事,不可能不请凌恒;同理,凌恒与临王府关系匪浅,不可能不来参加。
可从头到尾,宁颂都没见到对方。
事实上,仔细想来,自从年初之后,他见到凌师兄的频率急速降低。
若不是每隔一段时间都有好吃好玩儿的送来,宁颂还以为凌师兄单方面与他断交了。
话落,宁颂刚刚抬头,恰好就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察觉到他的目光之后,下意识转身,准备离开。
宁颂后知后觉地跟了上去,等反应过来,发现自己已经拉住了凌师兄的袖子。
“……师兄这些日子,在躲我?”
一不小心,宁颂问出了心里话。
第65章
直到很多年之后, 宁颂还是能够记起他拉住凌师兄袖子时,对方的模样。
凌师兄低下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明明只是一个眼神, 宁颂却从中读出了极为复杂的心绪。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对方心中思考了许久, 踌躇了许久, 痛苦了许久, 以至于他只是浮光掠影地一瞥,也足够被凌师兄心中酝酿的东西震慑到。
在这一刻, 他退却了。
生物察觉危险的本能使他下意识松开了凌师兄的袖子, 仰着头, 退了一步。
“瞎说什么呢?”
就是这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间隙, 使得凌师兄整理好了自己心绪, 将自己的情绪深深地掩盖起来。
面上, 凌师兄表情平平地睨了他一眼,仿佛只是在应对一个顽皮的、不懂事的小师弟。
语气中带着的亲昵, 也是属于成熟的大师兄与备受宠爱的小师弟之间的亲昵。
再多的, 也就没有了。
“师兄没躲我就好。”脑海中的念头一闪而过,面上,宁颂已经露出了一个极为妥帖的笑容。
在这一刻,他也在扮演着自己的角色。
两人的谈话极为短暂, 短暂到连与宁颂一同来参加婚礼的齐景瑜都什么都没有察觉。
只是在宁颂与凌恒说完话后, 后知后觉地问了一句:“咦, 师兄在这里啊。”
“他怎么只和你说话,也不来找我?”
对于宁颂到来之后,取代了自己在凌恒心中的地位, 一跃成为最受宠的师弟这回事,齐景瑜每次见了, 都要习惯性地醋一醋。
往常,宁颂听完都会瞪他一眼,可今日却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得到同样的回答。
齐景瑜抬头一看,他那无所不能,似乎没有什么能够难倒他的好友,此刻正在拧着眉,思考着什么朝堂级别的大问题。
“颂哥儿?”
齐景瑜试探着叫了一声。
在这时候,宁颂才回过神来,露出一个礼貌性的笑容:“那当然是因为我比较讨人喜欢。”
这一句插诨打科,回答的是齐景瑜上一个玩笑式的问题。
一整个宴席,宁颂的状态似乎都不大对劲,明明行动上与齐景瑜完全一致,该吃就该,该与人寒暄时就与人寒暄。
可齐景瑜却始终觉得,他这个好友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心中存了一些不为人知的心事。
“我没事。”
或许是齐景瑜的关心太过于明显,在宴会的末尾,宁颂终于从那种若有所思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安抚地对着的齐景瑜笑了笑。
齐景瑜这才放下心来。
宴会上凌师兄那个惊鸿一瞥的眼神,的确是扰乱了宁颂的心绪,以至于在宴会结束,回到书院后,他仍然在思考。
凌师兄年纪轻轻就身居高位,不但长得一表人才,性格更是无可指摘。无论怎样看,都应当是人生赢家才对。
可是有什么东西,让凌师兄这般痛苦呢?
这个问题宁颂统共思考了好几日,一直到储玉出发那一日,宁颂也没思考出个答案。
作为好友,宁颂尽职尽责地去储玉最后一程。
与此同时,储玉作为宁颂为数不多一直相伴的知己,宁颂不愿意对方在边疆丧了命,因此绞尽脑汁,准备了一些小礼物。
“……这是什么?”
储玉拿起了一个竹筒一样的东西,左看右看,没个主意。
“好东西。”
宁颂给储玉讲了讲用法,紧接着,储玉通过这一个竹筒,看清了相隔若干里之外一角的塔楼上的士兵。
他惊愕地张大了嘴。
“这是什么东西?”出于惊讶,储玉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短期之内问了两次的相同的问题。
“望远镜。”宁颂说道。
这是他绞尽脑汁能够照搬出来的、看似对于打仗有用的东西。
上辈子文科生出身,读书也与理工科不相关,想让他做出破坏战局的关键性物品,他也实在是做不到。
就这一个东西,也已经是宁颂拜托齐景瑜找了工匠,告知对方理论之后,花了许多功夫才做出来的。
“这已经很好了。”
储玉对于这个有趣的小工具爱不释手,拿在手中看了又看,等到过了瘾,才依依不舍地放下。
“那其他的呢?”
“药品。”
这些东西,宁颂倒是没有废太大功夫。
他与一心堂的关系仍然维持的很好,听说他要给储玉准备东西,东家大包大揽,很快就准备好了。
这常备的药品中,唯一一个可以说道的,似乎也只是专门治疗疟疾的金鸡纳。
这也是许久之前,宁颂与东家聊天时,随口说的一句。
至于宁颂本人并没有学过医,却能知晓这个,也得感谢他在穿越前曾经看过的,风靡一时的若干清穿九龙夺嫡小说。
“这很好,谢谢颂哥儿。”
无论王府里有没有人给储玉准备,储玉都能够领会到宁颂的一片心意。
“还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