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郎家的咸鱼翻身了(243)
这就告诉他们了……
他们又想着,可能是要他们加工好再收购,价格还是跟普通水果一样的价,要费些时间和柴火。
然后他们听见谢星珩说:“果干可以直接食用,你们应该听说过蜜饯?蜜饯是用糖腌制,果干也可以加糖。但我们不做蜜饯,就照着果干来,成本低,能保住果子。”
他们都点头附和。
对,对。
不加糖。
不要加糖的工艺!
谢星珩左右四看:“在座各位,都是一族之长,不以县来说,也得以宗族利益为先,我不说虚的,法子我教给你们,你们可以教给自家族人,但外地人,尤其是外地商人,你们不能说,你们必须夸大制作之难,这样才好抬价。”
抬价!
他们想抬价!
果子甜蜜多汁,很能招虫子。
他们没有杀虫的药剂,都是人工除虫。
更有甚者,是从开花期就开始除虫,以免虫子包在花里,长到果肉里面,在里面产卵,切开以后全是密密麻麻的虫子。
这么辛苦,外地商人来进货,还要狠狠压价。
开口闭口都是果树已经长成了,年年挂果,不需要他们费心照料。再又说运输困难。
照料的费心程度,他们能反驳一二。
可运输之难,他们真的无话可说。
若非如此,他们何必等着果商来进货?
组织些壮劳力,一担担的挑出津口县,也能卖!
抬价把他们的利益绑到了一起,互相之间还能起到监督作用。
谢星珩看他们脸色,适时进入下一环节——品果茶。
单独口味的果茶、多种搭配的果茶,都试试。
除了蜂蜜搭配不同果干之外,还能配牛乳、椰汁。
更有果酱、牛乳、冰块,以及其他常规品类的茶来搭配。
他们真是开了眼。
这辈子也不知道蜂蜜、水果还能有这种花样喝法。
口味还都很好!
搭配说完,他们能有半个时辰的试喝环节。
谢星珩跟江致微,分两头,给他们做更加详细的解说。
他们现在无需太过关注搭配,只需要知道,他们把水果制成果干,可以挣大钱就行了。
“你们只管做,怎样卖出去,是我们的事。”谢星珩霸气道。
这次的花果会,是让他们知道这样做的原因。
试喝环节结束,就到了价位上。
谢星珩说:“以现有果价为例,四倍的价钱收购。”
听起来很多,但果子晒干以后,会缩水。
现在的晒制次数少,十斤果子能出三斤果干。三斤果干按照四倍算,也就十二斤水果的价钱,他们还要出人工、柴火钱。
今年晚了,来年能循序渐进的,跟着果子成熟期来做尝试,会做九蒸九晒的精品。到时能十斤出一斤。
谢星珩今年提不了价。他来到这里是做皮革生意的。
但他能作出另一个承诺,“你们做出来的果干,凭本事谈出高价,你们可以卖给别人。我现在是手头紧,开不了大价钱,只能保证尽量多采购,先以大量的货,铺开外面的市场。有了钱,我会给津口县修三条路。”
修路费钱,是当地小孩都知道的事。
他们不能送货出津口县,就是碍于路况。
谢星珩这个收购价他们听着已是震惊,知道成本价还是震惊。震惊之余,才思考利益。
因法子是谢星珩给的,他们考虑到年年烂的果子斤数,两相算计,认为做成果干卖给他,少挣就少挣。
再加上修路,诱惑实在太大。
黎文君事先不知道,挑眉问道:“哪三条路?”
满室的人都安静听着,目光紧紧看着谢星珩。
对,修哪里的路同样重要。
门口一米的小路,和县门的大路,都是路!
谢星珩说:“一条北上,连通隔壁省的省城嘉义。另一条,修津口县的中心街道,东西四面,连同四大林区和四大城门。”
还有一条,是继续南下,连通云岭关。
这是押运皮料的路。弄好以后,也能方便押送粮食。
但这条路,不能现在说。
所有人都给震住了。
能在这个特殊县城做族长,本身就有城府和心机。
他们忍不住去看江致微,问:“你这兄弟,说话靠谱吗?”
江致微哪能当众拆台?而以他对谢星珩的了解来说,谢星珩是用轻松的态度,做靠谱的事情。
自认识以来,从江家农庄开始,他每件事都办得非常漂亮,成效远超预期。
他重重点头,想了想,又给他们举了例子。
禹南县的丝绸不提了,丝绸是硬通货。
丰州县的油盐糖也不能说,这三样哪个愁卖?
就说枫江县的咸鸭蛋。
咸鸭蛋在津口县也有,很常见的小东西,又不贵。
谢星珩让枫江县的咸鸭蛋,闻名于京都。
直到现在,说起咸鸭蛋,大家还是认准枫江县的“牌子”。
他说能打开津口县的果干、蜂蜜销路,那就真的能行。
族长们窃窃私语,算着修这三条路所需的银钱。
肯定要大价钱。他们现在把原本要烂掉的果子,制作成果干,累就累点,反正能挣钱。余下的利润,给江家拿去,用来修路,似乎也可以。
唯一的问题是,他们不知道江家多久才开始修路。
修路好像那个看得见、吃不着的大饼子。
谢星珩说:“至多年底,就有人来勘测,开春动工。”先通云岭关。
这样子说,族长们就定了心。
果子熬不到冬季,他们先把夏季的生意做了。
谢星珩也说了,他们要是有本事谈生意,卖给别人也可以。
他们完全可以“报复”性出货。给果商们高高的价位,爱买不买。反正除了津口县,他们再买不到果干了!
时间不等人,花果会散场,各族就开始蒸晒果干。
原来天天堵着各处宅院,求着果商老爷再抬抬价的果农们,都不见了!
果商们莫名其妙,但多年的经验使然,他们不着急,全当果农们有了全新策略。
结果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三天过去了!还是没有果农来。
他们终于顶不住,忍着酷暑,从晾着冰盆的小宅院里出来,先去黎家、陈家看。
这两家出了大女官,为人规矩些。又给果树追肥,果子的品相和口感最好。
结果来了以后,他们看这里到处都有小孩子在望风,见着他们来,还毫不客气的大喊大叫道:“奸商来啦!要收果子啦!”
此时的他们,还不知道这个“收果子”是指百姓们把晾晒的果子藏起来,不给他们看。
他们昂首挺胸,无视“奸商”的称呼,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这么兴奋的接待他们,要压价几何。
果子可等不起啊。
挂在树上都会烂。
再落几场雨,土地更加泥泞,他们摘果子都不好摘,运送也不方便。价钱还得掉。
再掉,果商们也没底。
过不下去日子,谁还卖果子?
可他们的想法注定落空。
各家各户都有精壮汉子出来,他们光着膀子,又凶神恶煞的。
问他们:“你们来收果子?”
果商们怕挨揍,讲话比较客气。
“对,收果子。”
汉子们忙着,又要摘果,又要运输,还要砍柴,回家一趟,歇会儿的功夫,还得轮班守着巷子口,防止外地人进来看见他们怎么做果干。
他们不多说:“果子涨价了,原来六文钱一斤,现在三十文一斤!”
谢星珩没坑他们,提早算过,以制作成本来说,每一斤果干的成本要二十三文钱左右。只高不低。
他以二十四文一斤的价格收购,是占了便宜,也吃不下全县的货。就告诉他们什么价位能挣钱。
津口县的百姓还是朴实,三十文一斤,对果干来说,已是低价。
可果商们还不知道他们在做果干,一个个都说他们疯了。当天的第一笔生意,就这么谈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