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爹佛系种田(304)
黄知州当时还想,各地习俗不同,不可强行阻拦。
当时他还以为望潮府最大的问题是城外的山贼,却没想到望潮府内藏着个大麻烦。
“哪知道熟悉之后,本官才从本地官吏口中得知,望潮府年年都会进行人牲!”
“如此残忍之事,违背天理人伦,本官自然不会应允,便下令要禁止人牲,哪知道政令还未施展,自己反倒是被看管起来,寸步不能离开这知州府。”
黄知州这几个月过的焦虑不安,连带着家中妻小也跟着担惊受怕。
他倒是想豁出去跟他们拼了,奈何还有妻小。
赵椿拧眉:“就是那鼉家?”
“正是。”
一想到这当地豪族,黄知州更是咬牙切齿:“鼉家号称是鼉神后人,鬼知道河里头的鼉跟人怎么生出他们家的杂种,可此家族在望潮府扎根多年,知州之位久久无人,如今望潮府便是他们的天下。”
黄知州对鼉家恨之入骨,连风度都不顾的开始咒骂。
赵椿点头道:“应该是牵强附会,故意要跟鼉扯上关系。”
“你知我知,奈何本地百姓不知道,真信了鼉家的鬼话,每年上供美貌女子作为人牲,就为了保佑望潮府风调雨顺。”
黄知州是正统的儒生,此时跳脚痛骂:“一群愚民,被骗了还不自知,想要风调雨顺得靠好好治理,哪里是求神拜佛可得的。”
赵椿有些尴尬,毕竟他们村还弄出个神龙庙。
不过再一想,神龙庙可不需要人牲,连祭品都要让他们带回家吃掉,格调比这鼉神强多了。
赵椿岔开话题:“世伯,望潮府真有鼉吗?”
他只在书中听闻过鼉的存在,从未亲眼见过。
黄知州点头:“望潮府是有鼉的,我曾在鼉家见过圈养起来的鼉,最大的能有两米多长,看起来确实是凶猛异常,不过我也只是远远的看了一眼,觉得那鼉不像传言中那般可怕。”
赵椿冷哼:“不管鼉可不可怕,即使可怕也是寻常野兽,倒是那鼉家其心可诛。”
黄知州也这样想。
“我怀疑鼉家仗着祭□□头,搜罗望潮府美貌少女,往年那些可怜的女子不知是被沉入了河水之中,还是入了他们鼉家的宅邸。”
黄知州又道:“亦或者两者皆有,既能震慑本地百姓,又能网络府内少女。”
说完了,他又长叹一声:“奈何本官所言无人相信,本地百姓已被鼉家驯化,对他们又敬又怕,言听计从。”
他摊了摊手:“本官要罢黜人牲,反倒是被幽禁起来,一封书信都传递不出去,这府中还不知道有多少鼉家眼线。”
赵椿顿时明白黄知州看见他时的欣喜若狂。
幸好他把人留在了城外,否则不但容易打草惊蛇,更容易被人一网打尽。
黄知州叹气道:“贤侄一来,只怕鼉家已经得到消息,你来容易,再想出去可就难了。”
话音未落,外来传来一阵声响。
黄知州脸色一变:“糟了,肯定是鼉家的人。”
果然,下一刻,一个华衣男子直接闯进来,完全没给黄知州面子。
“黄大人,别来无恙。”
黄知州脸色一沉:“鼉珲,这是知州府,容不得你如此放肆。”
鼉珲哈哈一笑:“我就放肆了,你能拿我如何?”
黄知州气得浑身颤抖,但衙役都不听他的,确实是拿对方毫无办法。
鼉珲根本不把他放在眼中,目光落到赵椿身上:“呦,这小子便是你老家亲戚,看着倒是有些模样,我瞧着是鼉神喜欢的样子,黄大人,不如你牺牲一下,今年便拿着小子祭神吧。”
“你,你敢!”黄知州心中一慌。
鼉珲冷笑起来:“黄大人不是自称为民请命,既然如此,让你献出一个老家侄儿怎么了,好歹能救回一个少女性命,难道不是大大的好事儿?我这是给你机会。”
“还是说,黄大人口口声声都是骗百姓的?”
黄知州怒道:“强词夺理,本官要的是废除人牲。”
鼉珲嗤笑:“废除人牲?那若是鼉神发怒,导致望潮府颗粒无收,这后果谁来承担?”
“真到了那时候,只怕杀了黄大人,你这百八十斤也不够望潮府这么多的百姓吃。”
黄知州被气得脸色青白,得亏赵椿搀扶住他的后背才没倒下。
鼉珲见他如此,越发觉得这姓黄的不识趣,居然敢跟他鼉家对着干,也不能怪他狠心。
目光落到赵椿身上,鼉珲挑剔道:“虽说长得五大三粗,但好歹也还算是个童子,想必鼉神也能勉强接受。”
杀了这狗官表侄,也能给黄知州一个教训,让他知道鼉家厉害,往后只能当个应声虫。
鼉珲冷哼,若不是父亲担心朝廷追究,黄知州又与丰州营有些干系,他才不会大费周章,直接杀了就能了事。
赵椿脸色莫测:“你要拿我祭神?”
鼉珲嗤笑:“怎么,怕了,若你现在跪下来求饶,我倒是能再考虑一下。”
黄知州怒道:“鼉珲,你有什么冲我来,别牵连无辜。”
“那可不成,黄大人是朝廷命官,我总要给朝廷一个面子。”鼉珲冷笑。
赵椿脸色不变,甚至好奇的问:“你们是怎么祭神的,是把我杀了大卸八块扔进河里头喂鼉,还是把我架在船上沉塘?”
鼉珲眉头一皱,暗道这小孩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八成还以为他在闹着玩。
他露出恶意笑容:“自然是将你全首全尾的送给鼉神,再让鼉神将你碎尸万段。”
赵椿挑眉,疑惑的问:“可我在书上看过,鼉龙性情温顺,以螺蚌和河鱼为食,并不吃人,你确定他会吃了我?”
“贤侄,这不是重点。”黄知州面露无奈,暗道阿椿这孩子平时挺稳重的,怎么关键时候这般不靠谱。
鼉龙吃不吃人重要吗,重要的是鼉家会吃人。
鼉珲也被问的一懵。
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小子竟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挑衅自己,顿时恼羞成怒。
“会不会吃,等你死到临头的时候去问鼉神吧!”
鼉珲手一摆,就要将人带走。
“鼉珲,你敢伤害我贤侄,本官绝不会放过你,大不了鱼死网破,请丰州营荡平了你鼉家!”黄知州怒吼道。
鼉珲冷笑:“等你能把消息传出去再说吧。”
民兵们纷纷奋起,势要保护赵椿。
哪知道赵椿却反过来拦住他们:“不必这样兴师动众,鼉少爷,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鼉珲嗤笑:“你有什么资格跟我打赌。”
“就凭我不愿意,就你们这几个人带不走我。”
赵椿淡淡道。
鼉珲拧起眉头来,似乎在想他的来历,只是望潮府与外隔绝,对上河镇的事情更是知之甚少。
他原以为赵椿只是黄知州的亲戚,难不成还有别的底细。
赵椿继续说:“ 不就是三月三祭鼉神,到时候我跟你走就是,咱们就赌鼉神能不能吃了我,你看如何,敢不敢赌。”
鼉珲原以为是赌什么,一听这话哈哈大笑:“好,三日之后我来请你,到时候你可别不敢去。”
“自是不会。”
赵椿朗声道:“我对鼉神好奇的很,很想看一看它到底能不能吃人,能吃几个人,又是怎么吃,是一口两口还是三口。”
鼉珲冷笑:“一言为定,希望等到死到临头,你还能如此最硬,不然可就无趣的很。”
约定好此事,鼉珲这才带人离开。
黄知州心焦不已,拉住赵椿:“阿椿,你怎么能答应这种事,这些年来鼉家人牲不下百次,每一次人牲都死了,可见其中厉害。”
赵椿却不以为然:“大人,三月三时,望潮府百姓是不是都要观礼。”
“是。”
黄知州点头:“要,每个人都要去看祭神大典,往年鼉家都会将被选中的人推入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