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呜!你的豹来喽(199)
豹怎么没有?!
小雪豹:气鼓鼓.jpg
嘴里的肉被咽了下去,原本饿得慌的肚子也逐渐消停。
困到眼皮都撑不开的小雪豹在自己乱七八糟的思绪中缓缓睡着,而刚刚撕好新肉条靠过去的戈尔,则注意到了已经打着轻微鼾声的小豹子。
他心爱的小豹子睡着了。
重新恢复绅士状态的黑狼眼神温柔极了。
他囫囵吞下嘴里的肉,小心舔了舔小雪豹可能被唾液沾湿的嘴巴,见对方睡得很沉,这才起身开始更加细致地清洁小雪豹的肚皮,以及更隐秘的地方。
事后清理的环节,永远承担在成熟又有责任心的戈尔身上,而不是让已经足够疲惫的伴侣自己清洁。
属于小雪豹的味道弥散在空气里,又很快被黑狼用舔舐的方式清洁着,在某些方面他总是很霸道,似乎想把小雪豹的气味全部占有似的,一寸都不放过。
甚至在黑狼更隐秘的心思深处,他并不希望自己毛茸茸小伴侣身上柔和清甜的味道,会吸引到其他讨厌的家伙。
比如之前眼睛珠子黏在小豹子身上不动的外来狼和外来雪豹。
记仇的戈尔:盯——
早已经身处十万八千里之外、仅与顾祈安戈尔有一面之缘的灰狼/雪豹:阿、阿嚏!谁背地里偷偷骂我啊?!
等戈尔彻底把熟睡中的小雪豹清理干净后,黑狼才终于注意到自己身上的狼狈——
一部分是自己,还有一部分则来自小雪豹。
这位年轻的绅士面向自己就没有那么温柔小心了。
他清洁自己的速度很快,像是赶着时间有急事似的,十分钟——也可能只有七八分钟,黑狼便结束了这个环节,对比落在小雪豹身上、断断续续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的清理服务,他待自己可谓随便得厉害。
像是交易中正品和赠品的差别。
半个多小时前还黏糊在一起、身上相互笼罩着对方气味的毛茸茸此刻又干净了起来,只有很淡很淡的腥绕在周边,但并不明显。
虽然“劳累”了小半个晚上,但对比又累又饿的小雪豹,戈尔依旧精神。
他把猎物剩余的肉又放回到角落,只趴卧在顾祈安身边,一会儿欣赏对方的睡颜,一会儿满是溺爱地舔着对方的脑袋、身体,将小雪豹身上有些轻微炸起来的毛发捋顺到完全服帖。
直到许久,当高处的月亮彻底被稀薄的云层遮挡,仅绽出朦胧又恍惚的微光后,戈尔才将小雪豹彻底捞到怀里,贴着对方沉沉睡了过去。
这场被提前的发情期,让他终于和心爱的小雪豹拥有了更加紧密的联系。
满足,愉悦,欣喜。
在梦里,他也一定会梦见他的小豹子。
晚间的风停了片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拂了起来。
有一点烈,呼呼得响在耳畔,偶尔还会卷着草甸上尚未融化的积雪雪粒掀着翻几个跟头。
悬崖上——
模仿思想者的高山兀鹫在一阵又一阵的大脑风暴后,把自己核桃大的脑子给累到了,没坚持太久,便又在簌簌的风声里睡了过去,偶尔抖抖翅膀,似乎梦里也并不安生。
夜间的深山草甸、裸岩山脉陷入了除风声之外的寂静,所有的生灵似乎都进入了休眠状态,只有深空的星星依旧闪烁着,乐此不疲。
遥远的山野处,在极其偶尔的情况下,能看到敏捷攀过山岩的猞猁。
这般敏捷的大猫也是享受静谧的独行者,他们只匆匆自黑狼和小雪豹的领地路过,偶尔会因为空气中传来的两种混合气味产生疑惑。
每当这个时候,猞猁会暂时停在山岩之上,转头看向气味的来源处,但因为相隔的距离太远,他并不能窥见半山腰上相拥而眠的狼豹。
奇妙的味道。
两个非同类雄性的味道。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处于生物发情期时所流露而来的腥。
猞猁摇了摇脑袋,又晃了晃身后的尾巴,深夜里冒着幽光的眼瞳一闪一闪,掠过几分惊叹和好奇。
他其实很想去一探究竟的,但为了自己的猫身安全,这头猞猁并不想深入这片被狼和雪豹占据的领地——
虽然有时候他强大的同类可以做到野外屠狼[注],但这仅限于老狼、怀孕的母狼以及幼狼,同时对上狼和雪豹,这并不是机敏的猞猁会做出的愚蠢选择。
这一刻,对实力的估量超越了最初的好奇,独行的猞猁舔了舔嘴巴,选择继续自己的路程。
不过这对奇妙狼豹的组合,大概会在他的记忆里停留很久吧……
在这片草甸进入休息时段时,黑狼和小雪豹领地之外、相隔十几公里的地方,则是已经将此处选定为自己领地的成年母狼阿茹娜。
夜色之下,这头已经在外独行长达一年时间的年轻母狼,正和自己的伴侣一起享用着他们的夜宵——
那是一只很肥兔子,不过可能因为年纪有些大了,所以肉有点儿老,但这并不影响它的鲜美程度。
一只兔子不算大,分给两头成年的狼吃只能打打牙祭,不过阿茹娜和她的伴侣本身就不饿,等吃完了野兔,两头相伴了小半年的狼腻歪在一起,交换着舔舐彼此的毛发,偶尔还会给予对方一个饱含情感的狼吻。
阿茹娜的伴侣是一头同样年轻的公狼。
比她年长一岁左右,是头纯种的西北狼,背部毛发从浅灰渐变到深灰,腹部、四肢的毛发则偏向米黄;鼻头黑亮,眼瞳橙黄,背部、腿部的肌肉发达,极善于奔跑。
不得不说,这是一头长相端正、帅气的公狼,甚至要比阿茹娜的父亲巴图还更帅一点。
巴图:???
阿茹娜和这头年轻的公狼,是在她与乌尤分别后结下的缘分。
那时候,刚刚与妹妹分离的小母狼阿茹娜对于独行的生活产生了轻微的不适应,她一路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前进,日夜交替着奔跑前行,通过嗅闻空气里的味道来判断路线、选择方向。
累了就靠在云杉、草甸上休息,饿了就追捕周边的小型猎物,无聊了去扑腾野草间藏匿的昆虫,孤独了……
她或许会在深夜里发出短促的狼嚎,但会因为无狼回应而草草结束,只独自舔舐着自己的前肢,在没有同类温暖皮毛陪伴的夜色下酝酿睡意。
原本很多对于曾经的她来说都是有意思的事情,都在那段时间开始褪色,乐趣逐渐消失,在没有同行的妹妹陪伴在身侧后,阿茹娜忽然觉得这个世界怎么会变得这么空旷、冷寂。
持续的孤独和沉默萦绕在这头第一次独行的小母狼身上。
很多的个得不到回应的间隙里,阿茹娜都忍不住怀疑自己的决定,甚至偶尔她会转头,看向自己来时的方向。
她想,自己是不是应该选择回去、重回有陪伴的狼群里。
但很快,这样的想法会被坚强的小母狼所打消,她不甘心止步于此,在属于父亲母亲的狼群壮大的同时,还是幼崽的她,便也生出了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狼群的愿望。
如果只是孤独,她可以继续忍受。
这样独自的坚持一直持续到深夏。
一路向着东方前进的年轻母狼风尘仆仆,在饥饿的驱使以及近期难见小型猎物的情况下,她将目光落在了一头离群落单的野猪身上。
这是一头雄性野猪,尚未完全成年,体型也相对小些,但嘴巴位置短粗的獠牙却不可小觑。
即便他是个早早就脱离母亲照顾的未成年“大孩子”,可与同样落单的小母狼阿茹娜对比,这头野猪的体型根本谈不上“小”,明显威胁度、攻击性都不低。
可那时候的阿茹娜实在太饿了。
她别无选择。
要么饿倒在这场组建狼群的艰难前期过程中,要么拼搏一把,猎杀一头同自己体型差不多的野猪,以保证她有体力继续进行之后的路程。
几乎不用太久的思考时间,阿茹娜选择了后者。
狼群的团体狩猎中,她和乌尤配合后向来是冲在前方的,狩猎中、大体型的猎物对于有其他狼群成员配合的她们来说并不难。
后来离开狼群,只有她和妹妹乌尤搭档,她们的狩猎对象便换成了中、小体型的猎物;可等前进的路上只剩下阿茹娜自己后,她的猎物体格再一次缩小,变成了野鸡、野兔、野鼠。