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成了偏执帝的豹崽崽(89)
楚予昭淡淡一笑:“左相不必自责,令公子尚且年少,产生一些歧念也在所难免,只要归正修身,不再有那些荒唐念想也就罢了。何况他也不清楚楚予垆想要掳走洛白的事,左相既然已经惩戒过,朕也不欲再追究。对了,据说令公子才华斐然,等他三个月的闭门思过结束,带去殿上让朕见见。”
辛源心道明明是一个月,怎么就变成三个月了?但依旧恭顺回道:“老臣谢过陛下。”
刘怀府抬眼,和他对上视线,嘴角扯出一抹笑。
辛源摇摇头,也在心里苦笑。
这番敲打既让他明白,管好自己的儿子,不能惦记不该惦记的人,但同时也给了他一颗甜枣,三月后会亲自面见辛至曲,如果儿子表现好,便会有一番好的前程。
辛源为皇帝的御下手段暗暗心惊,却也倍感欣慰,自己总算是没有选错扶持之人,没有站错队。
至于自己儿子的那些痴念,回去后便严加教训,让他清楚有些人是万万惦记不得的,趁早灭了这个念头。
洛白此时就在隔壁军帐里,被元福剥了个精光,按在木桶里沐浴。
“元福姨,我好想你啊,你不知道这些天,我天天都在想,元福姨在干嘛呢?有没有给我留栗子糕啊,有没有将我那几颗琉璃珠收好啊……”洛白趴在木桶壁上,任由元福拿毛巾给他搓着背。
元福笑道:“你这是在想我呢,还是在想栗子糕和琉璃珠?”
“肯定是想你啊,顺便想一下栗子糕和琉璃珠。”洛白甜丝丝地道。
元福在他背上涂胰子:“瘦了,看这肩胛骨都支棱出来了。”又低声问道:“这几日在外边,陛下对你可好?”
“好,陛下可好了,碗里的腌肉他都不吃,让给我吃的。”洛白说。
元福说:“陛下对你的确上心,你刚到了这儿,他就令人将我从宫里接来,说照顾你比别人要妥帖些。”
“那是当然了,陛下可喜欢我了,一刻都离不得我。”洛白从头顶揪下一团泡沫,在手里捏着玩。
元福没忍住笑出声:“瞧你这得意劲儿,可别太忘形,小心哪天被罚。”
“罚我吃五块栗子糕,罚我喝三碗绵绵啵啵汤,哎哟,好难受哦,我好伤心哦。”洛白装模做样的皱着脸道。
元福将湿帕子罩在他头上:“行了行了,好好洗澡。”
洛白洗完澡,穿上了元福带来的衣衫,又成了那名矜贵的小公子模样。
“我那条裙子别扔哦,穿上了就是漂漂姐姐猫猫王,元福姨你可千万别扔啊。”洛白被元福按在凳子上梳头,还不放心地转头叮嘱。
“知道了,漂漂猫猫姐姐王。”元福没好气道。
洛白认真纠正:“是漂漂姐姐猫猫王,注意下顺序。”
元福给他束发,一边唠叨唯一的小玉冠也丢了,回宫后还要去内务府领,一边拿刚才取下的木簪往他发髻里插。
“虽然不好看,却也凑合下,回了宫再给你换。”
“嗯。”洛白乖巧道:“元福姨梳头就是舒服,朕给我梳头的时候,可把我疼死了。”
元福手下一顿,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陛下还给你梳头?”
“是啊,我又不会梳头,他不给我梳怎么办呢?”洛白理直气壮地回道。
回宫时,楚予昭这次没有和洛白同车,洛白便和元福坐在一起,继续回答他的那些问题。
“你的腌肉是陛下帮你背着的?”
“嗯,我背不动了嘛,走得很慢。”
“那你这些天,都是和陛下同榻的?”元福小心地问。
洛白眼睛看着车窗外,随意地回道:“只有一张床,我们肯定睡在一起呀。”
“那他……”元福想问的话,终究没能问出口,只沉默地坐着没吭声。
他本觉得陛下对洛白没有那种心思,可这次,他心里倒不确定起来。
第57章 寿辰快到了
皇帝既然平安, 那也恢复了正常的早朝,平常朝堂上因为一点鸡毛蒜皮的破事,臣子们可以争论得面红耳赤, 但皇帝遇刺这事太过重大, 反而没有一个人敢吭声,朝堂上竟然是难得的平静。
今日上朝,楚予昭有条不紊地处理了积压的国事,也没有提起猎场之事, 让一直提着心的楚予垆松了口气,下朝后就直奔冷萃宫,去见了他的亲娘冷太妃。
冷太妃年约四十出头, 因为保养得宜, 瞧上去依旧美貌, 听完楚予垆的话后, 她不但没有轻松, 神情反而冷肃下来。
“蠢材, 本宫一直让你韬光养晦, 千万别做那出格的事, 牵扯到你在边境的舅舅。你偏偏要去绑那么个玩意儿,这下好了, 遇上那一位出事,若是他要追查的话, 你可怎么说得清?”
楚予垆这些天已经被冷贵妃骂过好几场, 今日本是来报平安的, 不曾想又是一通骂, 便没好气地顶嘴:“舅舅舅舅, 您心里就只有舅舅, 倒是看看您在眼前的儿子啊。反正儿臣做什么都是错的,您就只担心会连累到舅舅。”
“我担心你舅舅还是为了你,为了冷家。”冷贵妃气得柳眉倒竖,“你以为那位为什么一直忍着你,那是因为你舅舅在边境,手握重兵。只要他一日拿着兵权,你就有翻身的一天。可你偏要信王府里那群所谓门客师爷,实则废物的馊主意,一次次恣意妄为擅行险招,总是险些要打乱本宫和你舅舅的筹谋。”
冷贵妃将手中茶盏重重搁下:“如果他回来后大发雷霆也就罢了,如此无声无息的,反而让人心里发慌,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楚予垆无所谓地道:“母妃放心,他这次遇刺也不是我做的,儿臣只是去绑他身旁的人,恰好撞见了而已。无非就一个玩意儿,一个娈宠,他忌惮舅舅,就算知道了也不敢拿儿臣怎么样。”
冷贵妃叹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时机尚未成熟,你得懂事一些,不要再添乱子了。”
“儿臣明白。”
楚予垆从皇宫回了王府,在前院并没见到一个下人,但也没往心里去,一边唤人去将师爷王瑾叫来,一边跨进了前厅。
刚进前厅,他就察觉到不对劲,厅内两旁站立着数名禁军,地上跪着几名王府门客师爷,接着就看到厅堂上首端坐着的那个人。
楚予垆险些怀疑自己看花了眼,待认清那人身旁侍立的红四,以及跪伏在地上不敢抬头的王府门客后,终于反应过来,硬生生收住了想拔腿就逃的冲动,强作镇定地对着那人行礼道:“陛下。”
楚予昭垂眸靠着椅背,骨节分明的手指慢悠悠敲着大腿,听到楚予垆的声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楚予垆也不敢问他怎么会出现在王府,只侧头去看地上跪着的师爷王瑾,但王瑾正面色如纸地发着抖,并没有收到他的目光暗示。
片刻后,楚予昭开门见山地问:“楚予垆,猎场围猎那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他的语气还是一如往常的淡漠,但其中透出的森冷肃杀之意,令楚予垆骤然心惊胆寒,也明白了他出现在王府中的原因。
厅内跪着的人,加上旁边的禁卫,总共二十余人,却没有一人敢发出声音,整个厅堂一片寂静,落针可闻。
“臣,臣没有做什么,没有做什么。”楚予垆一直在心里告诉自己,他并没有参与刺杀皇帝的事,只不过打算绑走一个娈宠,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上皇帝那黑沉沉的目光,竟慌得话都快说不全。
楚予昭似是知道他会这样回答,一双眼睛平静无波,只道:“既然你没有做什么,那些出现在猎场的黑衣人,应该就是禄王府里下人的自作主张了。”
那些跪伏在地上的门客师爷,听到这话后都吓得面无人色,个个抬头看向楚予垆,满脸都是央求。
可楚予垆此时怎么能认,只结结巴巴道:“什么,什么猎场黑衣人,臣,臣都不知道。”
旁边侧门打开,一名鼻青脸肿的人被推出来,跌在地上,他抬头看见楚予垆,立即嚎哭道:“王爷救我,王爷,小的那天只是听命去抓那小公子,并没有犯谋逆大罪啊,王爷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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