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攻[重生](150)
沈飞显然对他的印象不深,将墨镜稍稍往下移一点,露出一双熠熠生辉的双眸。
“沈总,你不记得我了吧,我叫傅伯勋,之前在S市的慈善会见过面。”傅伯勋发现有些人已经朝这边靠拢,赶忙做个手势,“我们换一个地方聊聊,这里人多。”
沈飞正好想离开,率先迈开步子动起来,只是没往傅伯勋建议的方向走,而是自顾自地往何帆的私家车走去。
傅伯勋只好跟在他身边,有些好奇地问:“沈总怎么会来这里。”
沈飞的目光在人群里搜索,不冷不热地回道:“追星。”
“追星?”傅伯勋的眼里闪过惊讶,随即笑容加深,“追谁。”
“维舟。”
话落,沈飞驻足。
他找到了维舟所在的剧组,工作人员手里拿的场记牌写的是《足迹的回声》,由几十个人围成一个大圈,正在拍摄女主的戏份,这里是B组,另一组重要的戏份在室内。
“好巧,我也是来见维舟。”傅伯勋同样戴着帽子和口罩,说话时压了压帽檐。
这句话引起了沈飞的注意力,他把脸转过脸,语气低沉几分:“你认识他?”
傅伯勋笑道:“之前在录音室见过,他配音海豚。”
“他还会配音?”沈飞的眸子瞬间放亮,不过被墨镜挡住,“他什么都会..”
“是的,很全能。”傅伯勋眼里出现赞赏的神色,很快表情微变,试探性地说:“沈总是维舟的朋友吗?”
“朋友..”沈飞琢磨这两个字,心里越来越不是滋味,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忽然扯了扯挂在胸口的工作牌,“我要去里面看看,你去吗?”
傅伯勋欣然答应:“一起。”
...
法庭审判现场——
由精心设计的灯光和布景所勾勒出的庄严画面,公正与公平的信念在空气中凝聚,与周围环境相得益彰。
本剧赵寅生的扮演者站在原告席上,前面有一片公共辩护区域,座位上的几个人翻看各种文件和资料。
扮演冯大状的中年男演员义正言辞地说着台词,口齿清晰流利,迎来许多赞赏的目光。
不一会儿,张岩扮演的酒吧老板上场了,坐在证人席的位子上,他入戏极快,上来就噼里啪啦一顿讲台词,说话像打机关枪,可惜到后半段时嘴瓢了,出现滑稽的一幕,整个剧组的人都被逗笑了,除了站在原告席的赵寅生。
张岩夸张的表演形成一种戏剧性效果,这部影片的整体风格紧凑而严肃,绝不能半路跑题。
柯灵导演不得不喊停,一边笑一边用手比划着,看来她要亲自示范。
张岩赶忙提高嗓音说:“不好意思导演,说快了!”
柯灵从监视器面前离开,来到张岩跟前,代替了对方的位置,开始表演自己想要的效果。
嘈杂的现场中,沈飞的目光精准地锁住维舟,与此同时,他觉得维舟也在看他,即便是这身装扮也能认出来。
他微微侧脸,对身边的傅伯勋说:“那就是维舟。”
第92章
维舟知道沈飞会来。
在他看见一个高挑的身影出现在人群里, 几乎是一瞬间,他就断定那是沈飞。
然而只是匆匆一瞥他就移开视线,目光重回到导演和张岩身上。
一个小时前, 维舟集中所有注意力, 将一切的感知全部投入到拍戏中。
不止是他,整个A组的人员都把精力献给了电影——
影片以法庭审判为故事主体,有了推理作家专业人士的帮助, 剧本保留电影的明白晓畅和细节刻画,剧情结构的细密安排、叙事线索的清晰逻辑,具备所有特点。
故事发生在一个夏日的夜晚,年轻女孩从十二层楼的高度坠落, 她的死状相当惨烈, 双眼未能闭合,整个身体血肉模糊。
救护车感到现场, 经过几分钟的无效抢救, 正式宣告女孩气绝身亡。
慌乱的人流和医护人员的走动, 破坏了第一现场。
警方初步判断女孩是跳楼自杀,有路人声称听见女孩坠楼前的叫喊声。
当天夜里,警方传唤了女孩跳楼所在的公寓的房主,一个年轻的男子, 据调查刚刚从M国回到海港市一个月。
这名男子叫赵寅生, 年龄二十五岁,相貌端正,举止斯文, 半年前就拿到双硕士学位, 妥妥的学霸,前途一片光明, 出身在富裕家庭,父母都是海港市的知名人物,从小生活条件优越。
再来看看死者,那位跳楼的女孩,名叫齐岚岚,二十二岁,样貌姣好,初中文凭,十六岁从老家来到海港打工,死亡之前从事的职业多半是夜场,不同于短时间的性工作者,齐岚岚的性质更加倾向于网络流行的称呼‘糖宝’,类似于长期包养。
两个身份悬殊的人是怎么走到一起的?
警方以此开始做调查。
现阶段还不能确定女孩的死因,传唤赵寅生属于走流程的初步问话。
赵寅生第一次见到警察时,神情慌张惊恐,市受到惊吓的表现,没多久就变得满脸落寞哀伤。
他一身酒气,衣衫褴褛,但可以独自行走。
警察问他和女孩的关系,他说:“我要见律师。”
两名做调查的警官相互使眼色,其中一人道:“这只是例行讯问,你是最后一个见到死者,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赵寅生神情恍惚道:“我不知道,我好困。”
讯问无果,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警方只能放人离开。
案发第二天,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场自杀引起的悲剧时,警方再一次带走了赵寅生,并非普通的讯问,而是以嫌疑人的身份配合调查。
规定的48小时扣留期间,赵寅生见到了海港市最有名的冯大状。
经过几次沟通,赵寅生坚持自己无罪。
根据警方现有的线索,已知情况是:死者和赵寅生是男女关系,更大的可能是皮|肉关系,两人在酒吧相识,女孩跳楼之前与赵寅生相处最少三个小时之久,赵寅生有大量饮酒的情况,女孩的尸检报告还没有出来。
距离释放嫌疑人还有两个小时,冯大状又一次见到赵寅生。
赵寅生一直三缄其口,好不容易开口了,只会说“不是我”或“我没有”这样的话。
两个小时后,赵寅生走出警署。
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他刚走出几米远,很快又被负责调查案件的警官以涉嫌谋杀的罪名逮捕。
第三次回到审讯室,不同于之前的待遇,警方在态度上有所改变。
经过法医鉴定,案发当天下午女孩吃了一碗煲仔饭,依照胃中食物消化的程度推断,死亡时间在晚上六点到七点之间,由此断定,女孩在跳楼之前就已气绝身亡,而在死者的后脑发现有重物击打的痕迹。
自杀事件转变为谋杀。
本案最大嫌疑人赵寅生是最后一个接触死者,并且在死者身上提取到男人的DNA,经过检测证实属于赵寅生,两人之前有过亲密行为。
很快,检方对赵寅生以二级谋杀罪进行起诉。
事发几天后赵寅生第一次站在法庭的被告席上,这时候的他依然保持缄默,神色落寞忧伤,似乎沉浸在失去爱人的悲伤情绪里,不过检方认为他是在伪装,以此来博取陪审员的同情。
面对一大堆不利的证据和证词,被告人依旧不肯开口认罪,他经常低着头,有时候还会表现出一脸茫然。
当检方拿出目前最有利的证据时,赵寅生的表情终于有所波动,只是非常短暂。
目前掌握的线索是:死者身上和体内都有被告的DNA,但私密部位并没有发现撕裂的迹象,表明两人是自愿发生关系,击打被害女孩头部的凶器暂时没找到,调取监控发现,女孩是下午三点进入公寓,晚上九点零几分坠楼,期间没有出去过,也没有可疑人员进来。
由于案发第一天检方的疏忽,并没有彻底排查公寓,导致现在不确定凶器是从未出现过还是已被凶手销毁藏匿。
冯大状尽管掌握的线索不多,但诡辩能力超群,硬生生压了检方一头,为被告争取喘息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