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职冥府之后(88)
陆征很轻地扫了他一眼。
“真没有,”谛听语气认真了很多,“但猜得八九不离十。”
谛听微仰着头:“你睡太久了,不清楚,上头不会无缘无故选定温白这个人。”
“能和你有渊源的,我想除了元元外,也没其他的了。”
“我就猜着元元身上那两个字,一定是和温白有关,或者就是他写的,但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写的,这灯他又是怎么放的。”
“现在也才知道。”
谛听摸了摸鼻子:“我也不是故意不说,只是你知道,有些东西缘分,是谁的就是谁的,旁人插了手,反倒容易生祸端。”
陆征转身往楼下走。
陆征一离开,谛听也没进来,屋子里就剩下温白、周伟和钟时宁,气氛轻松了很多。
周伟和钟时宁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已经听谛听说了一二。
确认完温白没事后,周伟瘫在椅子上:“小白,我为我以前说陆老板脾气不太好的行为,郑重道歉。”
温白:“?”
“陆老板以前的脾气,可太好了。”
温白疑惑更甚:“?”
钟时宁在一旁补充道:“小白,你凭空消失后,老板真的发了好大的火。”
温白直起身子:“陆征发火了?”
周伟和钟时宁齐齐点头。
“你之前不是问南城怎么突然下了这么大的雨吗?”钟时宁极其严肃地伸出一根手指头,往上一指。
温白隐约猜到了什么。
周伟是听到温白突然消失的消息后,跟着阴差一起去的。
他去的时候,陆征已经不在了,可天上已经下起大雨。
当时林丘连伞都没撑,就站在雨里,一个人拼命转着罗盘。
而一旁的钟时宁,正站在河岸边喊温白的名字。
要多惨有多惨。
“你凭空消失后,老板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钟时宁至今心有余悸,“他不知道在地上画了什么,还是发现了什么,说了‘苏蔺’两个字后,也跟着消失了。”
周伟忍不住问道:“小白,你消失这事,是不是跟这个叫苏蔺的有关?”
温白点了点头:“嗯。”
“怪不得。”当时老板的语气,像是要活剥了他,钟时宁道。
周伟现在想想,都觉得是自己捡回了一条命。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浓郁的阴气,就好像能将周遭的一切席卷,哪怕他到的时候,陆征已经走了好一会儿了。
和这个比起来,以前陆老板已经完全算得上和蔼可亲了。
钟时宁:“阴差们说,老板醒来的时候,外头的天象都没这么难看过。”
“要不是谛听大人拦着,可能得出大事。”
温白心头一下子变得复杂。
周伟小心凑过来:“老板没和你生气吧?”
温白摇头:“没有。”
不仅没有,还难得的耐心。
如果不是周伟他们说起,温白根本看不出来还有这么一回事。
“也是。”周伟喟叹似的说了一句。
这问题他就白问。
看之前陆老板把小白抱回房间,那小心到不能再小心的模样,怎么可能醒来之后还朝他发火。
另一头的陆征,回了办公室,便把牵牛图放在了桌上。
画灵从里头飘出来:“大、大人。”
陆征:“它呢。”
画灵:“在睡。”
温白消失的那段时间,画里头的小莲灯也不知怎的,时睡时醒,陆征怕它醒来闹着要找温白,就注了一道灵力进去,暂时封上了牵牛图。
现在陆征才启了画。
许是知道温白回来了,这次小莲灯睡得很安稳。
“大人,小白还好吗?”画灵也听到了阴差们的话。
陆征很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就好。”
老黄牛尾巴轻一晃,莲灯滚了一小圈,落在陆征掌心。
看着那起起伏伏的小胖花瓣,陆征笑了下。
以前谛听跟它说过一次,在人间,生和养是不一样的,但都是大恩,也是最重要的人。
只说了一次,莲灯就记住了。
它知道养它的陆征,在遇见温白之后,温白就占了另一个最重要的位置。
陆征是养父,温白就自然而然成了“生父”。
温白好几次跟它说过,“生父”不是这么用的,小胖灯就咯吱笑两下,下次还敢。
想不到。
陆征点了点花瓣,轻笑。
“还真是他生的。”
第49章 慌了
等周伟和钟时宁走了, 温白才起身,走到窗边。
外头雨还没歇,但已经小了不少, 院里路灯亮着微弱的光,照着地下满目的落叶。
刚周伟在的时候,拿出手机, 念了几条新闻给温白听。
南城这突如其来的大雨, 下得南城湿漉一片, 还下上了热搜。
尤其是视频里拍到的那压城似的黑云。
【今天南城的雨好像会说话,我听到了它在我耳边说, 我要把你头给打掉。】
【最离谱的是,天气预报昨天还提醒我,说这两天气温回升, 都是晴天,我被子都差点晒出来了,幸好我的拖延症,救了我一名。】
【第二次了, 我记得六月那会儿, 也有这样的情况,毫无预兆下了小半个月的雨,这次更离谱,这是下雨吗?这根本就是道友渡劫。】
温白原本以为,他在河岸那边醒来的时候, 那雨已经够凶了,结果周伟在车上的时候, 却跟他说:“那你是没看见昨天的。”
温白现在看见了。
手机上发来了很多消息,阴差众人发的, 无外乎也都是问他好点了没,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温白一一给了答复。
几个平日来往多的,最后也就直说了。
温白消失的这两天,他们大气都不敢喘,整个阴司没有一点“活人”的气息,多说一句话都不敢,担心温白的安危,却又不敢提他的名字。
温白对此一无所知,也没觉察到什么。
甚至在陆征问他的时候,还说了一句玩得挺高兴。
现在想想,虽也不是他本意,但他的确添了不少麻烦,尤其是…陆征。
醒来之后,好像也只顾着说事,没顾得上别的。
温白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想和陆征说说话,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下了楼。
可陆征不在,办公室里只有谛听。
“来晚了十分钟,”谛听看了温白一眼,唇梢一扬,低头继续摆弄手上的东西,还不忘说道,“他刚走。”
谛听那一眼,看得温白没由来的心虚:“我没找他。”
“我来看看元元。”
温白说完,才意识到,眼前这人是谛听。
听人心,辨万物的谛听。
谛听头也不抬:“放心,我没听见。”
温白:“……”
“真没听,”谛听示意温白别站门口,进来坐,“毕竟是陆征明令禁止过的,作为明面上的下属,偶尔也得听听。”
“是你刚刚进门时候,看到是我,失望的表情太明显。”
温白:“……”
他觉得没有。
肯定是谛听看错了。
“元元还在睡吗?”温白看着墙上的牵牛图说。
“本来该醒了,”谛听偏眼,往墙上一扫,“陆征又给喂了一口灵力,睡结实了。”
灵力吃撑了,就跟饭吃多了犯饭困一样,平日陆征也不太让它多吃,温白走到画前,有些疑惑。
谛听看出了他在想什么:“没出什么问题,就是睡不踏实。”
温白偏头看他。
“毕竟竹枝上带了你的血,你消失那两天,可能感应到了什么,睡睡醒醒,陆征怕它醒来闹,就喂了灵力,暂时封了那画。”
说到竹枝,温白顿了下:“元元能吃进我的血,也是因为那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