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为妖(灵异神怪)(7)
说完,洛佩慈还瞥了一眼此时醉意正浓,倚着椅子默默听戏的老爹,只是不过片刻,眼睛 闭着闭着就睡着了,甚至于轻轻打着鼾。
古笙顺着洛佩慈的目光看去,噗嗤一笑,
“没想到洛尚书对戏文还会有如此鉴赏啊”。
洛佩慈有些尴尬得摸了摸鼻子。
一幕戏过,
皇上的玉扇拍了拍桌案,示意打赏,连带着整个戏班子都是一片欣喜之态,只是一人除外。
琳琅退下,而丞相之子傅博温竟也离席。
一旁丞相的脸色却有些难看。
古笙对上皇上的眸子,主角都走了,这就是你让我来看得戏?
皇上但笑不语。
“我说古笙公子啊,你跟皇上眉来眼去,在说什么呢?”
古笙那一苹果直接整个塞到洛佩慈嘴里,
“不会说话,就别说”。
“唔,唔,唔!”
樊猛的席位也是与谢子居他们邻座,单丰此刻站在樊猛身后,听到他们这一桌的动静,止不住多望了一眼。
“三儿啊,累了吗?”
闻言,单丰收回思绪,摇摇头。
“累了就坐一会,皇上现在没有注意到这边”。
单丰瞪了樊猛一眼,
“这么多人看着呢,我可不想掉脑袋”。
樊猛只想着单丰站了这么久,怕他辛苦,却没有注意到这么多,这反倒差点害了他,这宫中人言可畏,更该注意言行才是。
“对不住,我给忘了”。
看着他迁就的表情,单丰也觉自己口气怕是重了些。
“行了,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古笙见坐在四妃之首的女子,一直捂着肚子,脸上的表情甚是痛苦的样子。
“那边好像出事了”。
只见一个小丫鬟不顾侍卫的阻拦,慌慌张张地跑到龙案前。
“启禀皇上,我家娘娘不知吃了什么,从刚才起就一直喊肚子疼,现在脸色都有些泛白了,还请皇上垂怜,请太医来瞧一瞧。”
皇上闻言,有些薄怒,
“废物吗?到现在才禀报”。
这小丫头哪里见过龙威,眼泪当场就蓄在了眼睛里,又不敢流出来,只能哽咽地说着,
“我家娘娘怕叨扰到皇上雅兴,所以才一直忍着没说,可,可是,奴婢瞧着娘娘的脸色实在是不太好,所以才贸然前来禀报,奴婢愿意领罚,可皇上能不能给我家娘娘先请位太医,给瞧瞧”。
这等为主子着想的奴才也是不多了,看来这位娘娘调-教地不错。
“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宣太医”。
“是”。
来福吩咐下人去找此刻还在当值太医。
那小丫鬟,连忙磕头谢恩。
“谢皇上”。
古笙上前一把将其拉起身,
“谢什么谢啊,你要是挨了这二十板子,以后估计下半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吧”。
这人是谁,竟然敢公然冒犯皇上,那小丫鬟一时惊慌,又是重重跪下。
“奴婢方才坏了规矩,这是奴婢该受的,况且奴婢身子皮实,禁得起打”。
光听这石板发出的声音,古笙都替她疼,她是铁打的吗?说跪就跪。
皇上看着这一幕,既未叫婢女起身,也未叫侍卫将古笙打出去,众人倒是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默默做好自己的小透明,看看戏就是,以免惹祸上身。
不过也有那么一两个不长眼的,等不及要奚落古笙的。
“我说古笙啊,你想英雄救美也得挑个时辰挑个地方才是,这里是皇宫,也是你这种人能随便放肆的地方吗?”
只听这欠揍的语气,古笙就知道,冤家路窄了。
“都是太学学生,皇上还没发话,你又哪来的胆子,在这大放厥词?”
“你!”
古笙都不屑看他一眼,在学堂整日联合一些下级官员的儿子搞小动作也就算了,今天还敢来找麻烦。
“我,我怎么样?你爹不就是九门提督巡抚嘛,怎么了,官很大吗?”
洛佩慈偷偷在下面给古笙打手势,九门提督可是从一品啊!
什么?一品?一品官员的儿子怎么还会天天跟个傻帽似的,有事没事找他麻烦。
“犬子失礼,还请皇上不要怪罪”。
九门提督面色微怒得看着自家不省心的儿子。
“李太医到了,当务之急是给惠妃诊治”。
皇上捏了捏洛书言的手心,点了点头,先将古笙他们晾在了一边。
“愣着干嘛,还不去给惠妃看看”。
“是”。
李太医又提着药箱连忙到惠妃桌案前,而惠妃的案前也早已用屏风与众人阻隔开来。
片刻,
李太医收回银针,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此乃喜脉啊......”
不等李太医说完,惠妃直接一个巴掌打在了李太医脸上。
“大胆庸医,你是谁派来的,如此陷害,是何用意!”
李太医诊过无数喜脉,这还是第一次诊出喜脉被打的,此刻跪在地上脑子里,着实有些蒙。
洛书言冷眸扫过李太医,
“李太医还是再把一次脉吧”。
皇上又是但笑不语,只不过这次眸子里却是再无半分暖意。
李太医颤颤巍巍得上前又把了一次脉,
“启禀皇上,的的确确是喜脉啊”。
惠妃闻言,不顾身上的疼痛,全然失了身为皇族的礼仪和风度,失神地跪到龙案前,
“妾身冤枉啊,还请皇上查明”。
众人看得一头雾水,这诊出喜脉,怎么还不乐意了。
“朕两年都未进你韶华宫,你现在居然给了我一个孩子,呵,惠妃啊惠妃,你的温婉贤良真是让朕大吃一惊”。
☆、第11章 慧妃被打入冷宫
惠妃看着皇上冰冷的眼神,自知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这样的情形也是百口莫辩,她不再选择卑微求饶。
而是坚定道“臣妾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皇上或是有辱皇家颜面的事,还请皇上明察!”
襄狐虽然对他后宫的这些女人不是很在意,但也不代表自己会任由她们给自己戴绿帽子。
“来福,去把太医院所有的太医都给朕叫过来!”
古笙趁着这个时候,把那个被众人忽略的宫女带了下去,而后若无其事地回到宴席。
“哎,古笙,这边!”洛佩慈朝古笙招招手,让他别到处乱走。
现在所有的文武大臣都是一副看热闹的样子,想不到平时最为贤良淑德的惠妃竟会做出如此不守妇道之事。
“这惠妃什么来历?”
古笙幸灾乐祸得看着襄狐,本来是他叫自己来看别人热闹,现在没想到自己却变成了热闹,看他这下要怎么办。
洛佩慈低头跟古笙悄悄耳语,
“这惠妃是太后的侄女,太后被关在妄虚殿,可这心思活络着呢,惠妃没被接进皇宫之前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家闺秀,容貌自是不必说的,进宫后更是安分守己,为六宫的表率,咱们皇上虽然忌惮太后,可也不至于去为难一个女子,何况惠妃娘娘这么多年也从未出过什么差错”。
古笙调笑道,“听你这惋惜中又带着护短的口气,若是惠妃没嫁进皇宫,你还有意迎娶咯?”
洛佩慈连忙捂住古笙的嘴巴“你不要命了吗!这话怎么能随意乱讲!我只是欣赏,欣赏,懂不懂?”
古笙将自己的手从洛佩慈手中解救出来,看着手腕上多出的一圈红印子,摇摇头,“我开个玩笑,你这么紧张干嘛”。
洛佩慈瞪了古笙一眼,
“谁紧张了!”
古笙偏过头去,不再与他贫嘴,看着那一群提着药箱赶来的老家伙。
惠妃在宫中唯一能仰仗便是太后,可太后现在都是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又怎会过来救她?
而她现在能做的只能是暗自祈祷,太医院这么多人,陷害她的人总不能一个个收买个遍,她在宫中这么多年也未得罪过谁,根本不用花这么大的手笔。
“回禀皇上,惠妃确是喜脉”。
惠妃听着那些一个个去禀报的太医,心一分比一分凉。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所有的太医都已经诊断完毕。
答案出奇的一致。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全身无力的窒息感紧紧地包围着惠妃,她看着众人嘲讽的嘴脸,脑中一片空白,再多的话,怕也是无用了,。
“臣妾......冤枉”。
皇上气得拍案而起,手中的玉杯重重地砸在惠妃的额角,洁白柔嫩的皮肤瞬间渗出一片凄惨的血花。
而在场的文武大臣,嫔妃,婢女太监均是倒吸了一口气,急急忙忙跪了一地,
“皇上息怒”。
樊猛也有些皱眉,他们的皇上从来都是喜怒不溢言表,这次发这么大的火,是真的对惠妃这么在乎,还是因为其他......
“传朕旨喻,惠妃贬为庶人,即刻打入冷宫!”
“还请皇上三思”。
洛书言平时虽不与惠妃深交,却也明她品德不至如此。
有了洛书言开头,那些装模作样的嫔妃们,此时肯定也是要刷一波存在感的,真心为惠妃求情的人怕是寥寥无几。
襄狐看着跪下自己脚边的洛书言,面目清冷,一甩祥云烫金边的明晃龙袍,
“谁再为她求情,就一同卷铺盖滚到冷宫去”。
“还请皇上三思!”
襄狐修长的手指捏住洛书言略显消瘦的下巴,
“洛书言,是朕平时太宠你了么?”
面对皇上的怒火,洛书言平静的眸子毫无波澜,亦如此刻跪下地上的人不是他,
“臣不敢”。
襄狐冷笑,他承认自己爱极了他这幅宠辱不惊,对什么都淡然处之、漠不关心的样子,可也恰恰是这一点,也是他厌恶,最见不得的,
“你不过是朕养的男宠,有什么资格称臣!”
洛书言双手在袖子下紧紧握拳,止不住得颤抖着。
“言儿!”
“大哥!”
耳边传来父亲和弟弟焦急的呼喊,洛书言知道自己此生恐怕就是如此了,罢了,他还在执着些什么,不是早就认命了么。
“洛书言知错”。
襄狐冷漠得看着他,捏住洛书言下巴的手却不曾松开。
洛书言知道他想要听什么,可那个字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臣,臣,妾知错”。
襄狐拿出帕子擦了擦洛书言咬破的嘴唇。
“知错,还要能改,明白么?”
洛书言愣了片刻,终是点头。
皇上怒道,
“还愣着干嘛!”
来福闻言,招来宫人,赶紧将失神的惠妃拖了下去。
宫中向来是风云席卷得快,退散得也快,宴席散了,而席后,今天的事也只会被当做笑话一般提起,而后慢慢消散。
“子居道长,你现在住哪啊?”
谢子居答道,
“贫道暂居将军府”。
“不是跟你说了,不要自称贫道,直接说你、我就行了”。
谢子居憋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
“古公子,一路跟随贫道是有什么事吗?”
“哎,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再自称贫道,你再自称贫道,我就告诉别人你暗自给惠妃拉银丝把脉了”。
谢子居有些惊讶,他不是一直在一旁同洛公子讲话,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的。
“嘿嘿嘿,别夸我,我知道我很厉害,不过你胆子也不小啊,惠妃离你那么远,你也敢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凭空给她把脉,不过你是怎么将银丝系到她手上的?还有还有,你那银丝能不能给我看下,哦,还有还有,惠妃到底有没有身孕呀?”
谢子居皱眉,他用的是千年银狐落下的狐毛,在灰月的掩盖下,就算仔细看,也根本不会察觉,他是怎么发现的,
“想看雪狐银丝也行,不过你要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古笙点点头,
“你能为一个宫女上殿前与人争执,为何却不为惠妃争辩一句?”
“啧啧啧,这你就不懂了吧,惠妃已嫁为人妇,我就算英雄救美,这美人也不会爱上我,我又何必自讨没趣”。
第一次听到别人这么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番话,谢子居脸上一青一白,颜色霎是精彩。
“你,简直不知所谓”。
留下这句话,谢子居便气得一展轻功,离开了此地。
“哎,道长还没回答我问题呢!”
古笙看着谢子居消失在暗夜中的身影,忽得,闷头大笑起来,这个笨道长,真的是,哈哈哈哈!
片刻,他从袖中掏出顺来的银丝,津津有味地端详着,
“原来这就是银狐的狐毛呀,真是不错,既然是道长所赠,那我就不客气啦~”
古笙揣着银丝心情大好得回到自己的住处,却不想有一人已经在这里等候许久。
摇曳的烛火,印出他假寐的面庞,
“这么晚,跑哪去疯了?”
古笙不答反问,
“你不去安慰安慰洛书言,在我这干嘛?”
襄狐慢慢睁眼,冷眸扫过古笙,
“去找谢子居,知道什么了吗?”
古笙撇撇嘴,找了个椅子,单脚盘坐在椅子上,没个正行道,
“谁说我去找子居道长了,我就是随便走走”。
“哦?随便走走,然后顺便顺来了这银丝?”
古笙看着他手中的银丝,然后摸摸自己的胸口,怒视道,
“还给我!”
襄狐嘴角扬起一个嘲讽的弧度,
“还?这东西是你的么”。
“既然是在我身上的,那就是我的东西!”
古笙说得理直气壮,襄狐倒是不在意,
“那这东西现在在朕手上,是不是说明,这就是朕的东西了?”
“你!不要脸,快点还给我!”
“想要?也行啊,不过你得老老实实告诉朕,谢子居诊出什么了”。
“他被我气走了,没有告诉我”。
襄狐闻言,拿着银丝起身,抬脚便准备离开。
这好东西,到自己手里还没捂热,怎么就转手要变成别人的了!
“你等等,等等,虽然子居道长没有告诉我,但是我知道惠妃有没有身孕!”
襄狐看着古笙坏笑了一下,古笙立马抖起了鸡皮疙瘩,
“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先把银丝还给我”。
“没有人可以跟朕将条件”。
僵持了一会,古笙还是败下阵来,脸臭得不行,
“惠妃没有身孕,她肚子里的不是胎儿”。
襄狐转身又问道,
“那为何所有的太医都会诊出喜脉?”
“这我怎么知道!把银丝还给我”。
这就更让襄狐奇怪了,
“你又不曾给惠妃把脉,怎么知道她没有身孕,而肚子里又不是胎儿”。
古笙翻了个白眼,好歹他也是一只妖啊,虽然妖力被封了,不过开个冥眼总是没有问题的吧。
“反正我知道的都说了,你身为皇帝,别学市井无赖,在这耍赖”。
襄狐看他不愿再多说,也不再逼问,将银丝给了古笙,自己又独自走了出去。
古笙拉扯着手中的银丝,狠狠瞪着他的背影,
“子居道长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师兄”。
☆、第12章 酒醉洛书言
虽为深夜,但宫中到底是不比寻常人家,红砖青瓦间,此刻仍是星星点点,灯火摇曳,只是不管点了多少暖烛,也暖不了困在这深宫的人心。
洛书言一身月白长衫,青丝随意散落,全没了白日里的清冷疏离,他独自坐在庭院中小酌,迷离的双眸中看着玉杯中泛着晕圈的美酒,而后一饮而尽。
“怎么就你一个人在这,伺候你的奴才呢?”
襄狐也不知为何,自己会不由自主地走到他的寝殿门口,见他孤身在院中饮酒,又不自觉地走进来。
洛书言本不胜酒力,此时已是一壶见底,似是辨不清襄狐在说些什么,还特意往他身边蹭了蹭,仰起头,面庞上带着丝毫防备的迷茫。
襄狐见他喝成这样,摇了摇头,大抵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了,宽大的手掌轻抚了下洛书言的面庞,而后环住洛书言的腰枝,将其抱起。
而突然被抱起的洛书言,似是有些不舒服,挣扎着要起来,却被襄狐按住,不容拒绝地被抱往内室。
洛书言喝了酒,本就燥热不安,一时难受便踢掉了襄狐给他盖的棉被。
襄狐也是第一次见如此任性随意的洛书言,倒是嗤笑一声,狭长的眸子眯得慵懒,
“你是第二个让朕能如此有耐心的人”。
至于第一个,呵,罢了。
襄狐坐在榻侧,看着洛书言的睡颜,一夜无眠。
青纱帐被层层撩开,一束清浅的阳光洒落金丝棉被之上,
“公子,你醒啦?”
洛书言刚醒,便听身边的婢子,一阵惊叫,皱眉道,
“怎么了?一惊一乍的,还有没有点规矩!”
那婢子闻言,忙跪下请罪。
“清风呢?”
清风是伺候洛书言的贴身奴才,往常这个时候也是他伺候自己起身洗漱,现在却不见踪影。
“嗯,清风大人,他......”
洛书言见那婢子吞吞吐吐说了半天也没说出个踪迹,不由恼火,不顾宿醉头疼,翻身找了件外套便往外走。
“公子,公子!皇上交代了要奴婢伺候大人洗漱醒酒,公子你去哪呀!”
不过一个十三四岁的婢子,怎么可能拦的住洛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