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才是男主[穿书](102)
解北影被称为毒魑,他的毒与他本是一体,只要有毒的地方,便是他的主场,任何东西都不可能逃过他的神识。
金甲卫纷纷沉眸,看着浓雾中不断倒下的人影,连他们都抵御不了的毒雾,这城中百姓,只怕也是凶多吉少了。
不少目光偷偷落在放毒的人身上,在他们眼里心狠手辣的魔界护法,在结界碎去之后,化作巴掌大的蝎子,贴着地面爬到了湛王殿下脚下,蝎钳往人衣摆上一挂,仰头不动了。
偷偷瞧着的人皆是嘴角一抽。
这怎么看都像是在……撒娇!
更令他们的惊讶的是,他们的湛王殿下只是低头看了一眼,弯身将蝎子捧起来,直接揣到了自己的衣襟里,动作十分熟练!
“……”
被湛王转头看过来,众人纷纷移开视线,又开始同情城中“横死”的百姓,只是他们的同情,在看到城中真正的模样时,却是尽数化作了庆幸。
跟着国师他们进城,庚鬿和容屿走在最前方,城中百姓因毒雾所致已经昏厥,却仍有一部分人醒着,他们人人手里拿着镐头,斧子,长剑,甚至菜刀,只要具有攻击性的东西,各式各样的都有。
身体被毒雾侵蚀,他们没有恐惧,爬着也要朝进城的人靠近,嘴里念叨着一些咒骂修士的话,将锋利的刃砍在金甲卫的身上,明知道徒劳无功,也不肯停下来。
就是皇族的人不认同的魔界的做法,此时也察觉出了不对劲来。
庚鬿看着满街的失去了意识的人,低声道:“他们是结界的载体,只要他们不倒下,结界破碎也还会自我修复完整。”
而载体失去了意识,结界便也不堪一击。
解北影没有下杀手,只是让他们失去了行动能力。
跟进来的金甲卫也发现了这些毒雾对他们没有威胁,却并没有放下防备,反而更加忌惮。
能瞬息间将毒雾散满一座城,如果他们是有杀心,岂非瞬间便能屠了一座城!
行走在巷泊城里,被毒雾笼罩,随处可见像尸体一样躺着的人,还有人瞪着双眼死盯着行过的人,因中毒变得惨白的脸,在浓雾中看起来有些疴瘆。
庚鬿燃了紫火,所过之处浓雾像被吞噬一般,清出了一条道路。
沿路直到城边,望着眼前此起彼伏的山峦,他转头道:“青寒。”
白衣少年上前,散出神识查探,回身道:“是幻阵。”
“破阵。”
“是。”
一众金甲卫看着自家王爷被人支使还心甘情愿的忙活,再看凝神看着山顶一言不发的大皇子,互相对视,面面相觑。
庚鬿只凝神看着青寒,待他寻出阵眼,正要动手时,忽然一股强烈的灵力波动,从幻阵中袭出。
庚鬿惊道:“青寒退开!”
青寒闻声立即收手,他周身青光一闪,解北影化作虚影单手对上幻阵中的一掌,又瞬间消散。
“何人犯我岚谷门!”
沉重如钟鸣的声音从山上传出,庚鬿暗中白眼。
整个巷泊城都被围了两天了,现在出来装什么模作什么样!
他正欲上前,又蓦然被拉住。
庚鬿见容屿神色不对,问道:“怎么了?”
容屿沉眸:“魔气。”
“……”
庚鬿回身,便见方才两人对掌震开空间里,缕缕黑色的气息从幻阵打开的缺口中缓缓溢出来。
……
第99章 99.尹琮
因城内设有禁制, 巷泊城内不能御剑, 来的魔界族众有一部分还在筑基的修为,只能御剑不能御风,故而魔界的人是走在下方的, 金甲卫亦有一部分留在地面, 换而言之,除庚鬿和两位护法之外, 空中没有魔物存在。
且魔气是从幻阵中溢出,又并非解北影的魔气。
庚鬿微微沉眸。
“我来。”一袭杏黄长袍, 上前时对撞幻阵阵眼,罡风袭来, 掀起他的衣袂翻飞,青寒已经寻出阵眼, 蝎子又打开了一个缺口,国师的最后一击,直接破了幻阵, 显出一条通往山上的道路。
奇怪的事, 破阵之前还汹涌溢出的魔气在破阵之后,竟消散的无影无踪,幻阵中,一人身着深紫色道袍, 头顶紫金冠, 看似已过而立之年的一张脸, 有些浑浊的双目凝视着底下气势高昂的金甲卫, 又平视他身前的人,沉眸道:“空筠真人是真要与我岚谷门为敌了?”
皇族国师原名冗筠,尊号空筠真人。
看着尹琮独身一人,国师道:“皇命不可违。”
“好一个皇命不可违!”尹琮冷笑。
世人皆知皇族真正的掌权人是国师而非帝王,一朝国师乃国之根本,这些年若非是有这位国师,皇族早被其他宗门分而食之,彼时便不会有皇族存在,而是被称作宗门的,另一种意义上的分裂小国。
俗言道话不投机半句多,本就没什么好说的,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在其他人看来,两人是同时出手,两道灵光碰撞在一起,灵力波动足以震毁整座巷泊城。
金甲卫与魔界族众难得齐心,同时支撑起防护屏障,一个是为了城池,一个是为了自己。
两人对打之际,庚鬿隐了身形,与容屿率先上了山。
这岚谷门与其他宗门不同,看到的路并不是真正的路,一路上各种阵法迷惑,若是真让金甲卫闯上来,只怕人还未至岚谷门,便已经全军覆没。
“这里的灵气很纯净。”
庚鬿视线环顾,从看到魔气之后,他拧起的眉头就没有松下来过。
可是沿路找上来,他却是没发现任何与魔气有关的东西,仿佛之前在幻阵外看到的是一种错觉。
难不成真的是错觉?
他垂首思索,容屿搂住他道:“上去再说。”
再磨磨蹭蹭,底下都打完了他们还没抵达山顶。
被熟悉的人信任的人带着上山,庚鬿依旧神思不属,直到脚落了地,人还扒在容屿怀里,仰头问:“你说魔界会不会出了叛徒了?”
刚说完他又自己否定。
不管在什么世界,什么种族,信奉的都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魔界的人与岚谷门合作没什么好处,魔宫里的人就更不用说了,那是老魔尊留下来的,个个都可靠的很。
可既然不是魔界的人,魔气从何而来?
思索间,山下一声轰鸣,仿若连整座山头都将被掀翻,山底下,金甲卫要支撑整座巷泊城的防护罩,力有不逮,额头已然渗出了细密的汗。
魔界中人虽只护住自己,也依然有些勉强,有人立即发信,通知己身所属族群,开始请求外援。
半空中,皇族长鹰卫远望战场,交战的两人根本看不清人影,只余两道流光交织,碰撞出的灵力波荡十分骇人。
山上庚鬿同样看着山下,疑惑道:“尹宗主,有这么厉害?”
鬼门关前他与尹琮对过手,以他当时的估算,空筠真人对上尹琮,碾压应该是绰绰有余的,在看过巷泊城中百姓的状况之后,他也应该不会留手,然而此时看两人的战况,似乎是战成了平手。
容屿眸色微凝:“冗筠不敌。”
两人交战的位置越发往上,国师在有意引着尹琮远离巷泊城,或者是远离底下的人,他若能万全,绝不会示敌以弱,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他没有把握,能护住底下的那些人。
“为什么会这样?”
一个人就算修为精进,也不会在短时间内有这样大的变化,且尹琮原本只有化神后期的修为,现在显然破了还虚之境,进阶会有天雷劫,近日除了容屿突破大乘,却从未见过劫云。
忽然想到什么,他心中一凛,又见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仔细看了看,眼中一亮。
数不清的魔物以不同的原型赶至巷泊城内,与之前的魔界族众一起,撑起一道防御结界,将对战中的两人包围其中。
尹琮见状不对,游刃有余的神色微敛,忽然撤回山上,被庚鬿破开的结界重启,拦住了外面奇形怪状的魔物,只有两人在结界罩下的最后一刻闯了进来。
青寒站到庚鬿身前:“公子。”
庚鬿道:“来了哪些?”
“各族群族长皆至。”
“……”庚鬿挑眉。
这是闲了百年见到有架打都上赶着来的?
如此便也不用担心山下了。
另一处“逃”回结界岚谷门宗主尹琮,入了结界还与国师对了几招,才各自退开,后知后觉的发现山上早有了人,一双浑浊的眸子更是溢出了几缕黑气。
庚鬿瞬间凝眸:“他不是尹琮!”
容屿显然也认出来了,道:“百年前考磐山一战,岚谷门数位前辈命丧雷火,有一位太上长老侥幸逃出,回到岚谷门之后一直闭关修养。”
“那他现在,是出关了?”庚鬿愕然。
出关便出关,顶着尹琮的脸算怎么回事?
他是太上长老,总不会他要掌管宗门,宗主还会不让权吧?
两人言谈间,被看破身份的“尹琮”面色不动,似乎在审视出现在山上的两人,一人白衣银冠,如清世净莲般神圣而高不可攀,而另一人,身着红色长袍,缎带缠发,竟让他有一种被压迫的窒息感。
他百年来未出宗门,不识得这两人,听宗门中人言论,隐约能猜出两人身份,故而不敢轻举妄动。
国师已经回到了容屿身侧,这一战打的实在憋屈,原本未放在眼里的人忽然实力暴涨压制了他,甚至差点落败,现下知道此人根本不是尹琮,以辈分来论,他都要称一声师叔,想到这个心里终于平衡。
他还是那副肃然高冷的模样,庚鬿暗中赞了他一声好气魄,又看向唯一一个还在半空中的人,见他眸中黑沉一片,挑眉笑道:“这位……太上长老?何时成了我魔界的人?”
难怪他们一路寻不到幻阵外所见到的魔气,此人已成魔修,修为内敛,若非真正对上,一时还真看不出来。
“尹琮”听他所言,微微皱眉:“你是魔界的人?”
庚鬿道:“是又如何?”
“尹琮”沉眸,审视了他半晌,确认自己看不透这人的修为,斟酌道:“我岚谷门与魔界素无恩怨,不知魔界此时围困我宗山门,是为何故?”
“素无恩怨?”庚鬿嗤笑,漫不经心的从储物镯中取出一只盒子,打开露出里面封好的糖人:“我知道你多戴了一张脸,脸皮比常人要厚,只是睁眼说瞎话,也得让人信服,我魔界护法来入贵宗已有些时日,今日来此只为接人回去,我也无意攻你山门,把人交出来,我们即刻便走。”
他拿了一个糖人咬住,将盒子盖好又塞进储物镯中,好整以暇的看着那位太上长老。
而国师看着他嘴里的糖人,眉心微抽。
这糖人,之前他看到的已经被这人咬的只剩下了腿,现在完整的,看着和大皇子一个模样,而这样的糖人,他藏了整整一盒!
魔头的喜好果然古怪。
国师暗戳戳的腹诽,面上连眼珠子都没动一下。
对面的人因为他的态度及言语中的羞辱已经生怒,他冷声道:“那你们便留在这里吧!”
他忽然抬手,庚鬿他们所站的地面骤然塌陷,腰间一紧,已经被拦腰抱起退离了地面。
刚至半空,迎面一股劲风,浑厚的真元宛若游龙朝他们所在袭来,庚鬿神色不挠,拿着糖人咬断,甜腻的味道在舌尖上化开,还有丝丝酸味,见容屿单手接下了那人一招,魔气溃散,他抬手一滑,紫黑色的火焰将将空气烧的扭曲,魔气横扫一空。
他本意只为焚了这些魔气,不料太上长老见到这紫黑色的火焰,竟如见了厉鬼一般急速后退,惊道:“你……你是新任魔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