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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妖(灵异神怪)(3)

作者:木清安 时间:2018-03-07 09:23 标签:爽文 灵异神怪 欢喜冤家

  女子握住李缨的手腕放到自己的面颊上:“公子,你再看看”。
  李缨痴痴地望着自己的双手,她是有温度的。
  可是,脸.....
  “咦,你又有脸了”。
  李缨伸出手去碰了碰,可是实在是太暗了,根本看不清。
  女子忽然握住李缨的手腕,言语间带着淡淡的笑意:“好了,时候不早了,公子也该随我走了”。
  “去,去哪?”
  “人死了,他的灵魂当然也该去他该去的地方”,
  女子的声音既空灵又虚无,说完之后又像是做梦般让人分不清现实。
  李缨闻言,猛抬头,月光缓缓浮现,他才看清她的面容,只这一眼,心便仿若掉进冰窖。
  即使在这样的暗夜也能看见她惨白的肤色,比起身上的罗素缟衣更甚三分,面容上烙着大片大片殷红,似妖艳花枝,又似瑰刺般攀附在她的半张脸上,一直蔓延到脖子,又或许全身都是这样诡异的烙印。
  

  ☆、第4章 琉璃扳指

  “你这个疯子,别以为用一些障眼法就可以骗我,我是不会上当的!”
  或许是恐惧到了极点,反倒是什么都不怕了,李缨一把推开那女子,妄图逃走。
  可,下一秒脚踝上却被一道凭空出现的铁索死死扣住,李缨吃痛,被绊倒在地。
  紧接着凝结的空气中飘来一句低沉嘶哑,如枯骨老人般的声音:“无常,我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早些完成任务早些回去,跟这些小鬼费什么口舌!”
  那女子闻言,柳眉一挑,手撑红伞,施施移步,来到一名身着黑袍长相俊凡的公子身旁。
  “哥哥教训的是,我正想带他回去,额,不知那逃出地府的老头,哥哥捉到没有?”
  李缨趴在地上看得一愣一愣的,那苍老嘶哑的声音竟是从这么一位俊公子喉咙里发出来的,刚才他们称对方什么?无常,哥哥!他们不是……怎么?
  还未等他思考出什么,就见被称作哥哥的男子,嘴里不知念叨了什么,随后五指一收缩,李缨便被铁索架着从冰凉的地上腾空飞到他们面前,看这架势,是要直接将他捆回地府了。
  “哥哥且慢!”
  黑无常脾气本就不好,只想着早点交差,被妹妹这么一阻拦,适时怒火便‘噌’了上来:“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无常妹妹早就知道哥哥会是这个反应,倒也不多计较,而是解释道:“哥哥,这个人暂时还不能带回去”。
  黑无常俊俏的眉头略皱,沙哑的声音幽幽响起:“哦?这又是为何?”
  “哥哥可还记得,妲己娘娘的嘱托”。
  他闻言一愣。
  而后无常妹妹又继续道“当年众神归位,地府却仍是混沌一片,若不是妲己娘娘怜我兄妹二人,自此,恐怕我们还是一具游魂”。
  “你说的这些,我当然知道,可这又跟这个小鬼有什么关系?”
  当年妲己知晓自己即将魂飞魄散,自是不能堕入六道轮回,只是有一心愿尚未达成……那便是一枚琉璃扳指。
  她用尽余力,诏令下界所有臣名,凡遇琉璃扳指的主人,当奉他为主,保其一生周全,力助他修成正果,此令延继冥界永生永世,违令者当遭噬兽侵蚀,狱火焚身之灾。
  “难不成这个小子是琉璃扳指的主人? ”
  就这副痞流气质,怎么看他,也不像妲己娘娘力保的人啊。
  白无常掩面一笑:“自然不是”。
  “那……”
  她摇头,又道:“你且等我说完,哥哥去追老头的时候,我就在这桥边等待,远远就瞧见一位公子,身着红衣,神情恍惚,逢人便求心,我也不过是出于好奇,才开了开冥眼,谁知道,竟瞧不出他的本身”。
  既有天眼,自然也有冥眼,不过是看透事物本身的一种小法术罢了,只是这种法术极耗元神,所以他们也不会经常使用。
  看着哥哥阴沉的脸色,妹妹自然知道理亏,只是接下来的事更为重要,所以她又继续道:“哥哥可知,我在他身上看到了什么?”
  “琉璃扳指?”
  她莞尔一笑,若是除却那诡异的烙印应该还算是个美人,只是满脸的图文,又让李缨倒抽了一口凉气:“是”。
  他也深知妹妹为人沉稳,若只是猜测,断不会做出什么决策,
  “你又怎知,那就是我们要寻的琉璃扳指?”
  “普天之下,奇珍异石数不胜数,可只有妲己娘娘的琉璃才能在扳指内壁镂空处雕刻枯骨生花之案,况且我听他念叨自己名叫古笙…….”。
  天将黎,枯古生花。
  如果说瞧不出他的本身算是自己无能,那琉璃扳指又怎么解释,天下间根本没有那么多巧合。
  李缨在旁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这两个鬼怪在讲些什么,他只知道自己有如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可是这又跟他有什么关系”,
  黑无常本就不是什么有耐性的人,听她讲了这么一大段,还没听到重点,不免有些烦躁。
  她也不再卖关子,
  “此人阴差阳错,竟让主上与帝君相遇,现在主上已经被带进了皇宫”。
  无常妹妹说话间,竟有些兴奋之意。
  黑无常闻言沉思了一会,这届凡间的帝君乃是上界南极长生大帝下界历劫所投生,他本元始天王九子,又名玉清真王,只是他们向来与上神不多来往,自然也打听不到他此次是为何历劫?历的又是什么劫?
  “你的意思是,这样能助主上早日修成正果?”
  “嗯”。
  黑无常摇摇头,她想得太简单了,估算主上修炼时日也知自己的情况并不是很好,现在勉强维持人形,想来也是极其不稳定的,若是真王发现主上是妖,即使他还没有历劫回归仙界,就是他人间君主的地位,也不可能养一只妖在身旁。
  可他们身为鬼差,如果没有冥王法力加持是根本不能靠近皇宫的,现在也只能将错就错了。
  妹妹瞥了一眼李缨,随后又道:“他这一生碌碌无为,坏事做尽,本该投入畜道……”
  李缨闻言浑身一震。
  “可临死前却改了主上命数,近日天地界气动荡不断,日后也不知会有何变数,不如暂且将他留在地府,说不定还有用得到他的地方”。
  黑无常定睛看了她一眼,心中不悦,却也未曾多言。
  “人妖殊途,尽早让主上脱离帝君才是正道”。
  李缨虽坏事做尽,但今天确也不是他的寿尽之日,只是偶然让他遇到主上改了自己的命数,不然以他这种罪大恶极的人又怎会得了个这么便宜的死法。
  黑无常几乎是恶狠狠地瞪了李缨一眼,转身也不曾与妹妹打过招呼,直接收回了铁索,眨眼消失在眼前的白雾中。
  白无常看着哥哥消失的地方嗤笑了一声。
  “你既抓我,又为何要帮我?”
  李缨虽不懂他们妖神之间的关系,可听了这么久,也有个一知半解,他白天绑的那个小公子大概就是他们所说的主上,左不过是他将他卖到青楼被皇上看上带走了,可这与他说来,根本没有多大关系。
  白无常又笑“难不成你想下辈子做个畜生?”
  李缨立马摇头。
  “既如此,也不必多问,以后安心在地府当差便是”。
  李缨虽如大梦一场,但精神又似十分清醒,跌跌撞撞跟着她也消失在黑夜中。
  ......
  朝阳冉冉升起,轻抚着宫里粼粼的红砖绿瓦,扫去浓重的夜色,青石街巷里也早已有了忙碌的身影,三三两两,不徐不疾。
  而此刻金銮大殿内,也早就传来絮絮叨叨的声音:“皇上,此人来历不详,就这样带回宫中,恐惹人非议……”
  年轻的皇上慵懒地靠在龙椅上,身侧的梨花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古笙。
  他鹰隼般的眸子斜睨了一眼面前的太监,他从昨晚就开始在念叨,说了几个时辰也不怕累着自己:“谁敢非议,直接剁了喂狗便是,哪来的这么多废话”。
  面前的太监闻言,身体忍不住哆嗦了一下,虽然待在皇上身边五六年,可皇上的脾性,他却是一点也没摸透。
  “去找宫中最好的太医过来,给他瞧瞧”。
  太监明显有些犹豫:“这……”
  “来福,福公公?呵,朕看你在皇宫的差事干得未免滋润了些,不若送你去妄虚殿伺候两天?”
  皇上说话间明显嘴角带着笑意,可看在来福眼里却是如同鬼魅。
  妄虚殿是关押太后和四太子,哦不,现在已经是沐猴小僧和亲冠师太面壁思过的住所。
  这是皇上亲自为他们取得法号,从沐猴而冠而来,这一词本讽刺猴子带上帽子假扮真人,却不是真人。而太后亲冠,就是将自己的儿子亲自推上这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步,不用说,这母子   两每日相见,是何等得膈应。
  不过比起他们母子俩狼狈为奸做的那些,没有将他们午门斩首,已经算是格外开恩了。
  皇宫中九龙夺帝想来阴险凶残,四太子在这样的泥沼中周旋挣扎多年,眼见着那些威胁一个一个被自己拔掉,就连圣上也被他用’长生不老的仙丹‘喂得神志不清,可不想在这个时候竟被一个流放多年的弟弟打得一个措手不及。
  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他败了,可他不服,不服他无权无势,就凭一身妖法,便制服了朝中众臣和上万名军将,此等妖物坐上宝殿,定会遭天下人诟病,他会等,在这虚妄殿等着他臭名昭着,粉身碎骨,身败名裂的那一天!
  殿中弥漫着淡淡的龙涎香,缥缈缭绕,却像是双无形的手扼住来福的喉咙,他慌忙跪下:“老奴该死,老奴这就去宣太医,求圣上恕罪,求皇上恕罪……”
  皇上看着脚底不断磕头的来福,笑意不减:“福公公再磕下去,把额头磕破了是小,可若旁人瞧见再给朕安个残暴不仁的罪名,岂不冤枉?”
  来福听后果真愣住不再磕头,可饶是他活了这么多年,也不明白此刻皇上的意思。
  皇上不耐烦地摆摆手:“愣在这干嘛,还不去!”
  来福得令,又狼狈起身,一路小跑着出去请太医。
  皇上撩起紫色秀金丝的龙袍,又起身侧坐在榻上,冷漠地看着古笙毫无防备的睡颜,忽然间,他抬起古笙的右手,拇指细细婆娑着他手上的扳指,
  “呵,终于找到你了”。
  

  ☆、第5章 绣球砸出一个好夫郎

  帝君阴唳地眸子扫过古笙苍白的脸庞,而后在他右手拇指的琉璃扳指停下目光,他试图从古笙手上拔下琉璃扳指,可这扳指就像是长在了他手上,怎么也拔不下来。
  “皇,皇上,太医来了”,
  来福一进来便见皇上面目阴沉,心中又是一阵忌惮,小心翼翼地说道
  “还不滚进来!”
  皇上拔不出来扳指,眉宇间有着毫不掩饰的怒气。
  福公公也见惯了皇上的喜怒无常,小心伺候便是。
  太医得宣,畏畏缩缩地进了御书房,这还是他第一次来到御书房,因为他们的皇上从来不生病,就算生病,也不会用他们这些庸医,传闻皇上道法超然,想来他们这些低贱凡药,也不看不上的,也不知这次传召,所谓何事……
  “过来给他瞧瞧”。
  太医一路都是低着头,听了这一句,才颤颤巍巍地看了一眼榻上的人。
  也只是一眼,便愣住了。
  虽然他身受重伤,浑身血迹斑斑,可还是不难看出他的姿容是何等倾城,就算是当年名震一时的惠宣太后也不及他三分。
  “朕叫你,是看美人来了?”
  李太医闻言,忙收回目光,恭敬地跪在地上,给古笙把脉,而后又查看了一下他的伤口。
  “回禀皇上,此人失血过多,而且后脑曾受过重击,可能,可能……”接下来的话,李太医不了解此人对皇上的重要性,也不敢乱说。
  “怎么?要死了?”
  虽然皇上没有发怒,脸上也没有什么表情,可这样看上去,却更是瘆人。
  皇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古笙的下巴,看着古笙痛苦又略带纠结的眉眼,又是一声冷笑:“啧,真是可惜了这幅皮囊”。
  李太医猜不出皇上的意思,偷偷向福公公投去求救的的眼神,却没有得到回应,不免有些着急,藏在袖子下的手都出了汗。
  “把他挪到偏殿去”。
  清冷的声音传来,福公公得令,立马招来门口侍卫,将古笙移到偏殿,皇上也没说该怎么处置,他也只好让李太医用人参吊着,能撑一天是一天吧。
  皇上只不屑地瞥了一眼那榻上美人,
  “去给他找一身白衣青袍,把这身妖异的红色给朕换下”。
  福公公闻言,下意识就看了一眼紧闭双目的古笙,这身红色太过妖异,配上公子这清秀稚嫩的脸庞,实在是不妥。
  “更衣,上朝”。
  “是”。
  皇上昨夜出宫,又带回来一个小公子,守了一夜没睡,可此刻坐在龙椅上依旧是容光焕发,精神抖擞的模样。
  “报!南岭传来捷报,樊将军率十万精兵大破敌军,并将其驱逐境外三十余里,两国签订契约,二十年内,不再大动干戈,樊将军也于一月前班师回朝”。
  原本压抑的大殿应着这一喜讯稍稍有了些许缓和,自现任皇帝继位以来,玄饶国的内忧外患都得到相应解决不说,且这几年的四处讨伐,也让玄饶跻身五大国之中,不再像之前老皇帝在时那般堕落不堪,四处受小国欺压。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天佑吾皇,天佑玄饶!”
  殿内浩浩荡荡跪了一屋子的人,口号喊得震天,而皇上却不为所动,面上冷冷的。
  “一月前班师回朝?呵,若探子所报属实,以樊将军的脚程,此刻恐怕已经站在大殿上了吧~”。
  面对皇上的质问,众臣犯了难,一个个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他们的皇帝虽然精明能干,可性情不定,实在是位不好伺候的主。
  “回禀皇上,樊将军已快马加鞭,三日前已达上蛊,想来不日便会回城了”。
  皇上又是一阵冷笑:“三日前就到了上蛊,这短短半日的路程竟让他走了三日还没到?”
  皇上再次开口,探子当即吓得腿软,随众臣跪在地上,再不敢出声。
  半晌,大殿上连一丝声音都没发出,皇上慵懒地斜靠在龙椅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下面跪得整齐的大臣。
  这半晌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额上的细汗渗成汗珠滑落脸颊,沾湿衣襟总是够的。
  再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只见丞相大人手捧官勿,缓缓起身,“臣以为,樊将军此次功劳甚伟,仅以十万精兵就大破敌军,实在是可喜可贺,至于将军至今还未回朝,臣想来是被琐事绊住了脚跟,还望皇上不要怪罪”。
  “哦?被琐事绊住了脚跟?朕记得,傅丞相不是一直与樊将军水火不容,怎的今日却来替他求情,还真是令朕大吃一惊啊”。
  说着吃惊,可面容上还是那副勾唇浅笑的表情,不觉让人心慌。
  “臣……”傅丞相一副欲言又止,纠结得眉毛胡子都挤到一块的表情,实在是令人费解。
  “傅丞相有话就直说吧,这么磨磨唧唧可不像是你的风格”。
  傅清平闻言,眉毛又皱得紧了些:“有些话,臣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屁快放!”
  皇上一向对这只老狐狸没有那么多耐心。
  “咳”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噎,但每一次都这么简单粗暴,他准备了一堆的话,倒是不知道怎么讲了。
  缓缓整理了一下思绪,义愤填膺的表情也恰好到位:“樊将军一向公私分明,疾恶如仇,是我玄饶不可多得的一名猛将,想来这次他勾结江湖人士,也一定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什么?!樊将军竟然敢勾结江湖人士!!!”
  在这个崇尚道义的世界,自以为洁身自好的官员们,最不屑的便是与那些整日只知道搞些邪门歪道,稍有成就便自成一派的乌合之众为伍,而樊猛身为玄绕除了皇上,最为民心所向的第二大风云人物,竟然公然与朝廷作对,这一消息简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
  玄绕之所以成为现在的模样,除了皇上的英明指导,还有大半的江山几乎是樊将军一手打拼下来的,而现在将军竟然要背道而驰!
  “不可能!樊将军不是那样的人!” 出来反驳的是今年刚考上的武状元,看得出来他很维护樊猛。
  有了第一个人,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在最初的震惊之后,人们开始慢慢恢复思路,思考这件事的真实性。
  “还请皇上明察,以樊将军的人品和他这些年为玄饶立下的汗马功劳,臣敢担保,樊将军绝对不会勾结江湖人士”。
  “武状元果然是年轻气盛” 他嘴角噙着一抹高深莫测的弧度,说着又故意停顿了一会,“不过,我劝武状元在没搞清楚事情之前,还是先学会稳重一点,不然以后可怎么担当重任啊,啊,哈哈!”
  武状元刚入仕不久,根基本就不稳,一听这话,想反驳的话都梗在喉咙里,想说也说不出口。
  傅清平看他安分下来,轻蔑地抚了一下白胡子,但笑不语。
  “这么争辩下去也不是个办法,傅丞相说出这话,不知有没有证据?” 
  尽管下面争吵激烈异常,皇上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直至有人问出这话,他也才懒懒地抬眼瞥了一下傅清平。
  傅清平见时机差不多了,再次捧着官勿,上前弯腰行礼道:“臣听闻,一月前江湖的老盟主为其二女儿举行比武招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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