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占鹊巢(17)
温寒很自然地接茬:“那坐个屁股墩,就是煎蛋了,也可能是烤肠。”
乌善小反应了两秒,扑哧一笑,微微上挑的桃花眼瞄着对方:“你好邪恶哦,不过我喜欢,一板一眼的人最无聊了。”
经过两间卫生状况糟糕的餐馆后,他们选定一间牌匾土气却十分干净的旋转小火锅。刚进门,老板娘就说传送带坏了,不转了,取食物的话得自己转。
乌善小毫不介意,落座后哈哈一笑:“这有什么?山不过来,我就过去。”
温寒坐在邻座,从裤袋摸出小酒壶立在台面,学着他的语气说:“你好洒脱,我喜欢,怨天尤人的人最无趣了。”
在乌善小爽朗的笑声中,他拧开酒壶,朝老板娘要来酒杯。倒了半杯酒,他缄默着与之相面,嘴角的弧度渐渐消失,眉宇间添了分凝重。
“怎么,你参透了什么天机?”乌善小搅了搅刚上桌的番茄锅底,嗦了下筷子尖尝味道,“你的数学模型告诉你,这件事的最优解是啥?”
“我也读不懂。”温寒抿了口酒,学着乌善小的样子尝了尝自己的麻辣锅底,呛得直咳,“你想吃什么?我帮你拿。”
“好贴心呀。”
“我记得你喜欢吃鱼和蔬菜,不过没有鲜鱼,那吃鱼丸?”温寒投来询问的目光。
乌善小愣住了,心里一动,仿佛开了个小泉眼,涌出一股暖流。他错开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都行,随便拿吧。”
居然记得这么清楚?也对,自己这边几百年,对方那边才几百天。他只记得自己曾和受伤的温寒共同生活了一阵子,但细节早已被时间磨灭。
之前,他确实常吃鱼。倒不是多喜欢,而是因为白清波是个捕鱼达人、垂钓行家,隔三差五送鱼给他。他不重口腹之欲,有啥吃啥。
想到这,他给好友发消息,让对方傍晚时帮自己把店开了,在小石来做兼职时盯着点。
温寒端起盘子,围着旋转小火锅旋转,取来各类蔬菜和鱼丸。然后,自己要了两斤鲜切牛羊肉。
乌善小本想请客,毕竟把人家衣服和腰带给弄坏了。然而,瞄着那一盘盘红嫩的鲜肉,他张了张嘴,又把话咽回去了。
雾草,真tm能吃啊!这要是去吃软饭,都得把富婆吃穷了。
乌善小拨动锅里油绿的蔬菜,小声问:“听说成仙了就没烦恼,那假如神仙吃到不好吃的东西,会不开心吗?”
“天上没有不好吃的东西。”温寒夹了满满一筷子肉,热气腾腾,在油碟里慢条斯理地转了一圈,送到嘴边。转眼间,就被线条硬朗的下颌骨吞没,像收割机。
“那不小心摔了一跤,也不会恼火吗?”
“天上也没有不好走的路。”温寒又下了一锅肉,想了想说,“不过,最近开始堵车了。正在号召‘轻生活绿色出行’,把坐骑变小或者直接驾云,来减轻拥堵,云彩就相当于自行车。”
乌善小心生向往,问:“得什么条件的妖,才能被选中当坐骑呢?”
“不清楚,大概是身家清白,外形又比较拉风的那种吧。反正,没看见骑喜鹊的。”温寒坏笑一下,举杯啜饮。
“我的领导以前就是坐骑,后来熬出头了,封了个青涩仙君,摇号生成的。等你位列仙班那天,希望你的封号比较时尚好听。”
店里很凉快,他们慢悠悠地几乎吃了一下午。呆到四点多,回到鸿发水泥砖厂。
作者有话说:
预告
小小:嘿嘿,爷会飞!
第21章 私闯办公楼
工厂五点下班,这个时间,办公室里的人基本都在闲坐摸鱼。等到离打卡还有半小时,再去一趟洗手间,没尿硬挤,用带薪解手为今日的工作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
“快!咱俩找个不会被人看见的地方。”乌善小拉住温寒的胳膊,四下顾盼,随后带他钻进一片足有一米高的野草丛里。
温寒毫不抗拒,甚至主动往深处钻,略显阴沉的双眼微微弯起:“干什么?难道是因为吃饱了,产生了别的想法?”
草叶粗粝,刮擦着脸和手臂。男人身上野性的气息,与泥土的味道糅杂,随着鼻息的热度在肌肤蒸腾。
乌善小呼吸急促,双颊晕开两团薄红,舌尖扫过湿润的红唇。他再度环顾四周,接着靠近男人,低声叮嘱:“帮我收好衣服和手机,等八点左右天黑了,来办公楼找我,我接应你。真是麻烦了,回头请你吃饭。不,吃饭没劲……喝咖啡吧。”
因为,你小子太能吃了。
温寒的眼神困惑而暧昧:“你要脱衣服?那我用脱吗?”
话音未落,乌善小倏然消失。一身衣物软软垂落,在温寒眼前堆成一小堆。T恤,内裤,运动裤,最低下是鞋和安然躺在里面的袜子。
一只漂亮的白翅蓝喜鹊,从衣服堆里挣出头,抖开身上的内裤,振翅冲上天际,纤长的尾羽在蓝天划出漂亮的弧线。
温寒笑了笑,目送它远去。
它围绕办公楼盘旋一周,观察突破口,只有卫生间开着窗,而且纱窗破了。于是它降低高度,双翅微敛,如战斗机般滑翔穿过破口。之后,它径直飞上三楼,落在楼梯口的发财树盆栽,观察走廊的情况。
不错,盆栽很多,可以轻松隐蔽。
突然,最近的办公室走出一个男人,手拿文件步履匆匆,直奔楼梯而来。经过它身边时,他纳闷儿地嘀咕一句,眯起眼睛。它一动不动,而那人似乎是眼神儿不好,以为它是仿真摆件。
待男人下楼,它轻轻扑动翅膀,飞跃到走廊中间的盆栽,用翠绿的阔叶掩藏身形,注视那间朝南的办公室。
门上写着:人力资源管理部。
十来分钟后,门开了。两个女人一前一后走出来,说笑着朝洗手间而去。乌善小静候片刻,待二人回来时,跟在她们身后跳进屋,迅速躲在文件柜后。
办公室共有四人,都在等下班,其中就有厚嘴唇女人。她正整理工位,将桌面上的东西扫入第一个抽屉,随后开了一袋坚果,加入同事们的闲聊。
“白天那精神病真是吓死我了……哎,那谁他媳妇又来了?”
“上午还在大门口呢,现在就不知道了。”
“你说,王总那么有钱,怎么偏要赖着?像前几年的老胡,好好的大活人没了,最后压到十几万解决的。”
“唉,谁懂呢。嘘,别说了,这也不是咱管得了的。”
五点钟,办公楼里热闹了一阵,赶去打卡、坐班车的脚步声杂沓地交织。不多时,走廊彻底静下来了。谨慎起见,乌善小又等了许久,直到保安结束巡查后才现身。
在人家的办公场所裸奔很奇怪,但他顾不得太多,直奔厚嘴唇女人的工位。打开电脑一看,果然有密码。
没办法,只好查纸质资料。他拉开抽屉,翻出一大串钥匙,挨个尝试,直到将几个文件柜全部打开。他按照分类找到员工档案,靠坐在窗台下一目十行地浏览。档案分为在职和离职,在职工人有一百来人。
那位不幸罹难的老胡自然不属于在职,可是离职员工和应聘记录里也没有姓胡的人。他又去翻体检报告、薪资福利档案、培训记录、评奖评优记录。
天色渐黑,乌善小揉揉发酸的眼睛,朝窗外瞟一眼,又看向浩如烟海的文件。他抓起桌面的座机,拨通了自己的手机。
几秒后,另一端响起男人低沉磁性的嗓音:“你好,机主不在,回头叫他打给你。”
“我就是机主,哈哈。”乌善小掩唇轻笑,“你想办法进来吧,我在三楼的人力资源管理部。”
“好,等着我。”
十分钟后,走廊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接着房门被轻轻敲响,“先飞,是我。”
乌善小捂着屁股弓着腰去开门,把男人迎进屋,问对方怎么进来的。
“厕所窗户,我把纱窗踹坏了。”
“快快快,衣服。”他有点难堪,抓过被温寒团在一起夹在的腋下的衣服和鞋,微微一愣,“大哥,我裤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