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郡王就藩历险记[基建](107)
谢潜缅怀了一番已经度过的美好记忆,又忍不住回味一番那美妙的肌肉纹理,最后只好以“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作为感慨的结论。就是……上一秒的记忆还停留在晨光微熹,再一睁眼就已经错过了事后早饭、午饭,到了下午,这说得过去吗?!
谢郡王大为感慨,无可奈何地扶着腰从被窝里爬起来。一抬头,床边的小几上放着一杯水,下面压着字条。他先一口气把水喝光,缓解了喉咙的干涩,才去看那字条,写着:浴桶有水,加温一刻钟可用,或等我回来。灶旁有点心,今日不可食辣,不可饮茶酒。
真是管的宽!
谢潜忍不住嗤了一声,将字条扔到一边,随手捞两件像是一套的衣衫穿了,趿拉着鞋,一晃一晃地晃去新隔间,取了点心和热水,盘腿坐在床上边喝边啃。等把一包点心吃得干干净净,才差不多混了六七分饱。他有心在去蔬菜棚子看一圈,可揉揉腰,酸得直不起来,又摸摸嘴,不仅肿了,嘴角还有点破皮,便叹了一声,自认实在不是个能外出见人的状态,只好认命,安心在床上琢磨了半天。
坐久了,不仅手脚乏得很,腰也不断抗议,躺着又睡不着。谢潜一琢磨,不成,需得反其道而行之,便干脆起来了,在桌上铺了纸币、磨好墨,打起他几天没练的五虎擒羊拳来。
这拳法攻击力约等于无,活动活动筋骨倒很合适,只是谢潜打拳一点儿也不专心,打两下,想起个主意,便跑去桌旁写几笔,几番折腾下来,筋骨没松快多少,额上已经微微冒汗,那桌上的计划也写得横七竖八,惨不忍睹,甚至除了他没没人看得懂写了什么。
于是,贺飞云推门进来的时候,看到的便是,谢潜一手持毛笔打拳,打着打着转几圈,又停在桌旁迅速写几个字,再转回原地继续打拳的情景。
饶是已经见多识广的贺飞云,也不由被看到的情景震了一震,愣在门口,好半晌没走进来。
谢潜打得兴起,口里还念念有词,道:“啊嘿,拳打一条线,嘿唷棍扫一大片,身轻好似云中燕,心稳堪比鼎震天,刚柔并济不低头,咱们出手就知有没有——……唔,对,光这么着肯定不够,再——”他一拳收势,右手拿着的毛笔随之向左手一合,沾了墨的笔尖毫无意外地染了半个手连袖子。
谢潜:“靠!”他动作倏然一顿,总算发觉,身上的衣服似乎有些过于宽大了,袖子也有点太长了,便要赶紧掩盖罪证,可他一顾盼,就和顿在门口的贺飞云的目光,对上了。
谢潜:“……”
贺飞云:“……怎不好好歇着?”
慌忙之中,谢潜迅速把笔和手都藏到背后,傻笑道:“歇着多浪费啊,有这功夫孤还不如做点别的,孤手酸就练趟拳,腰疼就再打一趟……”
“腰疼?”贺飞云随手搁下食盒,也不管谢潜手上沾没沾墨,扔了笔,把人抄起来搁回床上,道,“不舒服就好好躺着!不然我去叫军医过来一趟。”
军医?!千万别啊!!
谢潜一个激灵挣扎起来,抓住贺飞云坚决不撒手,咬牙道:“不不不不用了,不用了吧?!昨、昨天还挺小心的,又、没见血,不至于……”
贺飞云摸了摸谢潜的额头,温度不高,况且这人活蹦乱跳,甚至还打了几趟拳,恐怕离发烧差着十万八千里,便放下心,去打了盆清水给谢潜洗手,再将横桌拎过来,把带回来的食盒一一摆开。
宝塔型的八宝年糕,圆圆胖胖的萝卜饺子,圆圆滚滚的糯米汤圆,细细长长的白面汤饼。
谢潜:“……怎么全是主食。等等,今天什么日子?”
他迟疑地抬起头来。贺飞云则坐下和他平视,难得不为任何外因露出一个微笑,道:“谢潜,新年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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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顺序大致是这样的:
先x1,然后沐浴时x1,卧谈一会x1,就已经差不多早上了。将军没睡,简单洗漱直接上班,谢潜翘班睡了大半天。
and在榜期间有更新压力,没办法详细些过程哈,什么时候轮空了就补上。笔芯~
第97章 新婚佳期
……新年快乐?
谢潜:“………………”
不是明明才过完小年的吗?谢潜在心里迅速数起了日子:
与贺飞云喝酒吵架那晚是腊月廿六,跑回黍郡那天是廿七,住了两天,回到西营是二十九,然后当晚——也就是昨晚,对酒当歌、洞房花烛,今天虽然已经过了晌午,可的确是——
贺飞云善意地道:“今日是初一。”
谢潜:“卧槽。”
当他以为错过了很多,万万没想到实际错过的更多。守岁、清晨拜年,放鞭炮,吃年糕……谢潜跳了起来,绕着桌子跳脚,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哀叫道,“孤还没有守岁,孤还没有办篝火大会,孤还想着小年刚过吃过饺子了,大年怎么也该吃吃全鱼宴、或者全鱼加烤肉大会也好啊!!!孤怎么就尽顾着……把这些全忘了呢!!!”
今年……不对,去年只有腊月二十九,没有大年三十。可恶啊,如此重要的事情居然没有任何人来提醒他!!!
谢潜又恨又气,连带看贺飞云也不顺眼起来,咬牙切齿地抬脚就踩。正如刚才所说,他的鞋是趿拉着的,抬脚快了点,鞋子没跟上,于是,踩到贺飞云腿上的,便只是一只洁白圆润的脚丫子。那脚丫踩了又踩,直到被贺飞云握住,拢在到怀里,对他道:“莫要着凉,饭菜也先趁热吃了。”
他这么边说着,调羹舀起一只胖滚滚的汤圆喂了过来。
谢潜下意识接了,心里反驳着哪里有菜,分明四样全是饭,可等咬破了汤圆,里面包裹着的猪油芝麻滚了满嘴,甜丝丝香喷喷的滋味从舌尖一直甜到喉咙,顿时,再多的抱怨也说不出口了。
他颓然坐到贺飞云的怀里,不客气地把脚丫伸到对方袍子里暖着,道:“唉,孤算明白祭灶时为何要用糖给灶王爷甜嘴了,原来果真会叫人说不出坏话的……”
贺飞云不解地看他一眼,显然没能跟上这十万八千个弯的脑回路。不过,有一样他倒是知道的,便道:“昨日去了宵禁,今日全营放假。河边开了篝火,不轮值的都可以去闹。那里不在军营,不禁酒。”
谢潜:“!!!河边篝火烧烤会?!你也太会玩了吧?!”
他随便垫吧几口汤圆,再不肯吃其他几样,吵着闹着非要去河边看篝火。这篝火大会从大年二十九晚就开始,闹到现在已差不多过了一天一夜,临近收场了。就算现场看,也实在凑不到多大的热闹。
不过小别又新婚,贺飞云这作夫君的,总归要宠一宠新夫人,便好脾气地陪着谢潜换了新衣裳,沿着河畔游了一圈。人确实已经不多了,吃的却还有不少——准确地说,自从谢潜把带来的厨子强塞给飞鹰军之后,全军上下已经渐渐被吃货的气息侵染,如今每个人对吃食都自有一番高论了。
话虽这么说,下酒的菜多油腻,谢潜暂时不宜多吃,两人一路逛下来,贺飞云吃了一肚子谢潜不能吃的烤串、零食、点心,勉强算是蹭了个大年的尾巴。吃完喝完,免不了再来一套消食运动,总之,第二天,谢潜不出意料地,又起晚了。
谢潜顶着一对乌青的熊猫眼,扶着酸涩的腰,带病投入到黍郡繁忙的复建工作之中。
大年初六,从长安远道而来的车队,踏上了回长安的路途。尽管黍郡贫乏得一穷二白,好在西营伙食还算不错。住帐篷确实简陋了些,但飞鹰军坚持不懈地打猎,猎来的毛皮将帐篷加厚得密不透风,再经过作坊师傅们的改装,住起来还算温暖舒服。车队的每个人天天吃好喝好睡得也好,闲着没事还能去河滩遛遛马,去山林打打猎,既不需轮值也没什么烦心事,日子过的比长安还安逸。总之,临行前,每个人都胖了一圈,连最瘦的吴贤吴公公,都隐约多吃出来一层新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