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职后我回小镇开书店(168)
宋疏就在里面。
面对突然站到面前的人,宋疏有些好奇:“有事吗?”
祁蘅顿了顿,将准备好的一沓纸双手递上前。
“新写的一篇。”
“好的,我会认真阅读的。”
宋疏点头接过,想到之前的拖延,不好意思地弯眸暗示:“认真总是会花费多一点点时间,你理解的吧。”
祁蘅缓缓点头。
青年低头翻阅手中的纸张,简单看了几行文字,再次询问:“真的不考虑参加那个活动吗?”
望见他眼中的可惜,祁蘅问:“你很希望我参加吗?”
怕他误解什么,宋疏连忙摆手。
“虽然对于新人来说,这是个积累人气的好机会,但并不是必要的。我只是觉得你很有天赋,也希望这样有灵气的文字可以让更多的人看见。”
“灵气。”
祁蘅盯着青年手中的几张纸,蹙眉反问:“你不觉得它太消沉负面吗?”
对现实绝望的二次元渴望死亡。
被压迫的打工族至死仍然与工作纠缠不清。
被排挤歧视一生的阴阳眼女人渴望被理解,死前听到的最后评价却仍然是“那个疯女人”。
《我将死于三日后》本身就是以死亡为题的故事,与美好温暖毫无关系。
“事物都是对立出现的,没有坏就没有好。”
对面的青年弯眸一笑,透亮的琥珀眸里蕴含着阳光一样温暖的光波:“能注意到这么多黑暗的人啊,与那些正向美好的人相比一样温柔。”
望着他的眼睛,祁蘅微微呆滞。
片刻后反应过来,他眨眨微红的眼眶,胡乱地点点头扭头往外走,迎面却对上气势汹汹而来的妖。
祁蘅瞬间找回冷静。
在宋疏奇怪的眼神里,他突然走回来,点点自己的太阳穴冷静道:“下次换个这里好使的。”
顾不上错身离开的人,央酒大步来到男朋友面前。看见他笑出泪花的模样,恼怒询问:“他跟你说了什么,是不是说我坏话了?”
“噗,好像是。”
“那你还笑?!”
央酒生气了,百万分那么生气。
为了让嬉皮笑脸的男朋友认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他在做完饭的时候,添加了愤怒的佐料,愤怒地多加了五勺醋。
吃下一口醋溜土豆丝,宋疏点头,觉得味道很不错。
央酒瞥了人类一眼,臭着脸扒饭。
饭桌好半晌只有碗筷与咀嚼声,人类吃的坦然,丝毫没有意识到任何不对。妖终于按捺不住,将吃空的碗重重放到桌面。
“你一点都不在乎我!”
宋疏夹肉的手一顿,抬头望去:“哪里不在乎?”
“你放任觊觎你的人来书店不说,还把我晾在一边,听他说我坏话!你还一直笑,都不来哄哄我,让我一个人难过那么久……”
宋疏刚想解释,就看见妖撇撇嘴巴,悲痛地宣布:“你太令人我失望了,宋疏,今天晚上我不要和你一起睡了,你好好反省一下自己!”
他微微扬眉:“真的?”
“对!”央酒眼神坚定。
男朋友也不能过分溺爱,当事情的严重性超出界限,就应该强烈地表达自己的情绪,让他认识到自己的错误。
一位情感大师网友有言:
[向爱人表达生气的最好方法就是冷战。冷战是最伟大的,没有任何一个爱你的人能忍受得了。]
[如若真的爱你,他必将深受折磨,在这折磨中意识到你的重要性,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永远只注视你。]
饭后,收拾好餐厅和厨房。
央酒走出来,犹豫看了眼远处沙发里被灯光包围的青年,见他还盯着几张纸看不理自己,妖气恼地转向楼梯。
那里只被几寸灯光照耀。
再朝下望,漆黑不见底,像传说中的地狱一般可怕。
耳边忽然响起砰砰砰几声脚步,紧接着身边突然撞来一个物体,同时一双手环住了他的腰。宋疏转头,对上一双乌黑眼瞳。
“不是说今天不和我睡,让我好好反省一下错误吗?”
妖将脑袋搭到他肩膀,洁白发丝也铺了青年半边身子。虽然脸色极臭,环抱的双手却死死不肯松一点:“现在才八点半,还不是睡觉的时间。”
宋疏忍笑,顺着他的话点头。
“嗯,有道理。”
乌瞳闪过一丝满意。
他大人大量,就给即将面临痛苦的男朋友一点甜头吧。央酒感慨,喜爱地用脑袋猛猛蹭了几下男朋友,直到被人抵着头往外推才稍有收敛。
静了会儿,看书的青年忽然开口。
“你别总跟祁蘅过不去。”
震惊望着无情的男朋友,央酒瞬间捂住心口,表情悲痛欲绝。他一点点后退,指着对方的手狠狠抖动。
“你、你终究还是选择了他。”
“啊——”
妖悲声仰倒在沙发上,脑袋一歪假装气死。宋疏忍不住笑出声,伸手推了推他的胳膊。
“戏这么多,要不要下次给你报个儿童话剧班?”
“要成人班。”
央酒短暂复活了三秒。
宋疏无奈,屈指屈指敲了下他那不太好使的脑袋。
“祁蘅不是你的情敌。”
央酒挤开一只眼睛,随后猛地摇摇头闭上:“他都说想有机会替代我,你骗人。”
宋疏转身,用手指把妖的眼皮撑开,让乌溜溜的眼睛睁开看着自己。
“真的。”
因为近来祁蘅与央酒经常吵架,妖总吃醋,吃瘪了就要来撒娇粘来一套,证明爱意。因此宋疏偶尔思考过这件事。
爱情是件自私的事情。
央酒是妖,从前不懂任何情感,会敌视宋疏身边一切抢夺关注情有可原。可祁蘅作为正常人类,对待情敌的态度却很少见。
虽然常常争斗,相看两厌。
但那都是央酒挑事,他被迫应对。对待央酒多是嫌弃,今天还劝他“下次换个脑袋好使点的对象”。
结合之前的信息,宋疏有个猜测。
央酒睁着眼睛眨眨:“什么猜测?”
说到这里,宋疏望了眼被放在茶几上的书稿,表情一言难尽:“应该和谢庚差不多吧。”
央酒还是不懂,凑过去追问:“到底什么意思?”
“他把我当妈了。”
大概也觉得这话说出来很奇怪,宋疏甩甩脑袋,神情复杂地喝了口水。
旁边的央酒皱着眉,沉眸思索。过了会儿,他缓缓开口:“所以,现在祁蘅算是你儿子。按照人类的辈分算……”
妖眼眸一亮,指向自己:“那岂不是也是我儿子?”
宋疏一口水呛住。
猛咳不止。
作者有话说:
在准备收尾了,后面的大纲走向改了四五个版本一直不满意,现在基本上一段字一卡,更新很不稳定,抱歉抱歉【抓脑袋】【疯狂鞠躬】
感谢在2023-11-16 00:25:37~2023-11-18 22:01: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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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疼
◎“你给老子轻一点!”◎
虽然是一棵树, 央酒却不曾有过孩子。
除非是厉害大妖的孩子,或有族人教导约束,每只妖的确都会经历过作为普通生物的时刻。
尤其对一棵树来说, 度过幼年期,开花、授粉、结子都是不可避免的本能。树这种生物, 即使后来刻意不结, 在成妖前也难免会有些遗落在某处的孩子。
但央酒不同,他是一只天生的妖。
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落到那处山巅,只是种子落土的时候,他便拥有了模糊的意识。
或许是某株厉害树妖的后代?
但那都无所谓。
毕竟是树, 亲缘淡薄没有感情的物种。与动物间的亲缘种族规则完全相反,只要种子离了树干, 一切都像恩断义绝,再没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