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书奇谈(7)

这老鸨倒是深谙人心。
“这是哪个不开眼的乱传，竟然传到总头耳中。等我回去我一定要割了他的舌头！”九爷故作忿忿地说道。
“南市给我好好压着，这天津大大小小的帮会脚行都在盯着南市这块肉，你这里要翻了我饶不了你！”袁成会冷冽地说道。
“是是，南市我一定稳稳压着不给总头添任何麻烦。”九爷心中一抖。
到底是谁把外乡人闹南市的事儿传入总头的耳中。这件事并不大，还不至于让袁成会亲自向自己问罪。
那么，便是有人将这件事夸大其词了，然后传出去，以至传入袁成会的耳中又是另外一种说辞。
南市这块，九爷占据着最大的一块。他背后是袁文会。想要掀翻他的人有很多，但能最快传入袁成会耳中的是他身边的人。
脚行内部不太平，有人想铲除掉自己！
袁成会冷哼一声。台上老鸨落下轻纱帷幔，一道淡绿色的身影隐隐出现在帷幔之后。台下的人轰然叫喧着。
这便是老鸨今晚压轴的新人小竹了。

台上，老鸨继续卖着她的关子。
“咱们家小竹第一次出台，这人啊就是害羞。小竹说了要先给各位主子送个曲子，主子们要是满意了，就多多打赏给咱们家小竹，告诉她，主子们都满意！”这老鸨脸上笑开了花。
“总有天我要用银子砸死你！”台下有人叫道。
“哎哟，咱是求不得呢~”老鸨说道。
轻纱帷幔后，竹素生坐着听着帷幔前老鸨和台下的人嬉笑怒骂。这风尘之中的人倒是有着自己一套的活法。
老鸨笑闹完了之后，她便退下把台子留给竹素生。竹素生想着刚刚在台后听到的十面埋伏，于是他心理道：“就它了。”
于是，一首二胡拉出来的《十面埋伏》从轻纱帷幔后飘了出来。
听到二胡拉出的《十面埋伏》，二层上的威廉公爵说道：“十面埋伏。”依旧是一曲十面埋伏。今晚可真是有趣之极。从他的角度上看下，只看到台上小竹的脑袋和拉着二胡的手。
如果琵琶弹奏加上魏紫跳的《十面埋伏》令人感到紧张、激烈毫无瑕疵的话。那么竹素生的十面埋伏更多的是孤寂肃杀。
喧嚣热闹的台下渐渐安静下来。此时此刻，谁都想知道这轻纱帷幔后面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美人。

二胡拉出来的一曲《十面埋伏》结束，台下有个公子哥激动地将腰间名贵的玉佩解下丢到了台上。从他开始，台下的人开始攀比将各种金银玉财往台上丢去。看着眼前一切的老鸨脸上的笑容未停过。
这些东西哪一件拿出去不是价值千金。这台下的人再如何疯狂，唯有两个人不为所动。这两人乃津门八大家的韩家三少爷和卞家大少爷。
当年津门八大家之首的天成号韩家到了光绪之后便开始败落了。而益德裕的高家还有杨柳青的石家等几家因为衰落的原因已经被排除在八大家之外。取代他们的便是卞家、王家、华家还有李家这新崛起的四大家。所以城中经常能从小儿口中听到他们这么唱溜：“财势大，数卞家，东韩西穆也数他。振德黄，益德王，益照临家长源杨。高台阶，华家门，冰窑胡同李善人。”
到了这一代，韩、卞两家的后人总是针锋相对，不管是什么事情都要争个高低。所以，这津门里，除了那些游手好闲招摇过市的八旗子弟和租界里的洋人之外，就数韩卞两大家之间的恩怨值得大家津津乐道了。
“连个脸儿都不敢露，敢情是来讹诈我们不成。”韩家三少爷韩世文大声道。
“哟~这清吟小班新来的姑娘走什么规矩三少难道忘了不成。还是三少身上拮据拿不出称手的好东西打赏这小竹姑娘？如果是，我看三少就不要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了。”卞家大少卞仲霖讥笑道。随着他的话一落，那些与他交好的八旗子弟纷纷取笑韩世文：
“哈哈哈哈……韩三少要真没银子，我借给三少如何？”
“韩家虽然落在卞家之后，真要一个子儿都拿不出来能进这清吟小班么。我看啊，韩三少这是为韩家省银钱！”
“说起来，咱们每次都见韩三少进这清吟小班，可却没见过韩少爷住局。三少不会还是个童子鸡吧。”
“哈哈哈哈……”
一堂哄笑，韩世文脸上一阵青一阵红。那些与自己交好的世家子弟没有一个敢出头为自己说话的！亏得自己把他们当朋友！
“你们都别得意，这韩家总有一天当回领头人！”韩世文身边的一个世家子弟说道。但这话苍白无力，惹得更多人嘲笑。
韩世文逼自己不能和卞仲霖怄气，他握紧了拳头阴沉着脸笑说道：“我身上的财物可不是谁能得到的。这个世界能让我散尽钱财的只有魏紫姑娘。台上这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丫头片子可没有这个资格！”
对于韩世文的话，卞仲霖他们继续哄笑：“三少，你信不信卞大少能把这清吟小班买下来！”
“到时候别说是魏紫，三少就是这门进也进不了。”
“你们！”韩世文怒从心起。
“岂有此理！”
“砰！”
枪声响起，韩世文这边有人拔枪往卞仲霖的方向开了一枪，枪没打到卞仲霖倒是打中了其中一个八旗子弟的肚子上。这八旗子弟惨叫一声，血溅开来。
卞仲霖脸色骤变猛地拍桌而起：“谁开的枪！”
“卞大少别跟他们废话，竟然伤了我们的人，休想逃！”瞬间，卞仲霖身后的人如同失控了一般涌向韩世文那边。
“砰砰砰！”枪声再起。那么一瞬间，整个场面失控变得混乱不堪。
“别打了！别打了！”台上老鸨被眼前的阵势吓得脸色都变了。在一楼呆着，袁成会的那些义子们看着眼前瞬间混乱起来的场面皆是脸色一变：“保护义父！”说着，这几个义子便冲上二层。
二层几个隔间厢房中，威廉公爵安静地看着楼下的闹剧。希伯来和其他三个英国人在用英语探讨了一番之后对威廉公爵说道：“伯爵大人，我们先告辞了。”
“好。”威廉公爵回道。
他们不走，明天会成为报纸上的客人不可。于是希伯来和那三个英国人急急忙忙离开这是非之地。
威廉公爵的眼睛放在前面，这前面是一楼大堂台上上方，隐藏在横梁里面的人拿着枪射出子弹混合着大堂里卞、韩两边人的几道枪声射出往自己隔壁的袁成会射去。
“啊！”
“义父！”
“义父！”
这二层瞬间大乱。
威廉公爵挑起笑容目光转下台上一道绿色的身影，这身影悄悄地爬着将丢在台上的大洋往怀里揣。
他依旧没能看到对方的脸。

乱起来了？
竹素生悄悄地撩起帷幔的一角，只看到老鸨撕扯着嗓子企图阻止台下和二层的混乱。照着这个趋势下去，清吟小班非得被这群人拆了不可。
看着一台子的金银钱财，竹素生眼睛一亮。
“这可是那些人给我的，所以是我的。”竹素生对自己说道。于是他将自己的二胡放在一边便趴下悄悄爬过轻纱帷幔然后伸手将丢到台上的大洋玉佩等财物扒拉到自己怀里藏起来。台下混战的人没有一个人注意到他的存在。
“你在干什么。”竹素生身后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竹素生脑袋一回：“魏紫！”竹素生惊叫道。听了他的话，魏紫皱眉莫名有着不太好的预感。
“这些都是我的东西。”说着竹素生站起来，塞进怀里的东西哗啦啦地掉了一地。
伴随着玉石大洋落地响起的清脆声音，混乱的大堂诡异地安静了一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部集中到台上，就是老鸨也回过头看到了竹素生抱了个满怀的金银玉石。
“魏紫！是魏紫！”
“这就是小竹？”
“魏紫！”
“小竹！”
一群人从台下冲了上来，竹素生生生退了一步。而二层上的威廉公爵总算看到了这东方“女人”的脸。似乎，有点熟悉。对自己拥有傲人记忆力的威廉公爵此时此刻想不起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东方美人。
一群人蜂拥而上，竹素生抓住帷幔随即身体荡起一个回旋踢将最靠前的人踢到了台下。
“魏紫姑娘！魏紫姑娘！”韩世文激动地冲上去想抓住魏紫。魏紫看着竹素生像只猴子似的利用帷幔荡着自己柔软的身体将那些寻欢作乐的客人一个个踢飞。
“魏紫姑娘！魏紫姑娘！走开，你们都别挡我的路！”明明已经被打得鼻青脸肿，可自己的眼睛里只有魏紫一个人。在他拨开人群冲过去的时候，一个人跳起从韩世文的背后将他扑倒：“小心！”
枪声响起，原本要被枪打中的韩世文被身后的卞仲霖扑倒之后避开了这枪子弹，无人阻挡住的子弹射进魏紫的胸口上。
“魏紫姑娘！”被扑倒的韩世文看到被枪打中的魏紫发出撕心裂肺的伤心叫喊声！
被击穿胸口的魏紫双腿不受控制地跪在韩世文面前，她双目开始涣散便往后倒去，竹素生从帷幔上一落接住往下倒的魏紫一把抱起，然后纵身跳跃飞起飞过人群落到他们背后的空门直接向大门外奔去。
“魏紫姑娘！”
“魏紫！”
“小竹姑娘！”
一群人回过身往外追去。

午夜南市大街上，一个“姑娘”抱着另外一个姑娘借着街区的屋顶轻盈地飞跃在南市上方。屋下一群人追逐着她们的身影。
“魏紫姑娘！”
“小竹姑娘！”
竹素生稳稳地抱着被枪击中不知生死的魏紫向大经路自己的宅子去。那些紧紧追着他们不放的清吟小班客人让他感到无可奈何。他抱着魏紫跳进另一条街道落下消失在那些人的视线中。那些人转过另外一条街区去追着他的时候，竹素生已经抱着魏紫消失在那条街区。他抱着魏紫过了金钢桥然后进入大经路。快到达自己宅子的时候，竹素生与天津镇守使闻焰还有他的儿子闻小狐擦肩而过。
看到一身女装的竹素生，闻小狐张大嘴巴瞪大眼睛，但碍于自己父亲在他只能忍着不出声。
于是这两父子看着一身女装的竹素生抱着一身紫衣的魏紫跃进了竹氏宅子中。
闻小狐：“……”

此时此刻的清吟小班只剩下一地狼藉。在台上，老鸨大声痛哭。她的清吟小班啊，就这么被这些人给毁了。少了魏紫，她这清吟小班还不落成二等妓院啊！
“呜呜呜呜……谁赔我清吟小班啊……”老鸨痛哭流泪。一地狼藉的清吟小班人去楼空。
威廉公爵从二层下来走到台上弯腰将小竹落下的二胡捡起来仔细地打量了一番随即恍然大悟：“没想到是位有一面之缘的故人。”
他认出了这把二胡。那个街头拉着二胡卖艺的东方美人。
“竹素生……呵呵。”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再见，而且对方还装扮成女人的样子出现。
真是个吸引人的东方少年啊。

威廉公爵将竹素生的二胡捡起然后走到老鸨面前：“如果竹素生回来找他的二胡，便请他到英租界维多利亚道德文郡府上拿。”
老鸨嚎哭的声音戛然而止，她仰起头呆呆地看着这位英俊的西方男人。
“公、公爵大人。我、我会的。”老鸨认得这位大名鼎鼎的威廉?卡文迪许公爵。这位西方贵族是英国皇室之人，是闻名九国租界的一位大人物。
“谢谢你，尊敬的女士。”威廉公爵对着老鸨笑着道谢，老鸨被这位英国贵族迷得晕头转向。
威廉公爵起步离开的时候抬头看向二层最后一个厢房。那里，一个戴着单边眼镜的东方男人冷着脸与他对视，威廉公爵对他一笑然后拿着竹素生的二胡离开。

竹素生这边，他把魏紫抱到自己前院之后将魏紫放在一边去储物室找来锄头和铲子卖力地挖了个坑，把坑挖好之后他将魏紫放到坑中，让魏紫腰部以下的半身在坑中，把人放好，他把泥土埋进去，魏紫下半身被结结实实地埋了个着。把魏紫下半身给埋好之后，竹素生便伸手到魏紫的胸口上，将手指抠进被打中的心脏中去将那颗子弹挖了出来。
而魏紫的伤口没有流下一滴鲜血。
竹素生笑盈盈地伸手摸了摸魏紫的脑袋。接着，他去提了一桶水从魏紫的脑袋上往下浇去。
“竹施主你这是在干什么！”出去找师父归来的慧宝和尚看到竹素生在院子里埋了一个女人还用水泼吓了一大跳。
“和尚，你回来了。来看看，这可是宝贝啊。”竹素生将桶丢到一边对慧宝招招手说道。
慧宝和尚急忙上前：“阿弥陀佛，竹施主，这使不得、使不得。”说着便要把人挖出来。竹素生上前阻止：“这可是我从外面带回来的宝贝，和尚别乱来！”
“竹施主让开，再不把人挖起来非出人命不可！”慧宝坚持。
于是，慧宝和竹素生一攻一守动起手来起来。竹素生拦在慧宝面前守着不让慧宝将人给挖出来，慧宝不能伤竹素生只得用企图攻破竹素生的防御。
站在一边的猫熊师兄看着魏紫那紧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于是它跳到打起来的两人之间。被突然介入的猫熊师兄打断，两人停了下来。猫熊师兄用自己的爪子指向魏紫，两人扭头把目光放到魏紫身上。只看到月色下，魏紫双目空洞，她眼瞳深处诡泛着诡异的紫光。接着，魏紫被埋在土里的手伸了出来向月空扬起。竹素生他们只听到从魏紫双手上传来树木生长抽离的声音，于是魏紫的双手手指缓缓上抽变成枝叶，接着双手变成枝干最后，魏紫缓缓从一个人慢慢变成了一颗巨大的牡丹——
月光下，花中之王牡丹魏紫繁华盛开！
竹素生瞪大眼睛发出惊叹的声音，随即吟出唐朝诗人刘禹锡的《赏牡丹》：“惟有牡丹真国色, 花开时节动京城。”
“妖怪！”慧宝退了一步拿起自己的武棍。
“和尚可别动我这宝贝啊，有了她，咱们可是这天津城里最富贵的人了。”竹素生话一落，魏紫的枝条便抽过来将他抽到了一边。毫无防备的竹素生“哎呀”一声落到一边。
“竹施主你没事吧。”慧宝急忙上前拉起竹素生。竹素生摆摆手笑意盈盈：“没事，没事。”
“你这妖怪莫要伤人！”慧宝用自己的武棍指着牡丹之王说道。
“和尚，这可是千百年难得一见的国色天香啊，而且她从未害过人。你可不能随便去伤了她。”竹素生揉着自己被抽中的腰身说道。慧宝听了他的话，想到了什么似的将武棍收起，然后对着魏紫“阿弥陀佛”了一声。
竹素生走到魏紫面前仰望那开满魏紫的牡丹之王面前：“好好呆着别乱跑哟，你可是我捡到的，所以便属于我。”
魏紫沉寂，不知有没有听到竹素生的话。
“走吧和尚，给我说说今晚你找师父的事儿。”竹素生说道。
“好。”慧宝和竹素生往后院去，猫熊师兄跟在他们身后。

明亮的月光下，一颗繁花盛开的牡丹将枝头压向了隔壁镇守使宅邸。

***

一觉睡到天明。竹素生在床上翻了个身想了想似乎自己忘了什么，但脑子一时迟钝有些想不起来。于是他翻身坐起用右手撑着脸想了想随即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坏了！我的二胡！”
总算想起自己忘记了什么的竹素生一脸懊恼：“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忘了。罢了，自己再做一把。”他自言自语地说道。重回清吟小班的话真是给自己找麻烦，他把魏紫给带走了，这老鸨还不和他拼命。
至于二胡被威廉公爵带走的事情他完全不知情。
竹素生在床上抱着被子滚了滚才心满意足地起床，将寝衣换掉穿上素衣长袍坐到镜子前给自己梳理光泽熠熠的黑色长发，然后手指熟练地把自己的长发编织好，在用红色绳子将发尾绑住，把头发编织好之后站起在西洋镜前转了个圈——
吴老爷这宅子也是丰厚，连这么大的西洋镜都能买得起，想想以前，自己用的可都是铜镜。竹素生喜欢这西洋镜，因为这样的镜子能将自己给照得一清二楚，这可比自己地宫里的铜镜好多。竹素生对里面的自己笑了笑，里面的自己也对着他笑了笑。然后他伸出手指指向镜子一挥，镜子里的竹素生变成了另外一个“竹素生”，镜子里的“竹素生”是一个风华无双的男人。看到掩盖在这身皮囊之下真正的自己，竹素生一笑，里面的男人也跟着一笑，他的手再次一挥，镜子里的竹素生又变回镜子外的自己。
竹素生打开厢房的门便看到猫熊师兄在笨拙地练武。
“猫熊师兄早。”
“早。”笨拙地动着自己身子的猫熊师兄回道。
竹素生继续走，他走到前院。在前院，明明已经过了花期的魏紫依旧开得这么雍容华贵。
七月初，要入秋了。

竹素生走到魏紫面前伸出手，在魏紫伸出花枝抽打他的手时候，他早有防备地避开，不仅如此，他还趁机抚摸了另外一朵盛开的牡丹花。结果，魏紫恼羞成怒，它扬起花枝袭向竹素生，竹素生急忙安抚：“别生气，别生气。我只是很喜欢你罢了。”
说着，他继续说道：“你这样混在那种地方，要是一个不小心下场可是会很凄惨的。”
隐于人世间的妖魔精怪，被称为“隐世界里的居民”。在人们看不见的地方他们的处境极其残酷。所以不管是什么妖、什么魔、什么精、什么怪在这现世界的人世间走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
听了竹素生的话，魏紫慢慢收回了自己的花枝。
一眼能将自己看穿，这人到底是谁！

魏紫暂时消停了，竹素生挑起唇边的一抹笑容。这宅子，和尚、猫熊师兄、自己、魏紫。原本带着一丝阴气的宅子因为他们的到来彻底消散了。
“魏紫——”“咕噜噜——”伴随竹素生声音响起的是他肚子叫声。他鼻子动了动，一股香味从隔壁飘了过来，摸摸自己的肚子：昨晚清吟小班闹了一场，除了魏紫之外自己一个子儿都没拿到。不过，吃的嘛。隔壁不就有现成的么。
“我到隔壁一会，待会回来。”竹素生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