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来一卦?(100)
谢景闻言开口:“你最好是真的有话要讲。”而不是地府安排的工作量太少,闲着无聊来问候他中午好。
榷说:怎么可能!虽然不知道传的话是什么意思,询问也都是在打哑谜当谜语人,但大概意思是,谢景之前去商议的事情,地府那边的人同意了。
谢景一听就了然,这事还和徐淮有关。
前些日子徐淮不小心搭上那地府的摆渡车,把那车烧的只剩下壳。下边的人让榷带着人来寻徐淮算账,被他拦了下来。
这事也不可能这么完。确实是地府那边载错了人,但地府那边在发现后也让鬼役将人送了回来。按公事办来看,徐淮确实是破坏了公物,要扣损功德的。
徐淮身体本来就差,现在全靠着前些年间帮人忙累积的功德撑着,哪经得住扣。
忽略了半途中莫名其妙来找他打了一架的城隍,那日去到地府后,他找那阎王谈了谈。
谈起也不知道多少年前的那窝兔子。
——“你的人为了泄愤,在我地盘上弄死了我的一窝兔子。我的人在地府冷了,烧辆车怎么你了。”
那阎王拧着眉说过去的那个鬼役他已经处罚过了,这些年间跑到城九山那不法之地的鬼也很多,给他们工作带来了很大的麻烦。
——“处罚那鬼役归你处罚,和我有关系?处罚了我能有什么获益?除了让你立威外没有任何作用。”
他可是真损失了窝兔子。
“至于那些东西跑城九山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摁着那些东西的头来我山里的?”
不自己反思一下自己,全找别人身上的原因。
看着那阎王越来越难看的脸色,他才想起此行目的,最后还是做了些许退步。
过去他无意间庇护的榷现在已经来当鬼役,给他自己的事还债赎罪。
往后,若还有此类扰乱阴阳秩序后就躲去城九山的,地府的人可以让山内的兔子帮忙寻。
若往后地府不寻着机会就找徐淮麻烦,或许城九山和地府可以建立少部分的合作关系。
当时那阎王表示需要和手下商议,没有答应,事情就这么一拖再拖。
现在地府那边让榷带话了,说可以。
可以,那就好办得多。
*
在不认识谢景之前,徐淮空闲的时间基本上都被画符和看书占用满,偶尔会一个人窝在沙发上看不知道前情,往后也不会主动去寻找后续来看的单集连续剧。
画符需要一个人静心时画,绘制之前也有很多的准备,最重要的是得有精力去画完。但现在他虚得不行,最简单的准备流程弄下来估计已经瘫了,别提什么继续画符。
吃完午饭就有些饭饱神虚,徐淮暂时也没什么看书的心思,于是打开了电视机。
电视机内的栏目是一档有关于森林的航拍纪录片,电视画面中的森林也不似城九山那般常年大雾弥散,大概是以山林为关键词了,徐淮不知道怎地就想起了付沧前几个小时,在部门内说的话。
——往后很久很久,城九山事件都是第三分部难以攻克的难题。
往后多久?
人类的寿命始终有限,不会像精怪鬼类那般长久无际。
虽然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深想,但徐淮知道,往后,他是一定会死在谢景之前。
他会看着五十年后的谢景,依旧和当前他所看到的模样相同,而他会在五年、十年间快速变化。因为谢景,他好像开始在乎起了未来。
谢景回到客厅后,注意到了徐淮盯着电视机的眼神。
真的很难不注意。
电视机内分明播放着的是森林中的自然现象,比如落叶花谢,徐淮却异常地眯起了眼,眼神有些恶狠狠地,显而易见地生气。
谢景:“?”
“怎么了?”
谢景走到沙发后,和徐淮一同看着电视屏幕,看了一会儿后评价:“客观地说,其实城九山里阳光明媚的时候不比电视机里放的这些画面差。”
差就差了点“阳光明媚的时候”,城九山里鲜少有阳光。
徐淮将头靠在沙发后垫上,仰起头看谢景:“你最好是客观。”
低笑一声,弯下腰去快速亲了徐淮一下:“百分之三十的客观也是客观。”
谢景准备绕到沙发上和徐淮坐一起,却在来到沙发边缘时听见徐淮忽然开口:“下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能不能帮我拉一下窗帘?”
谢景应声说好。
客厅的窗帘是类似纱质的,即便拉上了也不能完全遮挡住光线,还有一些隐约的光从纱的缝隙内透出。
不过将窗帘拉上确实能起到一部分的遮挡效果,屋内暗下去不少。
谢景走至徐淮身侧:“现在感觉好些吗?”
徐淮点头。
没过几秒,徐淮就感觉一旁伸过来了一只手,捏住了自己的下颚。徐淮尝试不扭头过去,却扛不住那越来越大的力道。
谢景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凑得很近。和谢景接触上视线的时候,徐淮眼睫不自觉地颤动了两下,别过头:“……你干什么。”
“是眼睛疼还是你部门内的人说什么了。”谢景用另一只手的指腹放在徐淮眼尾轻蹭了下,“怎么眼睛红红的。”
“刚打了个哈欠。”
徐淮一边说还将原本放在腿上的手放在了谢景胸口,意图将那人推远些。
“是吗。”
谢景扣住徐淮那只意图推开他的手腕:“我还以为有人欺负你,吃完饭坐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蔫吧了。”
这都能看出来!?
徐淮开始反思刚刚的情绪是不是有些过于外显,到底被谢景看出了多少。
最后怎么想也没个结果,只能开口:“……上班上的。”
下一秒,徐淮就感觉到自己的手指猝不及防被人咬了一下,徐淮被那疼弄得不得不转回头,看向了谢景。
看着那黑沉眼中映出来的自己,徐淮心底突然跳了一下。也没继续咬死不承认自己心底有事:
“我还没想好,不想说。”
谢景闻言,才像放过徐淮一马般松开了扣住徐淮下颚和手腕的手。
没了那略强势地禁锢,徐淮突然想起自己在之前就发现谢景有个爱好。
——喜欢啃他。
谢景在干那些事的时候总会用那颗有些尖锐地犬齿在他皮肤表面像威胁似地磨蹭。像是在警告他不要乱动,不然下一秒就会刺皮肤。
但事实上谢景的力道总会克制的很好。每次也只是看上去惨不忍睹,仅是在身上留下痕迹的颜色有些深,皮肤并没有破皮。
徐淮并没有收回那根此时被谢景虚虚咬着的食指。
在谢景愈深的眸色中,徐淮用指腹摸到了谢景那颗有些尖锐地犬齿。
是谢景的作案工具。
刚准备用指腹抵上去,谢景就又抬了些上颚,将徐淮的手指捉了出去。
“如果你不想继续在床上躺四天的话,还是不要在现在撩拨我,徐淮。”
谢景的声音有些哑,不难听出其中的情动。
“……”徐淮沉默了半秒,“我的意思是你别成天咬我,有点疼。”
“那是我在本能地表达我自己对你的占有欲。”谢景垂下头,将头埋在那靠在沙发上人的颈窝处,“总得时不时给跟随在身边的危险东西一些好处和安抚,让他们能够控制住正常的情绪,不会做出更危险的举动。”
徐淮听着这话有些愣神,又过了些许的时间,徐淮才开口:
“你是在说你自己很危险吗,谢景。”
“……”
是很危险。自在山中生出意识起的那一刻,就一直因为自身所携带的,不可控地阴气而被山中所有生灵而畏惧。那时唯一“亲近”的,是一只被豺狼狩猎,无处可逃,惊慌失措撞到他身上的兔子。
“可能一开始会觉得。”
徐淮说着,用手环住了谢景。
“但后来我觉得,一个真正危险的人,是不会在山里给兔子丢野果,也不会坐在小溪边帮兔子梳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