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他爹佛系种田(150)
四块巴掌大小的肥皂颜色各异,花样不同,装在自己特有的盒子中,立刻显得价格昂贵起来。
赵梦成这才提着竹篮子求见黄大人。
黄大人正好将棉花的生意定下,听见他过来连忙请进来。
看见他就笑:“棉花可真是好东西,过往的商人争抢想要,可惜就是份量太少了一些,都不够分。”
赵梦成笑着回答:“今年是少了一些,明年家家户户都能种植的话,产量一下子就能起来。”
黄大人早有这个打算,点头道:“本官会吩咐下去,但凡愿意额外种植棉花的,除了自家留用的部分,衙门会统一收购。”
这是赵梦成早前就提过的,如此一来就能把棉花生意控制在衙门手中。
黄县令好不容易做了一番事业,颇有几分热血沸腾:“原先我还担心今年县衙缺钱,许多政令都没法施展,如今可真多亏了你。”
赵梦成很是谦虚:“若非大人大力支持,哪有上河镇如今安稳。”
黄县令心底也有几分自得,地震之后处处都混乱的很,就他上河镇迅速恢复。
他笑看着赵梦成,觉得这人真有几分福运在身上。
“你特意过来可有事,总不会是寻本官喝茶吧。”黄县令笑呵呵的问。
赵梦成放下篮子:“大人,前来交易棉花的商队可还在上河?”
黄县令眉头微挑:“紧要之物,自然早就运走了。”
他犹豫了一下,低声道:“棉花对于百姓而言是过冬好物,对军中更是如此,能大量运来盐巴交易的,你我心中有数就是。”
赵梦成脸上露出几分惊讶:“原来如此。”
心底却早有猜测。
上次他提过上河自治后,黄县令颇为心动,后续便联络到所谓的商队,其中自然是有几分蹊跷。
但这对上河镇十分有利。
黄县令拍了拍他的肩头,笑着说道:“不过你放心,交易之人是本官至交好友,此事互利互惠,他也会小心行事。”
赵梦成点了点头,打开带来的盒子:“大人,赵某今日前来是想让大人品鉴此物。”
黄县令好奇低头,却见盒子里装着四样精美好物。
一样是嫣红色的花朵,精美异常,还散发着一股花香味。
一样是圆滚滚的绿体,似乎带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竹香味道。
还有乳白色做成圆形的,金灿灿晶莹剔透的,里头还能依稀看见菊花瓣。
黄县令惊讶的拿起菊花皂,凑近了闻了闻,下意识的问:“这是点心?”
赵梦成怕他直接开口咬着吃,连忙解释:“并非吃食,还请大人一观奇效。”
说着便让人端来水盆和布匹,当场演示起来。
黄县令一看更是吃惊,竟是挤开赵梦成自己操作起来,等看见白色的泡沫四起,口中啧啧称奇。
“竟是用来清洁之物,这可比皂角好用许多。”
黄县令低头闻了闻:“还有一股子好闻的香味,连我手上都有,比香薰更加清雅。”
赵梦成等他新奇够了,四块肥皂都用过,才笑着解释:“此物可能卖出高价?”
黄县令闻弦知雅,笑了起来:“梦成啊梦成,你总是让本官如此惊喜。”
这样的好东西一旦拿出去,送去京城,定会在富贵人家引发轰动。
黄县令好歹也是在京城混过的人,更知道其中可能带来的巨额利润,立刻知道这东西不同寻常,甚至比棉花还要挣钱。
棉花虽好,但这东西是需要慢慢耕种的,再者,富贵人家有的是银子买更好的皮草,对棉花不一定上心。
唯有军中糜烂,底下将军们为了军需绞尽脑汁,倒是瞧得上着物美价廉的。
黄县令心头发热,意识到这是个绝佳好机会。
他在屋中转了两圈,很快就意识到这并不是一家能吞得下的生意。
“若你信任本官,此事也由本官来牵头,能保你安然无恙,只是得分润出去一部分。”
黄县令对赵梦成越发重视,还强调了一句:“并非本官贪心,而是肥皂不同棉花,乃是你独家秘方,一个不慎容易引来觊觎。”
赵梦成自然知道这一点。
当初他会选择从辛苦的豆腐发家,而不是肥皂,就是知道这东西没个靠山背景你都做不起来,一个闹不好身家性命全搭进去。
如今黄县令大包大揽,正和他的心意:“赵某怎能信不过大人,若有大人主持,赵某才能安心。”
黄县令一把握住赵梦成的手:“你若信我,此生不负。”
赵梦成看着他满是火热的眼神,心底有些尴尬,暗道没想到平时走儒雅严肃风的黄县令居然如此肉麻。
黄县令又嫌不够:“不如趁此机会你我义结金兰,从此李郭同舟,生死与共。”
他来真的,不止要歃血为盟,还请了县衙里众人观礼。
被请过来的张衙役看得目瞪口呆,暗道赵梦成这是给大人吃了什么迷魂药,礼贤下士倒也罢了,这会儿还要义结金兰。
这年头磕了头拜了天地,可是大家都认可的名分!
“承大人不弃,赵某便厚脸皮喊大人一声哥哥。”赵梦成见他到了兴头上,非得拉着他结拜,只能顺着他的话来。
黄县令高兴异常,大声笑道:“好好好,二弟,从今往后便是真手足。”
他兴致异常高涨,愣是拉着赵梦成讨论起为肥皂造势,当昂贵稀罕物品卖出去的法子。
赵梦成索性也静下心来,将心底的一个个案例托盘而出。
黄县令听的频频欢呼,拍着他的肩头夸道:“二弟,我早知道你胸怀大志,是有大才能的,可惜你无心仕途,否则以你之能,何愁不能平步青云。”
赵梦成倒是没这么自信。
他觉得凭自己这脾气入朝为官的话,不是被皇帝弄死,就是分分钟弄死皇帝来个天下大乱。
“大哥不要再夸我了,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我这脾性在野倒也罢了,在朝那就是自己找死。”赵梦成直言不讳。
黄县令也反应过来,脸上多了几分愤愤:“你我也是同命相连,当年我入朝为官何尝不是有一番青云志向,谁知道还未能施展分毫倒是吃足了苦头。”
他沉默不语,方才的兴致都低迷下来。
“如今想来那时候天真可笑,自以为才高八斗,殊不知朝中奇人异事多的很,我不过是个小小不起眼的状元郎。”
赵梦成听见这话也吓了一跳,他头一次知道黄大人居然曾经是状元。
状元,考完后就该进翰林院,直接入职从六品的翰林院编撰。
可黄大人如今却在小小的上河镇当知县,与状元的待遇可谓天差地别。
曾经赵梦成觉得黄县令过于油滑胆小,如今知道他的履历后,倒是觉得他没失去全部斗志,还曾试图往上爬,已经是忍常人所不能忍。
赵梦成面露佩服:“大哥竟有如此过往,实在是让小弟佩服。”
黄县令脸颊灼烧如同喝了酒,摇头苦笑:“这有什么可佩服的,前半生顺风顺水,后半生却苦苦蹉跎,若不是遇上贤弟,我只会困其一生。”
赵梦成却说:“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何愁没有晚来志。”
黄县令哈哈一笑,转而说道:“也许这话有几分道理,如果当年留在了京城,如今恐怕早已丧命。”
“命没了,那就什么都没有了,大哥,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赵梦成笑道。
两人对视一眼,纷纷大笑起来。
这一日,黄县令愣是留下赵梦成住了一晚,两人抵足而眠,说了一晚上香皂贩卖,上河存粮,猥琐发育的计划。
当然,这是赵梦成的总结,在黄县令口中便是,朝廷不管百姓,但他不能不管。
第二天早晨,黄县令陪同他用了早饭,这才依依不舍的送他离开,甚至还擦了擦眼泪:“贤弟,以后你可要常来看我。”
赵梦成至今没习惯文人这套,嘴角都很僵硬:“那是自然,还请大哥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