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爹佛系种田(145)
皇帝却不给他说完的机会,一把扫落面前美酒佳肴:“好好好,你们偏要挑千秋宴来触朕眉头,可见居心叵测。”
“自朕继位以来勤政爱民,天下百姓无不敬仰,你们为了自己名声一味颠倒是非,其心可诛。”
跪下的勇士猛地抬头:“陛下,大周百姓苦庸政久矣,太祖开国,吏治清明,而如今各地官员一味逢迎,卖官鬻爵已成惯例,冤假错案比比皆是。”
“更有赋税年年增加,百姓苦不堪言,前年西北大旱,去岁江南洪涝,今年更有地动千里,陛下,此乃上天警示,请陛下迷途知返,不可一错再错。”
太傅双腿发软,他不知这学生怎么会如此大胆,竟敢在千秋宴上直接捅了出来。
这跟直接捅破马蜂窝有什么不同。
大殿之内,依稀能听见皇帝愤怒粗重的呼吸声,连一贯爱撒娇的舒妃都不敢吱声。
唯有那勇士继续喊道:“请陛下诛杀奸佞,重复光明。”
皇帝压低身体,忽然笑了起来:“你说你要死谏?”
“臣万死不辞。”勇士还以为看到了希望。
皇帝下一刻却说:“朕知道你,你与太子素来热络,想必是太子知道即将被废,狗急跳墙,便让你来污蔑朕的名称。”
“来人,将他拖下去斩首示众,朕今日便要废除太子与皇后。”
太傅心头一跳:“陛下,废太子乃是不祥之兆,万万不可啊。”
哪知皇帝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太子确实不祥才引来如此大灾,让庶民梁勋下罪己诏,立刻发往各个州府。”
太傅浑身一震,没想到皇帝宠爱皇后与太子多年,如今却丝毫不留余地,竟是要赶尽杀绝。
但很快,太傅就没法再为皇后与太子操心。
“昏君,你这个昏君!”勇士不敢相信皇帝竟然昏庸残暴至此。
他竟是站起身来,大声怒斥:“大周国祚止于今日也。”
说完一头撞死在大殿柱子上,正是那根长出祥瑞灵芝的柱子,灵芝颤抖了两下掉落下来,正盖住了鲜血四溅的头颅。
皇帝冷冷开口:“此子可恨,诛杀十族,皆不可免。”
太傅整个人瘫软下来,户部尚书于心不忍,鼓起勇气开口劝道:“陛下,太傅一直以来兢兢业业,忠君爱国,定是此人自作主张。”
皇帝冰冷的目光落到他身上:“朕已有主张,谁敢求情,一罪并论。”
御林军下场将牵涉其中的官员拖了出去,大殿内只有求饶之声。
留下的官员们无一不是战战兢兢,没有人再敢为太傅求情,心底却不免生出几分同命相怜的惧怕。
他们早就看过皇帝的冰冷无情,可一直到这一日,朝臣们才见识了皇帝的冷血。
那是教导他长大成人,一路辅佐他登基为帝的太傅。
至此,再无人敢在皇帝面前说真话。
皇帝却显然不在意这些,他往后一躺,直接躺在了舒妃怀中:“爱妃,你抖什么?”
舒妃笑容僵硬,却很快伸手抚摸着皇帝的脸颊:“臣妾见陛下威武不凡,心中爱慕不已,生怕有朝一日被陛下厌弃,若有那一日,臣妾宁愿死了。”
皇帝哈哈一笑:“你啊,就是爱胡思乱想,你是朕的爱妃,朕怎么会如此对你。”
舒妃笑容自然起来,心底却想起宫中的皇后。
那是皇帝力排众议扶持上位的中宫之主,宠冠后宫数十年,一度压得李贵妃喘不过气来,可皇帝也是说废就废了。
她心底越是害怕,笑得越是娇媚:“有陛下这句话,臣妾立刻死了也算值得。”
另一头的李贵妃也好不容易喘过气来,她僵硬的转过身,挥手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音乐声再一次响起,贺寿的环节也继续,大殿内的尸首已经被拖出去,血腥味却挥之不去。
勤政殿内,依旧是一番歌舞升平。
被圈禁东宫的太子接到圣旨,只是凄然一笑。
他早已对皇帝失望透顶,更知道废太子是早晚的事情。
“公公,请告诉父皇,梁勋知罪。”
太子利落的写下罪己诏,似乎这些罪名都在他脑中徘徊千百次。
眼泪落到纸上,晕染了那个罪字。
前来颁旨的太监都心生不忍:“圣人正在气头上,殿下暂且隐忍,后头的日子还长着,您还有机会的。”
废太子只是一晒:“母后只是一介妇孺,影响不了国之大事,还请父皇高抬贵手,饶她一命。”
他送出亲手写的罪己诏。
太监哀叹一声,到底是领了圣旨离开。
送走太监,废太子回到方中便悬梁自尽,废后万氏得知儿子已死,当下便疯疯癫癫起来。
皇帝听闻,竟只说了句:“他已被贬为庶人,不可葬入皇陵。”
第二天,废太子自戕的消息便传遍朝野,京城无比的寂静,无人敢议论此事。
京城风云变幻,上河镇却慢慢安稳下来。
地震造成的破坏慢慢修复,百姓们的生命力是顽强的,只要给他们一个喘息的空间,他们自己便能慢慢恢复。
青山村是其中恢复的最快的,倒塌的房屋被彻底推倒重建,掩埋的粮食都被挖掘出来。
在赵梦成的建议下,老村长组织人手帮忙,在入冬之前将简单的房屋搭建好,足够那几家人过冬。
相比起来,其余村庄的损失更大一些,但幸好人员伤亡不算严重,家家户户搭把手,日子就还能过。
上河中河泥能保平安的说法,如今甚嚣尘上。
赵梦成带着孩子采棉花的时候,时不时就能看到外村人来挖河泥,他们也不管上河水位已经上涨,竟是冒着风险也要挖走河泥。
刘炳坤见他皱眉,解释道:“哥,他们挖河泥不一定是自家用,有些是拿去卖的。”
“河泥也能卖?”赵梦成惊讶起来。
刘炳坤却说:“都说河泥能保平安,一些富贵人家,亦或者离得远的村庄来回不方便,便愿意花钱买。”
“卖不出好价格,但一天也能有个几文钱,也能救救急。”
赵梦成听懂了:“没想到这倒是成了一桩生意。”
“可不是,有些来咱们村贩卖豆腐的小贩,如今一边卖豆腐,一边卖河泥,听说生意还挺好。”
这也间接解决了一部分人的生存问题,倒算是意外之喜。
赵梦成也就放下此事,继续采摘棉花:“卖河泥不是长久之道,倒是这棉花若能普及,到时候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刘炳坤也这么想:“是啊,多好的东西,可惜太少了。”
今年他们种地之余把能栽种的棉花都种上了,收获实在是不少。
赵梦成却说:“已经不少了,撇开咱们自家用的,到时候能分出一部分来卖。”
“卖出去?”刘炳坤愣住了。
赵梦成点头:“此事我跟黄大人商量过,棉花是御寒的好物,不愁卖,他希望村里能优先卖给他,再由他来主持。”
刘炳坤嘿了一声:“哥你做主就是,总归不会亏待我们。”
“县衙如今也缺银子,但可以用盐、糖等稀缺物资来换。”至于这些东西从何而来,黄县令自然有自己的办法。
一听是要用盐和糖来换,刘炳坤更是高兴,恨不得跳起来:“我得告诉爹去,他知道肯定高兴的很。”
“昨天他还在发愁今年糟了地动,各地运输困难,操心盐要涨价呢。”
糖就算了,盐巴可是人人每天都要吃的,他们庄稼人还得干活,不吃盐几天身体就不成了。
赵梦成正是因为这个,所以才提出以棉花换盐的主意。
刘炳坤连忙往家里跑,想着赶紧把这事儿告诉亲爹。
赵梦成继续采摘棉花,因为地震影响他们采摘的时间已经偏晚,再不动手棉花都要拦在地里头了。
四小只都在旁边帮忙,以他们的身高干起这活儿来更方便。
赵茂见他需要弯着腰,就过来把棉花倒进竹筐里:“爹,你把棉花运回去吧,这边我们来采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