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上(7)
门一关,萧乾就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蹬掉裤子钻进被子里,将两人蒙了个结结实实。
方明珏被萧乾压得措手不及,脚下意识地蹬了一下。被窝狭小,两个大男人一动,方明珏光裸的腿便不经意间从萧乾的大腿上蹭了过去。柔软滑嫩,清清凉凉,萧乾膝盖一麻,差点给他跪那儿。
伏到方明珏颈边,萧乾哑着嗓子低声道:“大爷,您可安分点吧,有人看着呢。”
热气往耳边一吹,方明珏不动了,四肢跟冻僵了一样。
昏暗的被窝内有层蒙蒙的亮,萧乾撑在方明珏身上趴了一会儿,鼻息间塞满了小皇帝身上那股子冷冷清清的寒香味。这香味闻着冷,但一钻进脑袋,全烧成了大火。
萧乾撅着屁股千忍万忍,终于忍不了了,手掌向下一滑,直接抬起了方明珏一条腿。
床榻剧烈地晃动起来,伴随着嘎吱嘎吱的响声。
男子低沉的喘息从窗缝溢出来,旖旎的气息宛如近在咫尺。
蹲墙角的小丫鬟捂着嘴,脸色涨红,眼神飘忽,整个人又羞又恼,胡夫人的命令只让她勉强又等了一会儿,便再也忍不了,悄声挪着步子,快步跑出了院门,中途不小心踢到一块石子,小丫鬟顿了会儿,听见屋里动静未歇,便放心地走了。
“人走了。”
方明珏坐在床角,看着萧大将军半跪在床上使劲晃荡,同时十分生动立体地从喉间挤出喘息,冷漠地说。
演独角戏的萧大将军一头栽倒在床上,活像被小妖精榨干了精气的咸鱼。
“起来穿裤子。”方明珏踹了踹萧乾的肩膀,萧乾无动于衷。
不想继续跟一条咸鱼废话,方明珏弯着腰站起来,迈过萧乾要下床,就听身后传来一声轻佻的口哨声:“哟,风光不错嘛。”
方明珏气得一脚没站稳差点栽下去。
萧乾眼疾手快地抱着人下床,也不逗了。
两人整理好衣冠,萧劳模又任劳任怨地跑回了马棚,再补一记手刀,把人又给拎了回来,“这你打算如何处置?”
一回生二回熟,方明珏手脚利落地把外衣又给换回去,道:“把人送到马车上去,便说……便说受不住,晕了过去。”
“受不住?”手掌轻轻拍了拍方明珏的后腰,萧乾似笑非笑,“多谢陛下夸奖。”
方明珏被他烙铁一般的手掌烫得差点一哆嗦,强忍下这股异样,淡淡道:“现下紧要的便是把人带走,引蛇出洞,却不可打草惊蛇。”
“那这不行,”萧乾正了正神色,“那婆娘生性多疑,一看这青阮晕过去,肯定要检查。是否完璧之身,一验便知。若是露了陷,狗急可就要跳墙了。”
方明珏皱眉:“那依你之言,要如何?”
萧乾神秘一笑,直接一脚踹开了房门,冲着外边高喊了一声:“本宫要沐浴!”
院门口守着的俩小丫鬟正昏昏欲睡,此时一激灵醒过来,忙往院内跑。前前后后忙着弄来了热水,又摆起屏风,却被萧乾的阴阳怪气整得撂了挑子。
“到底是些笨手笨脚的粗丫头,不如宫里使唤得自在。”
好啊,你不是喜欢宫里人伺候吗?那我们还就不伺候了!
俩小丫头原就是安昌侯府的人,厌恶这肖棋到了极点,也看不起这装模作样的庶子,当下瓢盆一扔,返身去隔壁院子将萧乾带来的宫人们给揪了出来。
萧乾中招憋了一身汗,还真悠哉悠哉地洗了个澡,等出来整好衣服,神神秘秘地对霖铃说了几句,就见霖铃踌躇满志地掀了床帐,钻进了放着昏迷丫鬟的床上。
方明珏一头雾水。
萧乾嘚嘚瑟瑟溜达到外间,挤到方明珏坐着的贵妃榻上,灌了几口新换的茶水,“陛下安心吧,有臣出马,自然是小事一桩。”
方明珏摸不着头脑,但不愿丢了份儿,不咸不淡地应了声:“嗯。”
果然,茶喝了没几口,霖铃就出来了,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令人细思恐极。
午间用饭,安昌侯府倒再没出什么幺蛾子。肖弈没出现在席上,据说是风大吹着了,丫鬟小厮来禀告了声便退了。安昌侯似乎也知道事情已定,也不演父慈子孝的哭唧唧了,连面都没露。
胡夫人和萧乾相对坐蜡,谁看谁都是一张鞋拔子脸不顺眼,吃得一顿饭是食不下咽。
可不容易捱过去,萧乾饭碗一撂,畏畏缩缩一阵,道:“那丫鬟……我让人抬到马车上去了。她身子骨弱……”
胡夫人一口白米饭卡在喉头,差点喷萧乾一脸。
许是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物,胡夫人愣是缓了两口气,又灌了口茶,才找回句话来:“在宫内,切莫这样没轻没重的。”
她不理怯懦应着的萧乾,抬手招了个丫鬟,“去世子院子里看看,王大夫若是还在,便上马车里瞧瞧人去,以后也是个金贵身子,可不能出了闪失。”
话里话外带着刺,就是要扎着萧乾警醒着他。
脸皮八层厚容嬷嬷都扎不穿的萧大将军不痛不痒,施施然站起身清点行装,省亲带来的赏礼一箱箱搬下来。
胡夫人在旁瞧着,又听那丫鬟回来禀告,心下对着萧乾竟还又生出了点满意。
萧乾也在旁边看着,想着胡夫人拆开这一个个华丽的礼盒看见里面巴掌大的松花糕时的模样,心里也十分满意。
“恭送皇后娘娘——”
胡夫人颇有点依依不舍地送别了散财童子,刚回转身踏进府门,便见丫鬟搀扶着面色苍白的肖弈匆匆赶来,眉毛一挑,厉声道:“不是让你好生歇着吗?生怕病得不轻是不是?”
肖弈却不顾斥责,问道:“肖棋呢?”
“刚走,”胡夫人道,“这小白眼狼还是你套的牢,送着一堆东西全是给你的补品……”
肖弈听着却是脸色更白,一步上前直接抓住了胡夫人的胳膊:“母亲,听说肖棋说那丫鬟晕过去了,便带走了?”
胡夫人直觉不对,“是,怎么……”
“母亲且看!”肖弈翻手拿出只耳坠来,“这是下人去收拾梧桐苑后的马棚,在草垛边找到的。”
胡夫人未曾反应过来,旁边的丫鬟却低呼一声:“这不是世子赏给青阮姐姐的那一套碧连珠吗?”
“什么?”胡夫人脸色一变,立时明白了,手中一块帕子都要绞烂,“小畜生!竟然敢算计我!”
肖弈低声道:“母亲,此事事关重大……”
“绝不能让这小畜生回宫!”仿若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胡夫人打了个哆嗦,脸色苍白更甚于病中的肖弈,狠辣的神色一闪而过,“肖棋,这可是你找死,就怪不得我这个做母亲的狠心了。”
第12章 蹊跷遇刺
深秋光冷,午后闲在。
马车晃晃悠悠,直把萧乾的睡虫给晃了出来。
萧大将军毫不怜香惜玉地将青阮半路偷运到了运送礼箱的马车里,和方明珏肩挨着肩靠在大马车的软垫上,眼睛半睁半闭,哈欠连天,就差怀里搂个软乎乎的大娃娃,美滋滋地去和周公谈谈兵法下下棋。
方明珏推了推再次压到颈窝的大脑袋,问道:“那个青阮……你在侯府可曾见过?”
壳子已经换了芯的萧大将军打完哈欠,淡定自若地摇头,拽得二五八万:“我怎会在意一个小丫鬟长什么样。”
“也对,”方明珏凉丝丝地看了眼萧乾,“皇后眼中向来是只有杨将军的。”
萧乾后脖颈像被刀锋刮过一样冷得汗毛竖起,没皮没脸地伸手搭住方明珏的肩,一本正经道:“安昌侯府就是不地道,这午膳都放馊了,一股子酸味……”
方明珏恨不得扣他一脸猪食。
他不搭理萧乾,径自从马车的暗格里抽出一小袋核桃,拿个小锤敲。
萧乾挠挠下巴,打着问号的一颗直男心终于漏了道机智的缝。他殷勤地伸手拿过核桃,大拇指一用力,咔嚓咔嚓,没一会儿就掰了好几个,掏出来的核桃仁还都是完整的。
方明珏被剥夺了劳动权利,只好等着吃。
萧乾一手掰着核桃,另一手把一把核桃仁往方明珏手里一塞,问道:“喜欢吃这个?”
方明珏往嘴里塞了个核桃,莫名觉得舌尖有点烫,便转了话头:“明日杨晋便要离京,今日你可顺路去杨府探望一番。”
萧乾受到了惊吓:“我就调戏了你一句,你就这么害我?陛下,我觉得不行。”
“看看便走,”方明珏淡淡道,“往日你来杨府,比去颂阳殿还勤,如今杨晋卧床近半月,你却只去过一次,难免令人生疑。”
萧乾抬眼:“陛下就不问问我为何不去?”
此话透出一丝引诱,诱导着方明珏猜疑,乃至猜忌。
但无论是猜疑还是猜忌,萧乾都无甚惧怕。自从摸着了点小皇帝的性子,他就不打算在方明珏面前过多掩饰。
且不论方明珏是否相信借尸还魂这种神鬼之论,便说以后真能有一天南越反打大晋一钉耙,他也要难以避免地再次走上战场。到时候该如何跟小皇帝解释,他一个深门大院里,连东南西北都不一定分得清的侯府庶子,竟突然会了领兵打仗?
与其兵临城下,矛盾虬结,不如循循善诱,早日明朗。
萧乾看着方明珏。
方明珏咬着核桃,微微侧过脸,车帘的缝隙钻进一缕如微光般轻柔的风,零星的发丝扫过他清冷的眉眼。
他眉梢微动,黑白分明的眼凝视着萧乾,染着一层层幽微的柔光,唇角翘起,道:“你会告诉我的。我且等着。”
这话就像把甜到腻牙的桂花糖,一路火花带闪电地撒进了萧大将军的心窝窝。
萧乾一路维持着诡异的心花怒放的状态来到了杨晋的府邸,就连看到一脸衰样的杨将军都没能压下弯起的唇角。
“拜见皇后娘娘。”杨晋拱手一拜,被萧乾假惺惺地拦住。
荣氏在后盯着萧乾虚扶杨晋的手,眼睛里能甩出刀子。
萧乾含笑,眼神中恰到好处地流露出一丝忧虑:“杨将军不必多礼。本宫听闻将军伤势痊愈,明日便要出征,心中担忧,恰逢今日省亲,回宫尚早,便来看看。还望将军莫要嫌弃才是。”
鉴于肖棋的野史太过丰富,给杨将军造成过不可磨灭的心理创伤,所以杨晋看到萧乾就条件反射地起鸡皮疙瘩,尤其是在他含情脉脉的时候。
杨晋想尽快结束这场探望:“娘娘,京城近日贼人猖獗,并不太平,娘娘身子金贵,别出了闪失才好。”
萧乾头一回看杨晋这么顺眼,他连大门都没进就是抱着转身就走的心态。
“将军说得有理。将军明日便要出征,还要好生歇息,”萧乾依依不舍,“肖棋便提前为将军送行,望将军一路平安,莫要再遇上贼子行刺……”
一句话没完,萧乾便觉脑后生风,战场里□□出来的意识让他猛地向旁一闪,羽箭擦着杨晋的头冠射落。
见鬼了哟这乌鸦嘴!萧乾暗骂。
“保护将军!保护将军!”
杨府的侍卫和私军冲了出来。
“何方贼子!还不速速束手就擒!”杨晋大喝。
侍卫们团团将杨晋和荣氏围住,勉强开了个缝将萧乾让进来。
萧乾惊慌至极,手足无措,匆匆往杨晋背后躲,一面拽着他的袖子,一面急声道:“杨将军,保护本宫!本宫是皇后!”
眼见回春巷内四面墙头上冒出一排蒙面的黑衣弓箭手,杨晋心惊又心焦,恨不得把身后的蠢货踹翻在地,敷衍地喊了声:“保护皇后娘娘!”
然而这句话就像个发号施令的令牌,骤然落下,顷刻箭雨如潮。
杨晋骇然,手掌一抖,直接将萧乾推了出去挡箭。
萧乾心里边把杨晋这孙子骂了十几二十遍,但却顺着他的力道往前一栽,就地滚了两圈,躲到了马车底下。他一副肝胆俱裂的模样爬起来,艰难地往马车里挪,一波利箭跟着他的屁股追进来,他像是脚底打滑,身子一歪,又险险躲过。
杨晋被萧乾这狗屎运给惊呆了,一走神差点被一支角度刁钻的箭给串成糖葫芦。
杨府私军踹开周围院落的门,杀了进去。
箭雨稍歇,刀剑相碰,外面一片喊杀声。
萧乾一进马车就将方明珏按在了身下,搂着他躲过几支穿透车壁的利箭,然后一股脑把软垫和薄被都盖到他身上,将他拉到自己身后,手掌碰了碰他微凉的脸颊,低笑一声:“吓着了?”
小皇帝被裹成个粽子,脸色微白,眼睛却亮得吓人:“刺杀谁?”
“鬼知道!”萧乾骂了声,外袍一脱,趁外面打得热闹,掀开车帘,抄起马鞭来,照着马屁股就是一下。
骏马受惊,撩开蹄子就开始往前窜。
从周围院子里又涌出一批刺客,挥着刀剑便往马车上跳。萧乾借着马车遮掩,也不藏拙了,长腿一扫就是一个,直踹心口。有刺客从墙头直接跳上车顶,刀尖向下一刺,人没刺到,脖子却被马鞭卷住,勒得直翻白眼。
萧乾眼力极好,手准又黑,鞭子只抽眼睛,脚只踢心口和裤裆,一打一个倒。
照着萧大将军南征北战这么多年徒手干翻整个大晋的老将军的身手,没一会儿便驾着马车杀出了重围,横冲直撞,造成无数起交通事故之后,扬长而去,丝毫没有理会背后杨府众人的心理阴影面积。
刺客并未追来。
萧乾回头望了眼渐远的巷口,神情阴翳。
直到马车已经冲出回春巷奔上人来人往的大街,萧乾才用马鞭敲敲马屁股,慢下速度。
远处,城防卫的高头大马遥遥可见。
这个时间差,打得极为巧妙。
萧乾慢悠悠驾着车在街口一转,恰好避开了城防卫。
车帘在背后挑开,萧乾回头道:“还没安生,你再……”
“呕!”方明珏趴在车辕上,吐得□□。
萧乾赶紧扶住他,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慢点慢点,没人跟你抢。”
吐得胆汁都要出来的方明珏恨不得重回半刻钟前,他一脚将这玩意儿踹出车门,射成筛子算了。
一肚子翻江倒海吐出来了,便好受些。
萧乾将方明珏塞回车里,跳下去进了街边一家医堂的门,压了块玉佩买了一小罐晕吐药,又笑呵呵地要了碗清水。
医堂伙计配着药问:“看公子这般高兴,可是家中有喜?”
萧乾脑海中诡异地出现了一幅方明珏挺着大肚子穿着龙袍的画面,吓得差点捏碎了手里的水碗。
回了马车里,萧乾将方明珏的外衫脱了扔到一边,将自己的外袍给他披上,抱着他漱了口,又将晕吐药拿出来。
盖子一揭,方明珏脸色立时变了。
“朕……朕不需要喝这个。”方明珏仇大苦深地盯着药罐,薄唇紧抿。
萧乾将药罐凑到他面前,“喝不喝?”
小皇帝摇头,“朕已经好……唔唔!”
粗鲁地捏住方明珏的两颊,萧乾做了个要灌进去的姿势,恶霸似的瞪着眼:“喝不喝?想好了再回答。”
方明珏向萧大将军低头,捏着鼻子喝了药。舌根苦味未去,嘴里就被塞进了什么。牙齿一咬,竟是块蜜饯。
萧乾对他眨眨眼:“安昌侯府顺的。”
方明珏越嚼越甜,用袍子盖住脸,不说话了。
两人怕再遇截杀,便在人多的地方又绕了圈,才跟着赶集的大部队走到皇宫正街,顺利回了宫。
然而宫门还没迈过去,萧乾就得到了个消息,刺客抓了活口,已经审出来了!
第13章 青阮失踪
“大晋流寇?”
自从方明珏身上的伤好了之后,便将批阅奏折的地点又挪回了御书房,此时他坐在御案后,脸色仍透出些虚弱的苍白,眉目间神色却晦涩难明。
他合上折子,手腕一垂,还未放下,就被萧乾半路截了胡。
萧乾瞟了两眼,冷笑道:“合着只会吃牛皮啊。呵呵,这杨晋定然是一个活口也没捞着。这口锅又必须有人背,扣谁头上都不合适,也唯有大晋,别说刺杀皇后和将军,就是刺杀皇帝,南越也连个屁都不能放。”
这话当着方明珏说,萧乾也深知难听至极,但他要说的就是这个实话。
方明珏显然被他怼惯了,练就了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绝技,神色不变,淡淡道:“那依你看,该是何人指使?”
萧乾捏了捏眉心,摇头笑道:“安昌侯府,杨晋本人,大晋军队……南越要开始乱了,这些势力都有嫌疑。安昌侯府极有可能识破了我们那点遮掩,派人刺杀,是真是假便看明日他们将作何反应。”
方明珏捧着热茶喝了口,“但若真是安昌侯府,那未免太过愚蠢,竟会选在杨晋面前行刺。”
“刺杀之初,刺客明显对我穷追不舍,”萧乾回忆着,“但后来我驾车冲出回春巷,却无一人来追。”
方明珏端着茶碗的手忽然一顿,“那个丫鬟呢?”
萧乾也是一怔,忙将小德子传唤进来。小德子该机灵的时候十分机灵,直接带着霖铃进了御书房。
霖铃等人驾着第二辆马车并未跟着一同前去杨府,而是出了安昌侯府便直回了皇宫,因此也算是躲过一劫。
一进御书房,霖铃的大眼睛便盛满了水光,跪倒在萧乾面前,“陛下,公子,奴婢办事不利,还请陛下和公子责罚!”
萧乾心头一跳,已然猜着了七八分,他与方明珏对视一眼,摆了摆手,“无妨,起来吧。那丫鬟丢了?”
“是……”霖铃仍跪着,低着头。
萧乾笑了:“行了,丢便丢了,有人要她,也不是你个小宫女能拦得住的。别在这儿跪着,起来说说究竟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