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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一猫离开诊室,伯医生深感欣慰:“你猫养的很好。”
杜簿安谦逊点头,宠辱不惊。
走廊突然传来一阵响动。
“来晚了来晚了——这就是宣——”女声清脆,小跑着在杜簿安面前停下。她一头披肩的金发,妆容精致,杜簿安听到的急促步伐来自她的高跟鞋。
女生轻松驾驭十多厘米的高跟,和杜簿安平视,她一只手还拉着另一个三十左右的男人。
伯医生实在是个很好的标志物,郎渠给她扎辫子耗费的时间太久,郎白一路小跑,在伯医生旁边精准刹车。她首先看到了薄明修,第二眼看到被人紧紧抱着的小白猫,直接忽略唯一的人类杜簿安。
郎渠夺过她的话音:“嗯,应该就是宣止说的猫。”
郎白抱怨:“我知道。”
她还没看过宣止的原型,郎渠说不如她好看,她瞧着也算是凑合,白不拉几的都长一个样。
宣止悚然一惊,这个娇气鬼怎么来了?
郎白个头和杜簿安竟然差不了多少,宣止低头一看。
这小姑娘的高跟鞋是不是又高了?
伯医生也没料到郎渠会带郎白来,投去不赞同的目光,事已至此,他对着杜簿安介绍:“郎渠,我朋友。还有他家的……郎白。”
郎渠人模人样地和杜簿安握手:“郎渠,宣止的前任老板。”
“嗨。”郎白挥着手问好,“听宣止说你要带猫来绝育,我也想养只小猫,过来看看。”
“小猫小猫?”郎白的指甲被郎渠修得圆润,她一指头戳在小猫鼻子上,看宣止拼命躲避,哈哈大笑。
风水轮流转,今天轮到这只西施犬来欺负原型的它了!
宣止在杜簿安怀里团成个球,原地自闭。
杜簿安偏过身子,让宣止和嘻嘻哈哈的女生保持距离,他看着姗姗来迟的郎渠郎白,缓缓地想。
原来宣止也把我介绍给了他的朋友。
第四十七章
郎白没看到除了薄明修之外的医生,询问道:“我们是不是来晚了?绝育已经结束了吗?”
伯医生端详郎白,西施犬已经彻底适应了人形状态,她垫着脚向诊室张望,又被郎渠用手臂搂了回来。
“郎渠和你说猫今天绝育?”伯医生迎着小白猫质问的眼神,调转矛头。
郎渠挑眉:“不是绝育吗?难道我记错了?”
郎白失望:“啊?今天不绝育啊,没意思。那接下来是什么检查?”
B超。
郎白是正宗的宠物狗出身,对体检项目门清,当即眼睛就亮了。
小白猫躲在姓杜的人类怀里,郎白看着它雪白的肚皮,不怀好意:“伯医生,一会儿我能进去吗?”
“不可以。”伯医生拒绝。
郎白失落,遗憾不能看到小白猫光着肚子的样子:“不能通融通融吗?我还想收藏一下它剃下来的毛。”
宣止:?
剃毛??
没人跟他说还要剃毛啊?
它看向伯医生,伯医生完全拒绝同它目光交流,长手一伸推开B超室,朝里面问道:“可以了吗?”
熊精笨重地晃晃脑袋,宣止看到了床,机器,和床头的剃刀。
“喵!”
真的要剃毛!
它一骨碌翻身起来,猫脸上情绪复杂,看文可加入t讯裙巴仪死八以陆玖流伞,天天更新最新完结文不敢置信伯医生竟然先斩后奏。
小猫被放在床的正中央,杜簿安从身后抱住它,结结实实抓住它两只前爪,宣止毫无反抗之力。
这个姿势,剃毛的部位不言而喻。
小猫两条后腿旋风螺旋踢,蹬掉床头的电动剃刀,蹬歪熊精医生的手,舞出个花来。
熊精束手无策地瞧了瞧伯医生,伯医生后退一步,伸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熊精认命捡起剃刀,小猫还在床上扭动,熊皮皮糙肉厚,小猫称不上锋利的爪子在他皮肤表面上留不下半道白痕。他强硬地在猫肚子上抚了两下,长长的白毛捋顺,宣止感觉自己可怜的肚子上被手指规划出了面积颇大的方形,正处于崩溃边缘,脑袋上又被杜簿安安抚地摸摸。
“不怕,别动,没事的,很快就长出来了。”
“喵!喵!喵!”
被隔绝在门外的郎白小声对郎渠说:“它叫得好惨哦。”
你当初叫得比它还要惨。
郎渠看了她一眼,严肃地点点头,赞同大小姐:“他自己选择要当宠物猫,检查就只能剃毛。”
郎白心有余悸地隔着衣服摸摸自己光滑的皮肤。
伯医生踱到另一边,他攥住宣止乱踢的后腿:“别动,医生下手有分寸,剃不了多少,你再挣扎一会儿剃歪了。”
伯医生身上是宣止熟悉的成熟精怪的气息,他坐在宣止身边,就像降下一道可靠的山,一处庇佑所,宣止突发蛮力挣脱了杜簿安,下意识往伯医生的方向挣扎。
伯医生单手抓住乱窜的猫,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类,对人类的目光情绪敏感,杜簿安在猫脱手的瞬间沉了脸,意识到猫并非朝着自己而来,迅速伸手挽留。伯医生先他一步抓到了猫,杜簿安的手滞在半空。
小猫的举动太明显了,不是慌不择路,而是寻求庇护。
伯医生轻松笑了下:“真聪明,还知道找医生撒娇。可惜没什么用,好好躺回去检查。”
他手下用了力,猫被按了回去,宣止后腿抽搐,伯医生也加入了镇压大军,挣扎彻底宣告失败。
第一撮毛随着熊精沉重的呼吸飞上了天,宣止心如死灰,它不再低头看,肚子寸缕不剩,冰冰凉凉,熊精严格地按照规划,该剃的地方剃得干干净净。
剃了毛的小猫不复灵动,不再肆意撒娇,它抱着丑陋的肚皮缩回航空箱自怨自艾。
伯医生被护士叫走,杜簿安一人两妖抱着航空箱坐在大厅等待体检结果。
宣止藏得严实,郎白几次三番探头,都看不到小白猫光秃秃的肚皮。郎白观察这间小小的塑料铁栏避难所,居安思危。她扒着郎渠的耳朵问:“你以后也会把我关在小笼子里吗?”
没见过世面的新生精怪总会无意中问出惊世骇俗的问题,郎渠面无表情:“给你买个金的。”
杜簿安身侧还有一个位置,郎渠坐下来,一丝不苟地观察这个日后饲养精怪的人类。
“听宣止说起过你,杜簿安?叫我郎叔就好。”
“郎叔。”杜簿安眼睛不眨地任人打量,郎渠的态度有些奇怪,比起伯医生的不闻不问,郎渠无论从年龄还是态度上,更像是宣止的长辈。被郎渠打量,杜簿安突然生出一股奇怪的压力,对野兽、对危险的直觉仿佛刻进了人类的骨子。
郎渠:“你和宣止在一起多久了?”
杜簿安:“还不到一个月。”
郎渠沉吟:“你了解他吗?”
“郎叔,我很喜欢他。”
郎渠笑了:“你或许有所耳闻,宣止之前在我店里工作过一段时间。”
宣止确实提过,他在店里打工时受了伤。杜簿安微微皱眉,没想到面前的郎渠就是店老板。
郎渠十指交叉:“你觉得,那次事故,错在不在他?”
杜簿安果断摇头:“宣止没跟我提过具体情况,他不是背后道人是非的人。”
“嗯,他确实不是。”郎渠眯起眼睛,“小孩业务能力还算不错,在店里排得上号,但他性子不行,笨得要死,辨不清好坏是非,人人都能拿捏,早晚都会碰壁。”
郎白助阵,迫不及待加码:“他还不知谦虚,不懂礼数,欺负小动物!”
郎渠把探头的郎白拨到身后。
“郎叔,你想说什么?”
躲在航空箱的宣止竖起耳朵,心吊在嗓子眼。
说什么?
说“宣止”的坏话呀。
杜簿安天天在小猫面前搬弄是非、挑拨离间,小猫也可以逆向思维,雇佣他人从中作梗。
面前的人类秉持着礼貌,对嚣张的长辈欲言又止,郎渠直白道:“不明显吗?我在抹黑你的小男朋友。要不要猜猜,是谁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