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线吃瓜[娱乐圈](163)
后面又聊了几句,谢鹤语兴致不高,很快就挂断了。
晚上切蛋糕的时候,谢鹤语恰好发信息来,问喻闻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粗心的母上大人买蛋糕忘了拿生日蜡烛,喻闻就跟谢鹤语说:【想要仙女棒。】
家里只有白蜡烛,不吉利,最后一家人用打火机代替生日蜡烛,给喻闻过了一个缝缝补补的生日。
他们家没有守零点的习惯,吃罢晚饭,喻父说明早再给他煮一碗长寿面,大家就各自洗漱回房去了。
这个年纪的高中生,哪有睡得着的。
喻闻闷在被窝里打游戏,刚准备匹配,谢鹤语的电话打了进来。
“喂?”
电话那头人声嘈杂,听着很热闹,还有时轻时重的音乐,喻闻兴致勃勃地问:“姑姑结婚了?就今天?”
谢鹤语:“不是,在商场,挑东西。”
“哦……”喻闻拖着尾音,在床上翻了个身,说道:“替我跟姑姑问好。”
谢鹤语说了声“嗯”,随后又是一阵沉默蔓延,喻闻正纳闷他打电话的用意,却听谢鹤语道:“第二件。”
喻闻怔愣一瞬,飞快反应过来,眉开眼笑,“第二件礼物?嗯,我想想……”
“我想……想到了!你给我放仙女棒!”
谢鹤语那张臭屁脸捏着仙女棒挥来挥去,场面一定很有意思。
谢鹤语对他的小恶作剧不以为意,结束话题就要挂电话,喻闻急忙说:“你不跟我说生日快乐吗?”
电话那端又是一阵斟酌的沉默,最后谢鹤语撂下三个字:“晚点睡。”
晚点睡?
看来他想卡零点啊。
喻闻倒回床上,继续打游戏。
熬夜这事儿,是每名青少年到了高中阶段统一分配的技能,他相当熟练。
还不到零点,各种社交软件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发来生日祝福。
喻闻不得不停下打游戏大业,挨个回应朋友的好意。
手机叮当作响,嗡声不断,令他忽略了窗外细微的敲击。
笃笃笃——
这一声比较大,喻闻蓦地从被窝里探头,眼睛睁得圆溜溜。
大半夜的,闹鬼呢?
他找了个塑料蚊子拍,蹑手蹑脚下床,床上的手机忽然又震动了一下。
谢鹤语:【来阳台。】
此起彼伏的灵异事件刹那间在脑海中褪去,他此刻的预感达到顶峰,心跳漏了一拍,扔掉蚊子拍,跑去推阳台的落地窗。
仙女棒的火花在他眼前燃起。
手机比刚才响得更频繁,一声一声,接连不断,宣告着无数道祝福正通过互联网抵达。
墙上的秒钟指向十二。
零点到了。
谢鹤语说:“生日快乐。”
今晚有月,无星,谢鹤语靠着阳台栏杆,微微喘气,屋里没有开灯,他瘦削单薄的身形裹在夜风里,眼前是明明灭灭的仙女棒,而他正笑着。
“喻闻,仙女棒,和我。”
谢鹤语是从隔壁卧室翻过来的。
两家隔得很近,中间原先有一道厚重的围墙,被前主人推了,后来两家住进来,邻里关系不错,就懒得大费周章再砌一道墙。
中间只有一道围栏,种着喻母养的花花草草,十来岁的时候,喻闻很喜欢从这道短围栏翻过去,找谢鹤语玩。
“谢鹤语,谢鹤语,谢鹤语——”他每回都这样,脆亮地喊,一声叠一声。
谢鹤语那会儿比他矮,是个很内敛的小男孩,不爱说话也不热衷于交朋友,总是一个人做自己的事情。
他时常站在院子里,看树,看花,看蚂蚁。
每次看他一个人,喻闻就会翻过去,跟他一起看树,看花,看蚂蚁。
那时候年纪小,不懂这种心理叫怜惜,每次谢鹤语问他过来干嘛,他都说:“我想你,来找你玩。”
谢鹤语问他为什么总粘着自己,他就说:“我喜欢你啊。”
沉默寡言的小男孩长大了,依旧沉默寡言。
但他不会再问喻闻为什么来找自己,喻闻只需要探一探头,他就会主动开门,备上茶点饮料,提前在门口摆上舒适的拖鞋。
不过喻闻还是喜欢翻围栏。
那围栏矮,两侧摆条凳子,一跨步就过去了,比走大门近的多。
母亲说喻闻是典型懒鬼成精,这辈子的出息就用在想方设法少走几步路上。
后来更是了不得,喻闻连围栏都嫌远,在自己房间的阳台外架了个梯子,直搭隔壁谢鹤语的房间阳台。
他第一次从阳台爬过来,谢鹤语表情都变了。母亲后来拿鸡毛掸子把他教训了一顿,他才乖乖认错,背地里却让谢鹤语把自己的‘青云梯’好好收起来,妥善安置,说自己早晚要再用上。
这不,用上了。
喻闻侧头,看一眼自己的‘青云梯’,说道:“以前总是我爬梯子找你玩……现在轮到你找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一个if,大概要写六七章……
第093章 竹马竹马if线:(三)
事后谢鹤语遭了谢嘉林一顿臭骂, 原来谢鹤语当时给喻闻打完电话,就直接从商场出发,阿叔一回头,好大一个儿子没了, 吓得差点直接报警。
谢鹤语捏着电话一言不发, 不反嘴, 可看着也不像多有悔改之心。
谢嘉林问他是什么天大的事, 要立刻回去处理?
打这通电话的时候,喻闻就在旁边,手机开了扩音放在茶几上, 他莫名心虚地抓紧膝盖上的布料。
谢鹤语看也没看他,直接说:“作业落在家, 不写完我不安心。”
谢嘉林:“……”
第二天, 谢家所有亲戚都知道谢鹤语读书读得走火入魔了。
谢嘉林私底下给喻闻打电话,带着一个老父亲的担忧, 诚恳地希望他把小谢带外向一点, 少读书,多玩耍,少发呆,多发癫。
作为知情者和当事人,喻闻不得不跟谢鹤语统一口径,后来想想, 喻闻觉得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技能,八成就是从这时候锻练出来的。
他被谢嘉林委以重任,勉勉强强拾起哥哥的架子。
放学路上要经过江边, 夏日江风最凉爽,喻闻骑着自行车, 叽叽喳喳教训他,说:“小孩子不要说谎,说谎是不对的,咱们要诚实……”
微风扰乱谢鹤语额前的碎发,露出他漫不经心的眉眼,“在你眼里,高一还算小孩儿啊?”
喻闻说:“你比我小,跟我比起来,当然是小孩儿了。”
谢鹤语喉间溢出一声很轻的呵声,不冷不热的。
喻闻正要说话,后颈忽然被捏住,微凉的手指钻进衣领,他连忙瑟缩脖颈,自行车头七扭八歪,慌里慌张道:“别捏,别捏,痒……”
谢鹤语:“谁小孩儿?”
挠到痒处,喻闻控制不住笑起来,余光里谢鹤语倒是游刃有余,轻松空出一只手,车头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晃动迹象。
“我,我小孩儿,哈哈哈哈……”喻闻认输得很干脆,他最怕痒了。
谢鹤语还是没松手,喻闻抓住后颈上清瘦的手腕,努力掰开铁钳般的手指,“所以你何必特意赶回来嘛,弄得我还得帮你圆谎……”
江面倒映着黄昏霞色,路灯已经亮了,长长的影子拖在车边,像两条相依相偎的小尾巴。
谢鹤语没回答。
很久之后,喻闻偶尔回想起来,也并不明白那一个普普通通的生日,为什么值得谢鹤语千里迢迢赶回来,给他点一支限时一分钟浪漫的仙女棒。
仙女棒重要吗?
直觉告诉喻闻,不重要。
可他想不清楚这背后的深意。
就像他知道,‘喻闻的生日’这五个字,重点不是‘生日’,而是‘喻闻’。
但再往深想,也没有更合理的结果。
有些隐隐约约的线头浮出水面,串联起各种微小细节,水面底下,丝丝缕缕盘根错杂,它们安静蛰伏,等待一个破笼而出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